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我给他们一片撒满金粉的沙漠
夜深了。
罗青的别墅里，第一次有了不属于任务的、混乱的烟火气。
姜绵绵把自己的房间彻底开放，献宝一样，将所有玩具都堆在陆安面前。
“这个是长了翅膀的猫咪！”
“这个是会唱歌的胡萝卜！”
“还有这个！”她举起那个被陆安掰掉屋顶的建筑模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彩虹色的蜡笔，在那个破损的屋顶上，用力画了一个大大的、歪歪扭扭的笑脸。
“你看！现在它就开心啦！”
陆安抱着那只独眼的兔子，看着那个可笑的笑脸，那双冰封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不属于恐惧和麻木的情绪。
是困惑。
林子轩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他看着那个被强行画上去的笑脸，看着那个因为一个笑脸就真的“开心”起来的姜绵绵，镜片后的双眼，亮起一种骇人的光。
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向自己的临时工作台，打开了电脑。
“罗青。”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即将发动总攻的、冰冷的兴奋。
罗青正在擦拭一把匕首，头也没抬：“说。”
“我要发一篇论文。”
罗青擦拭的动作停顿了一秒。
“题目我都想好了。”林子轩的十指在键盘上悬停，像等待起跑信号的百米选手。
“《关于宏观物体结构稳定性与‘集体无意识’情绪场关联的猜想》。”
罗青猛地抬起头，眼神像刀子一样扎过去！
“你疯了？！”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充满了暴怒，“‘集体无意识’？‘情绪场’？你这是要把我们好不容易拉回科学轨道的项目，一脚踹回玄学的老路上去！”
“对。”林子轩的回答，干脆利落。
他终于回头，看着罗青，那双眼睛里燃烧着科学疯子独有的狂热。
“芬奇那只狐狸，还有躲在后面的狼，他们要找金蛋。我就给他们一片撒满金粉的沙漠。”
他嘴角勾起一个残酷的弧度。
“让他们去淘吧。用他们最精密的仪器，最顶尖的团队，去分析每一粒沙子。等他们发现每一粒都是假的，我们已经把真正的堡垒，建好了。”
“这是在玩火！”罗青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你这是在拿整个研究所的信誉，拿国家的脸面去赌！”
“这不是赌。”林子-轩推了推眼镜，毫不退让地与她对视，“这是我给他们划定的战场。在我的战场上，规则，我来定！”
就在这时，桌上的加密通讯器亮起。
钱老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子轩，我听到了。”
显然，这场争论，从一开始就在他的监控之下。
“钱老！”罗青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您快劝劝他！他这是胡闹！”
钱老没有理会罗青，他的目光死死锁定着林子轩，一字一顿地问：“你有多大把握，他们会跳进你挖的这个坑里？”
“百分之百。”林子轩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因为这个‘猜想’，足够疯狂，足够诱人，最重要的是……”他顿了顿，吐出了最关键的词，“它无法被证伪。”
钱老的拳头，在桌上无声地攥紧。
一个无法被证伪的理论，就像一个无底洞，能吞噬掉敌人无穷无尽的资源和精力。
但这也是一把双刃剑。
一旦被贴上“伪科学”的标签，林子轩，乃至整个“长城计划”，都将成为国际科学界的笑柄。
“你这是要把咱们研究所的招牌，亲手砸了！”钱老的声音里，带着痛心疾首的怒意。
“不。”林子轩摇头，眼神平静得可怕，“我是在告诉他们，这张牌桌上，有一种他们看不懂的、属于东方的神秘主义打法。他们越是想用他们的逻辑来理解，就陷得越深。”
会议室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许久，钱老那苍老而疲惫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给你四十八小时。”
罗青的瞳孔猛地一缩！
“论文发出去，如果不能像你说的那样，把全世界的水搅浑，把芬奇那帮人的精力全部拖进去……”
钱老深吸一口气，用一种近乎宣判的语气说道：
“我亲自把你从所长的位置上撤下来，关进禁闭室！让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碰电脑！”
通讯，被猛地切断。
罗青看着林子-轩，嘴唇动了动，最终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命令已经下达。
林子轩转过身，重新面对屏幕。
他的手指，如同狂风暴雨，在键盘上敲击出密集的声响。
一行行疯狂的公式，一段段晦涩的哲学论述，一个用数学构建的、逻辑完美闭环的“唯心主义”模型，在他的手下倾泻而出。
二十四小时后。
林子轩按下了“发送”键。
一封邮件，同时发往了全球最顶尖的十几家物理学期刊。
罗青的神经，绷到了极限。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世界，一片寂静。
就在罗青以为这颗“炸弹”成了哑弹时，她手边的加密平板，突然发出了刺耳的、最高级别的警报！
她猛地抓起平板。
屏幕上，无数条来自全球监控系统的信息，像雪崩一样疯狂涌入！
【路透社：华夏天才少年提出“情绪物理学”，挑战爱因斯坦以来百年物理学根基！】
【《自然》期刊主编紧急发声：这是对科学精神的公然亵渎！】
【诺奖得主赫尔曼教授公开斥责：林子轩的理论，是披着数学外衣的巫术！我为曾与他交流感到羞耻！】
【最新情报：牛津大学，阿里斯泰尔·芬奇博士紧急召集团队，成立专项课题组，宣布将用最严谨的实验，彻底击碎“林氏悖论”！】
罗青的呼吸，骤然停滞。
她抬起头，看向那个始作俑者。
林子轩正端着一杯水，平静地看着窗外。
着那栋属于陆远的、冰冷而死寂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