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五台山那边,朱允炆还在和玄寂探讨——
永明师弟,可知为何佛门讲慈悲当有法门玄寂大师转动手中佛珠,铜铃般的嗓音在大雄宝殿回响。
晨光穿过斑驳的窗棂,落在朱允炆(永明)新换的月白僧袍上,衣摆处还沾着昨日勘测地形时的泥土。
朱允炆垂首合十:弟子愿闻其详。特种部队野外生存训练的记忆与朱允炆的帝王学养在脑海交织,他瞥见殿外挑水僧佝偻的背影——那些木桶里的水,不过刚没过桶底。
五台山十年九旱,老和尚的锡杖点在青砖上,百姓求佛祈雨,却不知菩萨也需凡人双手。
他忽然掀开袈裟,露出内里泛黄的《清凉山志》,洪武年间曾修十二眼井,如今只剩三眼出水。
朱允炆的手指无意识摩挲戒刀,现代水利知识如泉涌般浮现。
他想起在甘肃考察时见过的窖水系统,那些深藏地下的,曾让干涸的村庄重获生机。
大师,他突然抬头,弟子有个法子,或许能留住雨水。
几日后,山脚下的试验田里,数十僧众挥汗如雨。
朱允炆手持罗盘测定方位,用现代测量学知识画出窖池剖面图。
当第一个三丈深的土窖成型时,几个老僧围着坑洞窃窃私语:这哪是修佛,倒像盗墓。
玄寂大师却盯着窖壁的倒梯形结构若有所思:为何底部比上口宽?
此乃关键。朱允炆拾起木棍在地上画图,特种作战时制作简易陷阱的经验派上用场,宽底窄口能减少水分蒸发,窖壁抹上三合土防渗......
他突然顿住,意识到这些术语超出古代认知,连忙补充,是那位白发仙翁传授的锁水诀
雨季来临时,第一个窖池迎来考验。
朱允炆守在窖口,看着浑浊的雨水顺着引流槽注入池中。当水位线达到预设高度,他取出从铁匠铺定制的青铜井盖——这是仿照现代水窖设计的密封装置,边缘嵌着特制的橡胶圈(用松树树脂混合蜂蜡制成)。
这盖子......玄寂大师的手指抚过井盖上的莲花纹,突然注意到缝隙处渗出的水珠竟凝成细流滑下,竟能滴水不漏?
窖池蓄水成功的消息传遍五台山。
半月后,朱允炆站在新建的引水渠旁,看着清冽的窖水顺着竹管流向农田。几个老农捧着龟裂的陶碗接水,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其中一人突然跪地:永明大师,这水......比菩萨的甘露还甜!
夜色降临时,朱允炆独自来到窖顶。
月光洒在排列整齐的窖池上,恍若一片沉睡的星河。
他摸着腰间的玉佩——那是柳雨嫣留下的半块,此刻突然传来细微的震动。特种部队配发的通讯器记忆突然闪现,他猛地抬头,只见北方天空划过一道暗红的流星,恰似朱棣宝船上的灯笼。
又出现幻觉?
当第一窖雨水泛起浑浊的泥浆,朱允炆蹲在窖壁旁,指尖捻着结块的泥土。
特种部队野外生存时,教官讲解过简易防水层的制作,但面对大规模储水,唯有现代水泥能真正解决渗漏问题。
他的目光扫过远处的青石矿脉,心中突然闪过实验室里的硅酸盐分子式。
大师,古法三合土虽能防渗,却耐不住反复水泡。
朱允炆展开用桦树皮绘制的草图,弟子在昏迷时,曾梦到仙翁传授玄土凝金术——需将石灰石、黏土、铁矿粉按比例煅烧研磨。
他故意用玄奥的说法掩盖现代术语,却在提到煅烧温度需达千度时,让玄寂大师手中的念珠骤然断裂。
几日后,山脚下升起冲天黑烟。朱允炆指挥僧众搭建的倒焰窑正在试烧,这是他根据记忆复原的简易版水泥窑。
当第一炉灰白色粉末出炉时,几个小沙弥惊恐后退:这东西看着像骨灰!
取井水来!朱允炆将粉末与河沙、干土混合,动作娴熟得如同调配药剂。
现代材料学知识让他精准把控水灰比,当混合物渐渐凝固成青灰色硬块,他挥起石锤用力敲击——只留下浅浅白痕。
玄寂大师的手掌抚过坚硬如铁的水泥块,眼中泛起异样的光:此等神物...莫不是太祖皇帝显灵?
他突然想起朱允炆腰间那把刻着洪武年制的戒刀,只当是冥冥中的印证。
消息如野火般传遍五台山。
起初,百姓们带着敬畏与怀疑,拿着自家好东西来换取。
朱允炆在寺庙前支起大锅,现场演示水泥浇筑:将调配好的灰浆倒入木制模具,插入竹条做筋骨——这是他改良的简易钢筋混凝土结构。
永明大师!俺家地窖渗水!
大师慈悲,给些仙土救救庄稼!
人群从山脚排到山腰,麻袋与木车挤碎了千年古道的青石板。
朱允炆望着沸腾的场面,特种作战时指挥物资调配的经验自动激活。
他设立石金坊,将僧众分为采矿、煅烧、研磨、调配四组,甚至用算盘设计出标准化配比表。
当第一座全水泥浇筑的水窖落成,清冽的井水倒映着湛蓝天空。
打水的老妇颤抖着捧起井水:这水...透亮得像菩萨的眼睛!
而在窑厂深处,朱允炆正用木炭在陶片上绘制新的图纸——这次,他要改良石灰窑,还要尝试制造琉璃——-玻璃。
深夜,玄寂大师手持戒刀突然闯入。
刀身映着跳动的烛火,他盯着朱允炆布满老茧的双手:永明,你当真只是得仙人指点?
朱允炆将刚冷却的水泥样本推过去,现代教育培养的缜密思维让他从容应答:若非太祖皇帝在天有灵,弟子如何能解这土中生金的天机?
玄寂暗想: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晚要...
窗外,新烧制的水泥砖堆成小山,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金属光泽。
朱允炆望着自己的,突然意识到,这些改变历史的创造,或许才是他穿越的真正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