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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灭之源”的愤怒,化作了实质的规则风暴。

那道被斩出的裂痕非但没有削弱它,反而像是揭开了潘多拉魔盒,更加深邃、更加纯粹的终结意志从中倾泻而出!整个归藏无间开始向内坍缩,所有的法则碎片、概念残骸,都被强行拖向那颗黑暗奇点,加速着最终的“归一”与“死寂”!

姜尘和凌天如同狂风中的残烛,混沌领域寸寸碎裂,暗红龙息被无情吞噬,自身的存在感正在飞速流逝。韩雪牺牲换来的凝滞效果早已消失,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一切。

“要结束了吗……”凌天的意念变得模糊,左眼的黑暗几乎要彻底失控,右眼的龙炎也黯淡将熄。他感觉自己正在滑向那片永恒的黑暗,与这归藏核心融为一体。

“不……还不能……”姜尘的意志在咆哮,极境之路赋予他的不屈,在这一刻燃烧到了极致!他看着那不断放大的黑暗奇点,看着周围坍缩的法则,脑海中疯狂回响着韩雪最后的嘱托,以及那来自古老纪元的碎片信息——

“斩断循环……释放所有……”

“归藏……是囚笼……”

囚笼?循环?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即将沉寂的意识!

如果“归藏”是囚笼,囚禁着“寂灭之源”这头代表终结的凶兽!如果万古以来,所谓的对抗、封印,都只是在重复一个无法打破的“循环”!

那么,真正的破局之法,或许根本不是毁灭,也不是封印,而是……释放?或者说……容纳?超越?

以自身,承载这终极的寂灭!打破这永恒的囚笼与循环!

他想起了玲珑塔的共鸣,想起了混沌之力的本质——演化万物,包容万法!

“凌天!”姜尘用尽最后的力量,将一道决绝的意念传递给即将沉沦的伙伴,“信我!放弃抵抗!将你的力量……全部给我!”

凌天猛地一震,在那双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姜尘眼中燃烧的、近乎癫狂的决意。没有犹豫,源于血脉深处的信任让他做出了选择——他放弃了所有防御,主动将体内那狂暴的、处于崩溃边缘的暗星龙力与源初黑暗,如同决堤的洪流,尽数导向姜尘!

与此同时,姜尘放开了对自身混沌龙力的一切束缚,甚至主动引导着那碾压而来的寂灭之力!他将自身化作了桥梁,化作了容器!

玲珑塔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塔身裂纹遍布,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碎!但它依旧在疯狂运转,塔顶那一直模糊的第九层,此刻竟隐隐浮现出一个古老的、仿佛由无数世界生灭构成的——“道”字印记!

“混沌……即包容!”

“寂灭……亦为‘一’!”

“以我混沌道躯,纳此万古寂灭!”

“极境之路,今日……开天!”

姜尘发出了并非声音的、源自灵魂与规则本源的呐喊!他的身体在光芒与黑暗中不断瓦解又重组,混沌龙力、暗星龙力、源初黑暗、乃至那恐怖的寂灭之力,在这一刻,以玲珑塔为核心,以他的极境意志为引,进行着前所未有的、凶险万分的融合!

这不是简单的力量叠加,而是概念层面的统合!

他要在自身之内,开辟一方能够同时容纳“起源演化”与“终极寂灭”的——混沌鸿蒙!

“轰——!!!”

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的剧变发生了!

那不断坍缩的归藏无间猛地停滞!那颗吞噬一切的黑暗奇点,仿佛遇到了某种无法理解、无法吞噬的“异物”,发出了尖锐的、规则层面的嘶鸣!

姜尘所在的位置,化作了一个混沌色的光卵,光卵之中,仿佛有一个微缩的宇宙正在诞生、膨胀、走向辉煌、又迅速衰老、热寂、归墟……生灭的循环被加速到极致,又在某种意志的干预下,试图打破这既定的轨迹!

玲珑塔的“道”字印记大放光明,终于彻底凝聚!它不再是器物,而是化作了一道门的虚影!一道超越了一切维度、一切概念、一切纪元的——超脱之门!

门的另一端,是什么?无人知晓。是彻底的虚无?是更高的维度?还是……一切的答案?

而姜尘的意识,正承载着那恐怖的寂灭本源,朝着那道门,艰难地“飞”去!

“寂灭之源”疯狂了,它感受到了真正的、彻底脱离它掌控的变数!它调动全部力量,化作无数黑暗触须,缠绕向那混沌光卵,想要将其拉回永恒的死寂!

“尘哥!”凌天怒吼,燃烧着最后的龙魂,化作一道永恒的黑暗壁垒,死死挡在了那些触须之前!“走啊!”

壁垒在迅速消融,凌天的存在如同风中残烛,但他寸步不退!

就在这最后的僵持时刻——

那混沌光卵之中,姜尘残存的意志,借助着与寂灭本源融合的瞬间,终于触及到了那被埋葬了无数纪元的、最终的、也是最初的真相!

关于黑暗动乱的起源,关于古天庭的使命,关于轮回的异常,关于“超脱者”的传说,关于这归藏囚笼的由来……所有的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他的感知。

原来……如此……

他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带着这洞悉一切的明悟,带着对韩雪牺牲的悲痛,带着对凌天守护的感激,带着对那万古黑手的冰冷……他的意志,融着那被初步容纳、尚未完全驯服的寂灭本源,终于……触碰到了那扇超脱之门!

“嗡——!”

门户,洞开!

无法形容的光,或者说超越了“光”这个概念的存在,从门内涌出!

“寂灭之源”发出的不再是愤怒,而是……恐惧!它那绝对的黑暗,在这光芒下,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开始剧烈地蒸发、消散!不是被毁灭,而是被……净化?同化?升华?

连带着整个归藏无间,那无尽的法则坟场,也开始在这光芒中溶解、重塑!

凌天的身影在光芒中变得模糊,他看着那没入门内的混沌光卵,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丝释然的弧度,随即彻底化作光点消散。

光芒吞噬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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