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凡是莫回留在府中监视贺允的人之一。
身为王府的师爷,权力不小,贺允一路观察下来,怀疑自己身上的虫蛊,应该是由此人操控。
他原本亲手就能杀了。
但转念一想,肖凡身上的秘密那么多,叫燕鸣沙去,不仅能杀了人,没准还能从他身上摸出些东西来。
燕鸣沙可不是个老实人,一定会好奇他为什么要杀肖凡,并亲自探寻其中秘密。
自己解开的秘密,总比旁人说出来的可信。
原剧情里,燕鸣沙恨错了人,尽管最后找到了真相,但彼时朝廷和武林盟都在莫回的掌控之中,他独自一人无力回天,于是只能选择和莫回同归于尽。
报仇的执念,深扎在燕鸣沙心底,轻易拔不出来,所以他绝不允许莫回活着。
贺允必须代替莫回掌控武林和朝廷,否则这个世界在莫回死后,势必会乱套。
意识到工作量无形中增加了许多,
贺允握着手中还没成型的木头小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蛋,“看你那日送的荷花漂亮,我就暂且操劳些——”
“阿嚏!——”刚翻进肖凡屋中的燕鸣沙,平白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尖,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这肖凡的屋子,似乎比旁人得不到更冷些。
燕鸣沙蹲在梁上扫视了一圈,顿时就发现了异常。
一个王府师爷……住的未免太豪华了。
燕鸣沙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他悄悄潜入内室,发现肖凡的屋子,当真是别有乾坤。
书架比贺允的还要讲究,一个师爷,桌案用的木材和手艺,竟然也和王爷的一样。
甚至贺允那张桌子,明显有些年头了,这张却还崭新。
难不成是肖凡贪污王府的财物,所以被贺允盯上了?
可也说不通,经过这两次跟贺允的交锋,燕鸣沙发现外界所言有误。
自从贺允回宫,外界对他的评价都不是太好,什么愚笨跋扈,胸无城府,好高骛远……
可他见到的贺允,不仅不愚笨,甚至可以说绝顶聪明,城府颇深。
张扬跋扈是有的,可却分外可爱,那些没有见过贺允的人,自是想象不出这份可爱的。
燕鸣沙低笑了一声,看着黑色的鞋面上半截浅浅的脚印,便觉得好笑。
如此幼稚的行径,和那夜在船上简直判若两人。
如果不是声音,姿态和他记忆中重合,燕鸣沙甚至会以为有两个贺允。
明明还在探查,思绪一晃又回到了贺允身上,燕鸣沙回过神,暗骂了自己一声,继续认真的寻找着肖凡屋中的秘密。
他不留痕迹地,从书架一摸到地面,果然在墙角发现了一处空心,刻意藏在花盆下。
燕鸣沙脱掉外袍铺在地上,抱起格外沉重的花盆放了上去,一条宽大的缝隙露了出来。
暗格不过长两指,显然不是藏匿财物的地方。
原本他想着能摸出些贪墨的金银财宝,拿给贺允邀功,眼下似乎挖出了更了不得的东西。
燕鸣沙小心翼翼取出盒子,哑光的乌木盖上,刻着一团奇怪的符号。
他顿时想到,青州边陲之地,一些擅长巫毒之术的避世门派。
盒子中若是毒蛊,自然不能乱动。
燕鸣沙拿着盒子摇了摇,听见里面有动静,但却没有移动的声音,像是一团死物一般。
他又摇了摇,确认盒子里没有声音,拇指按在环扣之上,轻轻地掰下来。
燕鸣沙小心翼翼打开,时刻谨防着中间跳出什么来,不成想,只有一只指甲盖大小,通体泛白的小虫子沉睡在其中。
哪怕刚才被他那样摇晃,也没有反应,仿佛死了一般。
这一定是蛊虫。
燕鸣沙细细端详,发现小虫子还活着,只不过陷入了某种沉睡,按照养蛊之术,想来是要主人的鲜血唤醒。
养蛊,这在江湖中可不是什么上台面的手段。
王府中出了这样一个厉害人物,矛头会指向谁,不言而喻。
所以,肖凡是太子找来给贺允下蛊的?
贺允发现了他的真面目,才要他杀人……
可伪装成青云派有什么意义?
燕鸣沙想不通,挑起太子和淑贵妃,太子和青云派?
又或者……是挑起青云派和朝廷的矛盾?
燕鸣沙猜不到贺允的用意,想得头疼,
但眼前这个蛊虫,如果是对着贺允来的,或许对他有利。
要留给肖凡吗?
燕鸣沙看着盒中透白无害的小东西,知道这玩意一旦被植入血肉,就会变成另一种狰狞的形态。
他曾经亲眼看到过死于虫蛊的人,气绝之后,一只极其诡异和恶心的虫子,从宿主身体爬了出来,仿佛妖异之兽。
想起那人最后的死状,那简直……痛不欲生。
燕鸣沙吧嗒一声,扣紧了木盒,塞进衣服里。
虽然他要杀贺允,但这种东西有伤天和。
杀人便是杀人,用这种东西,若是不受控,不知道会滋生多少麻烦。
燕鸣沙把花盆挪回去,又在屋里转了一圈,这才带着虫蛊,离开的肖凡的房间。
这虫蛊毁掉之前,他想到了一件绝妙的好办法,将肖凡引出来,顺便还能摸清他背后之人。
贺允感受到身体里的蛊虫躁动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平静,猜到是燕鸣沙动手了。
他没想到燕鸣沙还真找到了。
那东西贺允没见过,但他见过自己身体里这一只,便知道两虫一体。
每到月初,肖凡就唤醒自己那只一次,这头种在他身体的,也会苏醒起来折腾。
非要吃一颗莫回留下的药丸子,才肯踏实。
那滋味不好受,贺允没体验过,但记忆里却体验过不少次。
贺允猜测燕鸣沙可能会用这小虫子,引诱肖凡出去,顺便查出他背后之人。
燕鸣沙动作极快,三日后,京兆府突然传来消息,清晖堂的水池里,发现了两具尸体。
有人认出,这是荣王府的师爷,肖凡,以及他身边的小厮。
荣王府又死人了!
还死在太子的清晖堂。
孟辉带着燕鸣沙等人急匆匆赶到清晖堂,却被太子的督军拦在了外面。
“孙统领,肖凡乃是我荣王府的人!”
“孟主事,清晖堂也是的太子地盘,这里出了事,就该由本官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