“跑腿包工头被刺事件”的处理方式可谓是恶评如潮,无数人认为处罚过重了。
不过是克扣员工工钱和打人而已,罚款就够了,撑死打板子,不涉及人命的经济案件何以动辄凌迟,全家挖矿?
把一群贵族和官员也凌迟了,全家挖矿,惩罚力度高得令人不能理解,这与吐口痰就判决人死刑有什么区别?
不合理的法律只会让法律失去严肃性和惩戒性,冒出无数个破坏法律和社会秩序的人。
胡惊弦冷冷地道:“没错,本座的处罚力度太大了,但是,乱世用重典。”
“本座不嘎嘎乱杀,谁还会记得法律?”
胡惊弦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在“跑腿包工头被刺事件”中的处罚过于残忍,从收到无数信仰之力而言,严刑峻法才是民心所向。
普通人想要的公平不是与权贵一样吃肉,而是付出一分,得到一分;
普通人想要的幸福生活不是顿顿有肉吃,而是能够知道自己会得到多少报酬,知道自己下一顿,下下一顿,下下下一顿有没有饭吃,会吃什么。
只要鲜血和屠刀能够让普通人获得稳定感和幸福感,胡惊弦就不会觉得严刑峻法有什么错。
但“跑腿包工头被刺事件”依然需要深思。
胡惊险认为发生这件事的根本原因在于她自己。
她因为极度缺乏可信任的、有节操和底线、能够深刻理解“公平”的手下,选择了保留原有的贵族和官僚体制,希望能够通过蚕食的方式,由点及面,最终全盘改造。
现实重重打了她一个耳光,由贵族和旧官僚统治的城市与以前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歌照唱,舞照跳,平民继续被权贵敲骨吸髓。
胡惊弦对自己的愚蠢悲伤无比:“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胡某熟读史书,竟然没有记住伟大的始皇帝陛下的血泪,怎么就向权贵阶级妥协了呢?”
“胡某就不怕权贵阶级复起,推翻胡某?”
“胡某就不怕权贵悄悄掌握舆论,洗白满清?”
“胡某就不怕《开国大典》的演员都是外国人?”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古人诚不我欺。”
“胡某的日子太舒服了,导致一颗心不够坚定了。”
胡惊弦泪流满面,还没搞清楚自己的神格等级是0还是1,结果就要陨落了?真是狗屎。
胡惊弦痛定思痛,决定巡游天下,亲自甄别善恶,亲手屠戮无辜。
她的眼中满是泪水:“假如有人做坏事没有受到惩罚,那就由我来惩罚。”
“因为我就是神!”
小惊年卖力鼓掌,大眼睛兴奋无比。
胡惊弦中二归中二,脑子还是清楚的,她要是能够有孙猴子的72变,一把毫毛变出几百个自己,她一个人就搞定了世界。
可仅仅是微弱神力的胡惊弦连第二分\/\/身都搞不定,怎么可能搞定几百个自己?
她可以开个头,可以杀光反抗的武装力量,但是深入的或者说是对日常的管理,终究要靠其他人。
可哪里去变出人呢?
问题似乎又回到了老问题上。
胡惊弦震惊了:“当年先烈们是怎么搞定这个问题?胡某打死不信先烈们有无数意志坚定的革命勇士可以安排。”
当年现代史学得太差,完全不记得是怎么搞定的,总不能像那些垃圾电视剧一样,随便向土匪窝派遣一个刚培训两个月的大学生,就完成了对土匪窝的思想改造。
胡惊弦左思右想,好办法一个没有,歪主意倒是冒了出来。
“来人,传令岑缨缨、瑞彻斯特·怀特的管辖范围扩大三倍。”
1个城市是管,3个城市也是管,区区两倍工作量在资本家眼中算得了什么?
至于岑缨缨和瑞彻斯特·怀特究竟能不能管得过来……
胡惊弦理都不理。
“命令岑缨缨和瑞彻斯特·怀特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给你们扩大权力还嫌弃什么?”
“人手不够用就自己培养啊,时间不够用就007啊,不要怕精力不够,精力不够就喝治疗药水,保证怎么加班都不会猝死。”
一群手下惊恐地看着胡惊弦,为岑缨缨和瑞彻斯特·怀特默哀3秒。
胡惊弦狞笑,仅仅有岑牛马和瑞彻斯特·牛马显然是不够的,瓦卢瓦王朝的城市多的是呢。
胡惊弦厉声下令:“来人,召集各小队长,本座要建立城市治理七人委员会,本座要将他们派遣出去成为星星之火。”
一群队长小心翼翼地看癫狂的胡惊弦:“老大,7人委员会是什么东西?”
胡惊弦看着几百张茫然的脸,恶狠狠地笑,直接说明白了:“因为你们都是笨蛋。”
一群队长丝毫没有觉得受到了侮辱,大字不识几个,从来没有离开庄园5公里,什么都不懂,被老大骂几句笨蛋哪里错了?
再说了,老大骂自己那能叫骂人吗?老大骂人那叫指出缺点。
别看老大笑得吓人,但其实老大是好人,没有老大,自己早就饿死了。
胡惊弦继续道:“……你们不仅仅笨,还有浓浓的私心,本座不敢用,也不能用。”
“怎么办?”
她的目光在一个个队长的脸上晃过,一群队长淡定极了,丝毫没有深思的意思,老大动脑,他们动手。
胡惊险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7个人难道还不能顶半个程昱?”
一群队长习惯了,老大总是有很多他们不理解的俚语,但还好意思还是能够理解的,就是觉得人多力量大嘛。
胡惊弦继续道:“……每个城市建立7人委员会,7个人共同决定怎么复制黏贴梅勒城经验,但凡有异议就投票表决,少数服从多数。”
一群队长听懂了,原本对管理一个城市多有惶恐,此刻热情如火,自己一个人肯定搞不定管理一座城市,那是贵族老爷才有的能力,但7个人凑合在一起,没道理搞不定一座城市。
好些人眼睛放光,向胡惊弦表忠心:“老大,你只管放心,我绝不会辜负老大的希望。”
胡惊弦瞅瞅激动的队长们,冷冷地打击他们:“本座不求7人委员会能够取长补短,也不求7个各有优缺点的人变成一个完美的人。”
“本座只求7人委员会不会犯重大原则性错误,并且能够互相监督。”
“但凡委员会中有人拉帮结派,想要悄悄走反动路线,立马就有不肯同流合污的人向胡惊弦举报。”
“然后,本座就砍下反动派的头。”
一群队长一丝一毫惊讶都没有,早就料到胡惊弦的处罚只有砍头和凌迟,坚决表示绝不会有人走反动路线,人人对伟大的愤怒之神胡惊弦殿下忠心耿耿。
有队长微笑,只觉胡惊弦过于谨慎了,当年在梅勒城腥风血雨中清洗队长,但凡有那么一丝丝的邪念的队长的血肉已经化为肥料了。
胡惊弦看着众人冷笑:“你们对本座忠心,是因为你们还没有品尝过权力的味道。”
一群队长震惊极了:“老大,我们品尝过了啊。”身为队长威风八面,权柄如山,掌人生死,这还不是权力?
胡惊弦淡淡地笑:“你们之中一定会有人造反,然后被本座凌迟。本座唯一不确定的是有多少人会造反。”
一群队长镇定自若地笑,丝毫不认为自己会成为反贼。
胡惊弦认真道:“你们到达各个城市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求所有贵族交出田地、佃农和农奴。”
“若是3天内他们老实交出田地、佃农和农奴了,那他们能够在豪宅内做个富家翁。”
“若是不肯……”
胡惊弦的声音平静:“那就杀了。”
“若是发现平民之中有无赖、刺头,也杀了。”
“若是平民敢反抗,那就全部杀了,不要怕杀人太多,本座已经下定决心清除所有污秽,哪怕杀光一个城市也无所谓。”
胡惊弦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革命不彻底,就是彻底不革命”。
什么逐步改变,由点及面,纯属瞎扯淡。
革命就该是一口气遍及瓦卢瓦王朝所有地方,杀光所有反动派。
如此粗糙的革命方式肯定会冒出很多后遗症,但是唯有屠戮可以将原有的毛病一举清理。
至于后遗症就下次再治疗好了,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总有一天把所有疾病都治好的。
一群队长用力点头记下。
一个队长满脸欢喜,悄悄对同伴道:“待我斩杀了贵族和刁民,筑京观,我就在京观一角刻下自己的名字。”
一群队长鄙夷极了,刻下自己的名字,是觉得自己是被屠杀的刁民,还是给自己预定位置?
另一个队长低声道:“蠢货,你可以在京观底部给自己立碑。”
胡惊弦看着窃窃私语,带着兴奋的队长们,很清楚理想美妙,现实残酷。
指望一群文盲复制黏贴公平,不如指望马斯克移民火星,自己的巡游之路必须走,一路血雨腥风必须有。
唯一的问题是,就这么杀下去,会不会杀得全瓦卢瓦王朝没有一个识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