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指挥官的手指在战术平板上快速滑动,将全球各站点的实时数据一一比对。他的眉头始终紧锁,目光在十二块监控屏幕间来回扫视,不放过任何一个异常参数。
“c6焚化者分队报告,F9流域第七隔离带已部署完毕。”
异常危害防控部门负责人李鸿调出卫星热成像图,燃烧带形成的橙红色屏障在屏幕上清晰可见。
九尾狐没有立即回应。
他放大图像,指尖在几个关键坐标上反复确认,声音低沉而紧绷
“隔离带宽度?维持时长?后续燃料补给方案?”
“宽度500米,预计持续燃烧72小时,补给车队已就位。
”李鸿立即回答,但随即补充
“不过目前污染指数仍在安全阈值内,或许我们可以——”
“安全阈值?”
九尾狐打断他,眼神锐利
“情报显示它的增殖模型应该已经突破三级了。现在它没有表示出来,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模型错了,要么它在等什么。”
他转向情报官
“重新校准,我要知道误差范围。”
情报官推了推眼镜
“已经在做了,但第一爆发地样本显示——”
夏洛特打开防爆门,将一份密封报告放在桌上。
九尾狐看完报告后眼神变得更加阴沉
“所以它们确实算是一个文明?或者应该说地球的免疫系统?”
“人类还是到了被地球当做病毒的这一天”
九尾狐感慨了一下,随后转向通讯台,
“通知所有站点,该异常收管难度等级正式上调至Keter级,立即执行‘熔炉协议’。”
外勤部长犹豫道
“但目前的感染规模还不到预期的一半,这么大规模的焚烧作业会不会——”
“宁愿烧掉一百亩安全区,也不能漏过一平方米的感染区。”
九尾狐的声音不容置疑
“如果最后证明我们反应过度,我亲自写检讨。但如果因为犹豫而失控……”
他扫视着指挥中心里的每个人
“在座的各位都清楚后果。”
他调出全球地图,手指在几个关键节点画圈“加强这部分区域的监测,采样频率提高到每小时一次。”
“此外,从现在开始,全球各港口马上提升到一级检疫程序,所有数据,我要亲自过目。”
夏洛特轻声道
“你已经36小时没休息了。”
“等差不多控制住这些虫子之后再说。”
九尾狐揉了揉太阳穴,重新挺直腰板
“现在,我要每个机动特遣队都保持最高戒备,直到我们百分之百确定——”
警报声突然响起,红色灯光开始闪烁。
“d7区域检测到异常活动!”
另外一名情报员大声报告
“虫群正在……撤退?”
指挥中心一片哗然。九尾狐的表情却更加凝重
“不,不是撤退。”
他调出实时监控
“它们在重组。通知附近4个区域所有单位,不惜一切代价抛住他们的攻势。”
他的手指悬停在总控台的红色按钮上方,声音低沉而坚定
“启动三号预案。既然它们会思考,那我们就让它们明白他们的对手是谁。”
另一边,远在欧洲某地的混沌分裂者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操!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
混沌分裂者士兵嘶吼着,手中的pKm通用机枪喷吐着火舌,7.62mm子弹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叫,弹壳如雨点般砸落在焦黑的土地上。
他的防毒面具镜片上溅满了虫群爆裂时喷溅出的黄绿色体液,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过滤器中活性炭的苦涩味道。
“支援呢?!支援他妈的死哪去了?!”
他的咆哮几乎盖过了持续不断的枪声,战术背心上挂着的破片手雷随着剧烈动作叮当作响。
无线电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回应
“三分钟!指挥部说还有三分钟!坚持住!”
另一名士兵大喊着回应,同时快速更换着RpK轻机枪的弹盒,他的手臂上缠着的止血带已经被鲜血浸透。
“三分钟?!”
他狠狠啐了一口
“老子连三秒都他妈的撑不住了!”
机枪枪管已经烧得通红,散热肋条在月光下泛着暗红色的光,最后一发子弹击发后,弹链终于打空,发出“咔”的一声脆响。
他没有丝毫犹豫,甩手扔掉这把杀人工具,抄起队友的FN轻机枪继续扫射,5.56mm子弹以每分钟850发的射速倾泻而出。
子弹射入那片蠕动的“黑暗”中,每一发命中都会在虫群中炸开一个碗口大小的缺口。
那不是真正的黑暗——借着曳光弹的轨迹,可以清晰看到每一发子弹命中时,都会短暂地撕开一个小缺口,露出后面腐朽的墙壁,但转瞬间又被潮水般的虫群重新填满。
这些由数百万只虫子组成的黑潮正以每秒0.5米的速度向他们逼近,虫群移动时发出的“沙沙”声像是死神的低语。
“窗户!堵住窗户!用铝热剂!”
队长声嘶力竭地下令,同时从战术腰带上扯下一管m34白磷手雷。
他们被逼退到一间摇摇欲坠的砖木结构房屋里。两个出口都被倒塌的混凝土块封死,腐朽的木质结构在虫群的啃噬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仅剩的两名士兵背靠背形成交叉火力,子弹在地面扫射出一个直径约2米的暂时安全区。
但弹匣里的子弹正在飞速减少,战术背心上剩余的四个30发弹匣最多还能支撑90秒的持续射击。
突然,一名士兵僵住了。
他缓缓抬头,夜视仪中呈现的画面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天花板上,黑压压的虫群正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这些指甲盖大小的甲虫正从通风管道、电线孔甚至是砖缝中源源不断地涌入。
“上边……”
他的警告还没说完,第一波虫群已经落在了他的战术头盔上。
话音未落,虫群已经彻底淹没了他们。
凄厉的惨叫声中,两挺机枪仍在喷吐着最后的火舌,直到枪机因为过热卡死。
透过虫群的缝隙,可以看到两名士兵疯狂拍打着身上的虫子,他们的作战服在腐蚀性酶作用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
当支援部队的雌鹿武装直升机终于抵达时,机翼下的机枪吊舱率先开火,高爆燃烧弹在空中划出耀眼的火线。
紧随其后的是地面部队的m202四联装火焰发射器,凝固汽油混合物在接触空气的瞬间爆发出2000c的烈焰,将虫群所在的整片区域化为火海。
焦臭的浓烟中,身着防护服的医疗兵发现一名士兵还有微弱的心跳——他的防弹插板奇迹般地挡住了大部分虫群的攻击,但暴露在外的左臂已经布满了细密的咬痕。
“立即隔离!上抗寄生虫药剂!”
医疗官大喊着,同时将伤员装入特制的生物隔离舱。
运输直升机的旋翼卷起漫天尘土,将这个可能是唯一幸存者的士兵迅速带离了这片死亡区域。
而在他们身后,更多的火焰喷射器正在构筑新的防线,燃烧弹的火光将整个夜空染成了血红色。
Scp基金会某站点内,一场将人性与责任放在天平两端的处决中。
赵汉升的p90冲锋枪抵在肩上,50发5.7x28mm穿甲弹的弹匣已满,保险解除。他的食指悬在扳机上方,微微颤抖。
收容室内,感染者被高强度聚合物拘束带固定在特制合金椅上。
目标头部低垂,战术面罩已被摘除,露出那张赵汉升再熟悉不过的脸——三天前,这张脸还在酒吧里和他碰杯,笑着说下次任务回来要带瓶好酒。
“开枪。”
安保主管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冰冷得像手术刀
“根据安防协议,立即执行处决。”
赵汉升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准心在昔日战友的眉心与心脏之间游移,汗水顺着防毒面具的边缘滴落。
“我……做不到。”
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
“换个人吧。”
监控室里,主管一拳砸在控制台上。
“赵汉升!你他妈是基金会的安保人员!看看你胸口的徽章!”
赵汉升没动。
他的视线无法从目标身上移开——那些暴起的黑色血管,那不正常抽搐的肢体,还有被堵住的嘴里发出的、模糊不清的呜咽声。
那声音他太熟悉了,去年撤离行动时,就是这个声音在无线电里吼着让他先撤。
“听着,”
主管的声音突然放低
“你知道为什么是你站在这儿吗?”
沉默。
“因为下一个可能就是我,或是张队,或是任何一个你认识的人。”
主管的呼吸声在通讯频道里格外清晰
“基金会不养废物。要么开枪,要么交徽章和你的记忆走人——但走出去之前,想想你杀死的可能不是他,而是未来几十个、几百个会被他感染的人。”
监控屏幕的冷光下,队长默默别过了头。技术员调整着生命监测仪,小声嘀咕“突变进度已达89%……”
赵汉升突然笑了,笑声在密闭的收容区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上周还欠我五十块钱。”
扳机扣下。
p90的射速高达900发\/分钟,50发子弹在3.2秒内倾泻而出。
第一发击碎了下颌骨,后续子弹将胸腔撕成蜂窝状的碎肉。
防弹玻璃上溅满荧光绿的黏液,里面的寄生虫疯狂扭动着死去。
“目标生命体征终止。”
系统女声平静地宣布“躯干损伤率:47.3%。神经活动:零。消毒程序启动。”
汽化过氧化氢从天花板喷涌而下时,赵汉升仍保持着射击姿势。
他的面罩上沾着一小块飞溅的脑组织,正顺着弧形表面缓缓滑落。
剩下的他看不到了,也听不到了,耳边一阵嗡鸣,眼前视野狭小且模糊。
就好像行尸走肉一样。
“欢迎加入。”
主管关掉麦克风,对监控室里沉默的众人说道
“尽管你们不是战斗人员,但都一样。今天是他,明天可能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个。记住——”
“我们拯救世人的方式,就是先学会对自己以及自己的战友开枪。”
这就是基金会的诅咒,也是它的使命。
每一个加入基金会的人,都曾在某个深夜扪心自问:当那一天到来时,自己能否扣下扳机?能否亲手终结那个昨天还和你并肩作战的战友?能否在处决命令下达时,毫不犹豫地执行?
答案永远是否定的——直到那一刻真正来临。
缓过来的赵汉升走出消毒室时,双手仍在微微颤抖。
走廊的灯光惨白,照在无数个曾站在他这个位置的同行者留下的痕迹上——墙上的抓痕、地板上经年累月的血迹、那些被擦去又不断重新出现的名字缩写。
这就是基金会的真相。
它不是英雄的殿堂,不是救世主的摇篮。它是一个由血肉之躯的凡人组成、不断在道德深渊边缘行走的组织。
每一次收容,每一次决定,都是在天平两端称量人性的重量。
“我们出卖灵魂,换来守护爱人的力量。”
“我们弄脏双手,换回一个干净的世界。”
“我们抛弃一切,为了保护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