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西的比清晨热闹了许多，凡天带着大林、小林先走进了最靠街口的“张记符篆铺”。布幡上“攻防符篆俱全”的字样晃得人眼晕，柜台后掌柜正低头整理一叠黄色符纸，见三人进来，抬眼扫了圈便继续忙活。
“掌柜的，给我拿些保命和攻击的符篆。”凡天率先开口，指尖在柜台玻璃上轻点，说：“隐身符要六张，烈火符十张，还有四张一阶的防御符。”
凡天说：“多少灵石，这符箓威力如何。”
张掌柜说：“您就放心吧，一共八十灵石。”
凡天说：“再来两张火鸟符。”
张掌柜说：“好的，每张火鸟符十五灵石，一共一百一十灵石。”
凡天说：“打包带走。”
大林和小林都愣了，小林连忙拽了拽凡天的袖子，压低声音说：“凡天哥，这符篆贵得很，让你破费了……”
“凡天哥，你哪来这么多灵石？”出了符篆铺，大林忍不住问，手里还替凡天拎着装符篆的布包。凡天笑了笑，只说：“打了二十多头野猪赚的，你们拿着这些符篆，路上遇到危险先捏碎防御符，隐身符火鸟符留着应急。”
接着三人又去了“李记兵器铺”。铺子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大林一眼就看中了墙角立着的朴刀，抽出来挥了挥，刀刃划破空气发出轻微的嗡鸣，说：“这刀沉手，砍树、防身都好用！”小林则选了柄窄些的砍刀，重量轻，适合他力气小些的模样。
“掌柜的，这两把刀多少钱？”大林问。掌柜的掂量了下刀身，报了价说：“朴刀三十，砍刀二十，一共五十灵石。”小林连忙把怀里的灵石都掏出来，数了好几遍才三十八块灵石，不够数。
凡天又贴了十二灵石。
掌柜的接过灵石，又送了两副刀鞘，笑着说：“祝三位小哥前程似锦。”
凡天说：“去陈记炼器阁逛逛吧。”
大林、小林说：“好嘞。”
不一会到了，三人刚踏进陈记炼器阁，铁锈与炭火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凡天带着大林、小林刚掀开陈记炼器阁的蓝布帘，开口喊：“有人吗？”
里屋传来回应说：“有人。”
掌柜陈老从柜台后探出头，手里还拿着块没打磨完的铁矿石，见了凡天，连忙放下工具迎过来，目光扫过他身后的大林、小林，笑着拱手说：“快请进，想要些啥?”
凡天说：“想看看，过段时间想去打猎。想看看有啥好的防具。”
陈老说：“这排架子上是新打造的防具。后面一排是二手的。都是一个镇的，实惠点二手也不错，哈哈哈。”
凡天说：“老板实在，哈哈哈，那我随便瞧瞧。你先忙，我选好了，想要再叫您。”
陈老说：“那我先忙，有事叫我。”
突然。
魂海。
又是这感觉。上次被雷劈之前也是这感觉。难道……
魂海深处忽然传来一阵强烈的悸动——那是翻天鼎发出的。
魂海里的翻天鼎愈发躁动，指引着凡天往东侧的二手防具架走去。
目光却跟着翻天鼎的“指引”，落在货架最上层那堆被压在角落的一件旧物上。
是块胸甲。
陈老走过来介绍说：“凡天小哥，这架上都是些没人要的旧防具，大多是猎户或是走商淘汰下来的，没什么好东西，这是军队淘汰下来的胸甲。”
陈老接着说：“上次有个客人想挑件护心镜，结果翻出来的都是锈了的，结果就一直放这里了，你要是打猎用的上。”
凡天说：“好的，我要了。你们这里有长矛吗？我想看看，打猎还是矛好用，另外弩机有吗？”
陈老见来了大客户，喜笑颜开地说：“我去给你拿几把弩机，后面都是长柄武器，你到后面看看喜欢啥告诉我。”
凡天说：“好的，我去看看。”
走到长柄武器货架前。架上的长矛、红缨枪一字排开，枪尖大多泛着新磨的冷光，枪杆也透着紧实的木质纹理，看着都是刚修整过的趁手兵器。
他伸手掂了掂最靠前的一支红缨枪，枪杆轻飘飘的，入手没有沉坠感，枪尖虽锋利，却少了几分战场兵器该有的厚重；又拨弄了下旁边的长矛。凡天皱了皱眉，心里暗忖：这些兵器看着光鲜，却都经不起实战，顶多适合练手，真遇到危险怕是派不上用场。
他沿着货架慢慢走，目光扫过一支支长柄武器，始终没找到能让他驻足的物件。就在他准备转身去看其他区域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货架最外侧的角落——那里斜斜搁着一把断了半截的马槊，槊杆上裹着厚厚的灰尘，断口处还留着参差不齐的木茬，槊锋更是锈迹斑斑，连原本该有的刃线都快被锈迹盖没了，和旁边规整的长矛、红缨枪比起来，活像个被遗弃的“异类”。
凡天脚步一顿，伸手将断槊拎了起来。入手的重量远超预期，沉甸甸的触感顺着掌心传来，哪怕断了半截，仍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沉劲。他用指腹蹭了蹭槊锋上的锈迹，底下竟露出一股杀气——这材质比架上的长矛、红缨枪好上不止一个档次，只是被岁月和锈迹掩盖了锋芒。
“倒是件好东西，可惜断了。”凡天轻轻转动断槊，目光落在槊杆的纹路里，隐约能看到几道深浅不一的刻痕，像是当年使用者留下的印记。魂海里的翻天鼎也轻轻泛起微光，虽没有之前遇着胸甲时的强烈悸动，却也在无声地呼应着——显然，这柄断槊，比架上那些看似完好的长柄武器，更对他的胃口。
陈老拿了三把弩机出来，拍了拍凡天的肩膀说：“还是你眼尖！别人都盯着新铸的兵器，就你知道旧物件里藏着好东西。前几天清理后院仓库，还真翻出些老底子——有件玄铁盔甲，还有半截断槊，就是都破得厉害，没人看得上。”
陈老指着角落堆着的物件说：“喏，就是那俩，你自己看看，要是看得上便宜一点。给个本钱就行。”
凡天走上前，魂海里的翻天鼎就轻轻震颤起来。他指尖刚触到盔甲的甲片，就抬头对陈老笑道：“陈老，这几件东西我看着顺眼，您开个价，我收了。”
凡天说：“加上马槊，弩机还要一百支狼牙箭。”
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两百八十灵石成交。
凡天将装备收入储物袋，一行人收获满满的回到住处，三人又是一顿胡吃海喝。
临别时，凡天看着他们的模样说：“到了乾天宗，要是实在受不住，就想办法回来，我在镇上等着你们。”
大林、小林重重点头，拍了拍凡天的肩膀说：“放心吧哥！我们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们走了。后会有期。”三人并肩往镇口走去，送别时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凡天望着前方蜿蜒的小路，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些符篆，能护着兄弟俩平安些。
凡天回到家中。凡天打开储物袋盘点了一下，灵石还剩一百左右。拿出买来的马槊等物品，把那块胸甲先研究了起来。
魂海里的翻天鼎突然传来一阵不同以往的躁动——不是之前的指引或共鸣，而是一种近乎“渴望”的震颤。
凡天眯起眼仔细打量，才发现胸甲上嵌着五颗指甲盖大小的石头——石头通体呈暗紫色，表面蒙着灰，看着像普通的碎石，可每当翻天鼎的光芒掠过，石头就会隐隐透出一丝微弱的光晕。他试着用灵力去触碰其中一颗，石头竟微微发热，而魂海里的翻天鼎，像是闻到了蜜糖的孩童，躁动中满是急切，仿佛在催促他将石头取下来。
“原来不是想要胸甲，是冲着这几颗石头来的。”凡天心里豁然开朗。他轻轻抠动胸甲的凹槽，指甲盖大小的石头很容易就取了下来，刚握在掌心，翻天鼎就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魂海里的金光瞬间包裹住他的手掌，像是在“感知”石头的气息。
凡天取下五块石头，对着魂海中的翻天鼎轻声问：“你要吗？”
凡天捏着五颗暗紫色的石头，而魂海里的翻天鼎早已躁动不安，鼎身纹路亮得几乎要透出体外，像是在急切等待着什么。
他闭上眼，集中意念对着魂海轻声问：“你是想要这几块石头？”话音刚落，翻天鼎立刻发出一阵急促的嗡鸣，金光顺着他的经脉缠上手掌，像是在用力“点头”。凡天不再犹豫，将五颗石头一并送入魂海——刚接触到翻天鼎的瞬间，石头突然迸发出耀眼的紫光，如同五颗小太阳，瞬间包裹住通体暗沉的鼎身。
下一秒，翻天鼎猛地旋转起来，鼎身上原本模糊的先天八卦与后天八卦符文逐一显现，而其中“艮”卦的符文，在紫光的滋养下率先亮起！先天艮卦的符文如层叠山峦，后天艮卦的符文似稳固磐石，两道符文相互缠绕，顺着鼎身缓缓流动，原本沉寂的翻天鼎，此刻竟透着一股厚重如山的气息。
凡天只觉得一股磅礴的力量顺着魂海涌入四肢百骸，仿佛有整座大山的能量在体内奔腾——这是“大山之力”，不仅让他的手臂泛起淡淡的金光，脑海里还浮现出信息：此力无穷无尽，且能快速恢复伤势，越是靠近山脉，力量与恢复速度越强。
紧接着，第二股玄妙的感应涌上心头。他下意识看向仓库的石墙，眼前竟隐约能看到墙体的脉络，仿佛抬手就能穿透；同时，心里还多了种踏实的感觉，像是有层无形的屏障笼罩全身——这便是“大山之秘”，既能屏蔽外界的卜算与窥探，还能让他拥有穿石、穿山、穿墙的能力。
当最后一丝紫光融入翻天鼎，鼎身的艮卦符文彻底稳定下来，泛着温润的金光悬浮在魂海中央。凡天缓缓睁开眼，握拳时能感觉到体内涌动的力量，指尖轻触仓库的木柱，竟能清晰感知到木柱内部的纹理。他嘴角忍不住上扬：没想到这五颗不起眼的石头，竟让翻天鼎觉醒了艮卦之力，还获得了如此强悍的能力。
翻天鼎吸收完五颗石头的力量，艮卦符文稳定亮起的瞬间，一股远比“大山之力”更汹涌的能量，从鼎身顺着魂海猛地涌向凡天四肢百骸！
他原本停留在炼气三层的灵力，像是被点燃的干柴般瞬间沸腾，经脉里的灵力流速陡然加快，之前隐隐卡顿的瓶颈，此刻竟如薄纸般被轻易冲破——炼气四层的屏障在磅礴能量下瞬间瓦解，体内灵力愈发浑厚，连带着丹田都扩张了一圈。
这股能量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继续推着他的境界往上冲。凡天只觉得浑身气血翻涌，皮肤下仿佛有无数暖流在奔涌，丹田内的灵力旋涡越转越快，原本淡白色的灵力，竟渐渐染上了一层浅金色。不过转瞬，炼气五层的壁垒也被彻底冲开，体内灵力彻底稳定下来，比之前浑厚了何止十倍！
他下意识攥紧拳头，指尖凝聚起一缕灵力，轻轻朝着仓库角落的旧铁砧挥去——只听“铛”的一声脆响，铁砧表面竟被震出一道浅痕，而他自己却没感觉到半分灵力损耗。之前炼气三层时，他全力一击也未必能有这般力道，如今突破到炼气五层，不仅灵力总量暴涨，连对灵力的掌控都精进了不少。
凡天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眼底满是惊喜与了然：原来翻天鼎激活艮卦不仅能获得大山之力与大山之秘，竟还能直接助他冲破境界瓶颈。他悄悄运转灵力感受体内变化，只觉得丹田充盈，经脉通畅，连呼吸都比之前更有力了几分——这趟陈记炼器阁之行，收获远比他想象的要大。
妙啊。
这时候放在一边的断马槊也抖动起来。杆身中段竟传出细微的中空回响。凡天心中一动，从储物袋里取出薄刃小刀，顺着木纹轻轻撬动，果然有块两指宽的木片松脱，露出里面藏着的油纸包。油纸层层裹得严实，展开时还带着淡淡的桐油味，里面竟是一张泛黄的兽皮地图。
地图边缘已有些磨损，却用朱砂清晰标注着山脉走势，最中心画着一座小小的将军坟，和周边的几个城市地名，旁边用墨字写着“英雄冢”，无疑是份藏宝图。凡天猛地想起世间流传的一个秘境——就叫英雄冢。
“难道是当年的某个大能……”
凡天指尖拂过地图的文字：“槊在人在”。想来是有人把藏宝图藏进随身马槊。
有空再研究英雄冢的位置吧。
他重新将地图裹好藏好，握着马槊的手不自觉收紧——这柄被当作废品的兵器，不仅藏着一位将军的过往，还牵着一处藏着忠魂与秘密的将军冢，其中隐秘恐怕比他最初想的要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