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整理资料的速度非常快。
第二天一早，李青阳就收到了小九要来给他送资料的消息。
观里每天重复早课，重复修炼，其实是件非常枯燥的事情。
年轻人喜欢外出，喜欢热闹，也是人之常情。
说起来，小九比他还小三岁呢。
正常来说，这个岁数就是个刚刚读大学的人。
哪个年轻的男孩子不向往‘独立、自由’呢？
以己度人，李青阳早两年也存在这样的心理。
这大概就是小九决定考保护局的原因。
除了小九的消息，李青阳一早还接到了师兄的电话。
絮絮叨叨一堆话说完，总结下来就是一件事情，让小九在外面多玩几天。
他就说师兄把他们当孩子养吧，老头还矫情的不承认。
口上说的是让他帮忙辅导小九考公。
可李青阳自己都不知道笔试考的究竟是什么，怎么就能辅导小九了？
如果和一般的考公一样。
那无非就是行政能力测试和申论，但这两个科目吧，更不好辅导。
自己都写不来公文，那是要把小九辅导到沟里。
他师兄能不清楚他吗？
说的这般严肃，换言之，就是让小九出来玩的。
李青阳想了想学校周边的小旅店，一晚价格也就几十块。
住吧住吧，住到他放假，两人还能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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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折的国道上，天空飘起了雨丝。
短短时间里，雨越下越大，雨点噼噼啪啪打在车身上。
卫大同把裹着蛇皮袋的灯抱在膝上，车窗上的水珠蜿蜒出蛇信般的痕迹。
后排座位上，小九身边放着一个背包，正低头盯着手机。
湿气让整个车厢黏腻憋闷。
“呜呜呜——”
婴儿的哭声像把生锈的锯子割开车厢的安静。
让本就憋闷的车厢，充满了烦躁。
卫大同掀起眼皮，往前看了一眼。
一个染着栗色头发的女孩踹了脚座椅背：“能不能安静一点，烦死人了。”
斜对角的老太太也皱着眉头，不满的说道：“现在的父母连基本的育儿常识都没有。”
而抱着孩子的母亲也不是什么软弱之人。
车厢里响起的吵闹声，啼哭声轻易就盖过了车外的雨声。
驾驶员吼了好几声，依旧没能阻止吵闹。
小九从手机屏上抬眼，瞥见前方的中年男人用手指在车窗上划过。
车窗上的雨痕扭曲，下一秒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婴儿突然停止了啼哭。
小九轻轻的‘咦’了一声。
前排的男人使用的正是巫祝之术。
小师叔昨晚才让他整理观中记载的巫祝之术，今天他就见到了使用巫祝之术的人。
这个术法很好修习吗？
随便搭的中巴车内，就有人会这样的术法。
卫大同内心烦躁。
但又不能陷入麻烦中，安魂之术，足以让婴孩闭嘴。
而这样的术法，本就是平常术法。
他自认为已经很谨慎了，哪怕车厢里有知晓道术的人存在，也不可能发现什么。
何况，玄门弟子不是大白菜，哪里都存在。
婴儿安静之后，争吵声也渐渐消失。
小九放下手机，目光落到了前排中年男人的腿上。
蛇皮袋脚渗出寒气，夹带着厚重的泥土气息。
小九之前并没有注意到蛇皮袋。
城乡中巴车内气味混杂，土壤的味道并不鲜明。
直到现在，小九也没想过，蛇皮袋内是什么邪恶的存在。
中年男人的安魂术安抚了哭闹的孩子。
在小九的心中，这就是做了好事不留名的好人。
因为这个小插曲，他倒是对蛇皮袋里的东西起了一点好奇之心。
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递了过去：“大叔，你抱着什么呀？为什么不放在地上。”
卫大同斜睨小九一眼，身后的年轻人满眼好奇。
但这样的搭讪让本就烦躁的卫大同更加心烦。
但凡换个时间、换个地点，这样好奇的年轻人，总要让他吃点教训才是。
可卫大同现在不想节外生枝。
在为自己报仇之前，不能让自己卷入任何纠纷。
“少管闲事。”
小九嘿嘿一笑：“还有一个小时才到站，坐着挺无聊的，我们聊聊天呗。”
卫大同并不搭理小九。
他把蛇皮袋往自己怀中又拢了拢，然后干脆的闭上眼睛。
小九耸了耸肩膀，没再继续说话，低下头继续玩手机。
如果对方没有施展巫祝之术安抚婴儿，他也不会对陌生人产生好奇。
有些人本身就不喜欢交际。
前排的中年男人或许就是这样内向的人。
而被他用善意猜测的卫大同，此刻满心都是恶念。
忍字头上一把刀。
如果诸怀没有被保护局抓走，那么，身后多管闲事的年轻人也是很好的食物。
可惜了……
在收拾掉理工大的学生和保护局那几人之前，都不能提前暴露自己。
“哼！”
卫大同冷哼一声，一个学了点玄门术法、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在没有保护局其他人掺和的情况下，他轻易就能弄死对方。
似乎是想到了李青阳的结局，满心仇恨的男人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五毒尸灯，只要有它在。
有一个算一个，他要把那些人全部炼成灯油，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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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抵达学校时，天色已晚。
他把背包放在李青阳的书桌上。
“总共就这些，本来拍照传给你就行，可师父说，让你休息的时候带我去买考试资料。”
“考试资料？”
他师兄电话里可不是这样说的。
小九点点头：“总得先背一背吧，一个处理特殊事件的单位，为什么还要笔试呢？”
李青阳没有打开背包。
他勾着小九的脖子向外走，为了等小九，他没有与宿舍另外三人一起去食堂。
此刻正好和小九一起吃饭。
对于小九的问题，他思考了片刻后，严肃的说道：“这样显得正规。”
“那它得因为正规，把大批有志之士拦在门外。”
李青阳关上宿舍门的时候，轻啧一声：“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不爱读书吗？”
小九笑嘻嘻的反驳道：“像小师叔这样的才是少数，你就说学习外语有什么用？我们又不能去国外开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