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神，不容窥探**
“林所长，久仰。”
白发苍苍的赫尔曼教授走进会议室，脸上挂着学者的矜持，但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却毫不掩饰地审视着眼前这个过分年轻的少年。
他身后，伪装成行政助理的“喜鹊”低声对耳麦道：“目标入场。屠夫，你那边情况？”
“一切正常。”
走廊尽头，一个穿着维修工服的壮汉正蹲着修理饮水机，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带着压抑的烦躁，“妈的，这帮搞物理的，说的话每个字都认识，连起来就是天书。什么叫‘在十一维空间对卡拉比-丘流形进行非对称性坍缩’？这是人话吗？”
会议室内，林子轩面无表情地推了推眼镜，伸手与赫尔曼交握。
“赫尔曼教授，你的团队在门口等了三天，想必不是来探讨天气的。”
一句话，直接撕破了客套的伪装。
赫尔曼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旋即被更强的傲慢覆盖。他坐下来，直接抛出了准备已久的“杀手锏”。
“林所长快人快语。那我就直说了。你的‘思维弹珠’理论很有趣，但它缺少一个最关键的数学支撑——如何量化‘高维引力’对低维意识的扰动强度？没有这个，你的理论就只是一个漂亮的哲学猜想。”
他身体前倾，咄咄逼人。
“一个无法被证伪的理论，就是伪科学。”
整个会议室的空气瞬间凝固。
钱老和罗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是釜底抽薪！
然而，林子轩的脸上，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他甚至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对凡人的怜悯。
“教授，你还在用牛顿的尺子，去丈量上帝的花园？”
他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笔。
“你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你的认知，还停留在你三十年前那篇关于‘宏观量子隧穿效应’的论文上。你认为一切皆可线性量化，对吗？”
赫尔曼脸色一变！
那是他获得诺贝尔奖的成名之作！
“那个理论，从根上就错了。”
林子轩头也不回，笔尖在白板上划出疯狂的轨迹，一连串鬼画符般的公式倾泻而出。
“你忽略了‘观测者效应’在宏观尺度下的非线性叠加！你以为的‘隧穿’，根本不是粒子穿墙，而是整个空间维度，在你的‘观测’行为下，发生了万亿分之一秒的、局部的‘褶皱’！”
轰——！
赫尔曼的大脑，仿佛被一颗质子鱼雷精准命中！
他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猛地瘫坐在椅子上，死死盯着白板上那个他从未设想过的模型，嘴唇哆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毕生的骄傲，他学术生涯的基石，在这个十五岁的少年面前，被以一种摧枯拉朽的方式，彻底、公开地……碾成了齑粉！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衬衫。
“现在，”林子轩丢下笔，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失魂落魄的诺奖得主，声音冰冷如铁。
“你还觉得，你需要一个‘量化’的公式吗？”
会议室外，走廊的另一头。
“罗青姐姐，我不要打针！打针好痛！”
姜绵绵正被一个护士小姐姐抱着，小脸上写满了一百个不情愿。
那个始终保持沉默的、赫尔曼的助理，在听到这声童音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
他的目光像淬毒的钩子，死死锁定了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贪婪、狂热、以及一丝……势在必得的杀意！
“屠夫！”喜鹊的声音在频道里陡然尖锐。
“看到了。”屠夫的声音瞬间没了半点烦躁，只剩野兽般的冰冷。他拧螺丝的手停下，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工具包里一把伪装成活络扳手的武器。
会议室内，被彻底击溃的赫尔曼，在经历了长达一分钟的宕机后，终于找回了声音。
他看着林子轩，眼神已经从审视变成了狂热的崇拜，仿佛在仰望神明。
“我……我明白了……”他声音沙哑，带着颤抖，“是我错了……是我太渺小了……”
他挣扎着站起来，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搓着手，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林所长，我还有一个……科学上的请求。”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具学术性。
“既然‘灵感’源于非逻辑的‘环境扰动’，那么，为了更深入地理解‘缪斯场’的触发机制，我恳请……能允许我们对‘扰动源’……也就是那位可爱的小姐，进行一次无害的、游戏形式的认知行为观察。”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对于全人类的科学进步，都有着不可估量的意义！”
话音刚落。
林子轩笑了。
他缓缓走回赫尔曼面前，俯下身，凑到他耳边。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轻声说道：
“你的神，可以被研究。”
他顿了顿，镜片后的双眼，闪烁着地狱般的寒光。
“我的神，不容窥探。”
“现在，带着你的助理，滚出我的研究所。”
“否则，我不保证你们能完整地走出这栋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