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宗总坛“千纸窟”外，漫天纸蝶盘旋飞舞，落在墨老怪与王易平肩头，触感冰凉如霜。不等通报，一道清朗却带着几分疏离的声音便从窟内传来：“师兄倒是稀客，带着弟子闯我千纸窟，是为尸阴宗那点破事？”
话音落，纸门无风自开，一位身着素白道袍的中年修士缓步走出，面容清癯，正是纸人宗宗主水老怪。他周身并无墨老怪那般浓烈的影气，反倒萦绕着细碎的纸絮，元婴初期的威压与墨老怪分庭抗礼，不相上下。
“水师弟倒是灵通。”墨老怪摘下狰狞的皮影面具，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眼底带着几分开门见山的急切，“我徒儿红红被尸阴宗许宗主擒了，我打算三日后踏平尸阴宗，特来请求和你联手，一起灭了尸阴宗。”
水老怪指尖一捻，绕着两人转了一圈：“我们师兄弟一场，不看僧面看佛面，联手是可以的，不过师兄也知道，我纸人宗三百弟子，也有不少卡在练气大圆满，筑基丹早就告急了。”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王易平身上，带着几分审视，“尸阴宗许老儿经营多年，又是元婴老祖坐镇的宗门，库房里的筑基丹存货，想必不少吧？”
墨老怪早料到他会提条件，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师弟想要筑基丹，简单。”他上前一步说：“攻破尸阴宗后，库房里的筑基丹，你我两宗一人一半。除此之外，尸阴宗的炼尸法门归我，其他资源你随便挑，如何？”
“师兄倒是大方，我要尸阴宗的地盘。”水老怪轻笑一声道，“不过我听说，许老儿虽重伤，却还藏着‘银尸大阵’，硬拼起来，我纸人宗怕是要折损不少弟子。”他眼神微沉，“再加一条：战后皮影宗需派三位金丹长老，帮我纸人宗镇守山门三月，防备其他宗门趁虚而入。可否?”
“你这是得寸进尺！”墨老怪眉头一皱，影气骤然暴涨，“联手破宗本就是互利，你要筑基丹，我要报仇救弟子，何必额外加码？”
“师兄息怒。”水老怪语气平静，“我纸人宗与尸阴宗无冤无仇，犯不着为了你的弟子拼得两败俱伤。要么答应镇守三月，要么师兄自己去救红红——反正以你的实力，硬闯尸阴宗，顶多也就是多死几个弟子罢了。”
王易平站在一旁，心头焦急，却不敢插话。他看得分明，两位元婴大佬表面是师兄弟，实则各怀心思，讨价还价间满是试探与算计。
墨老怪沉默片刻，最终咬牙道：“好吧！我答应你！你拿下尸阴宗的地盘，我们帮你稳固三个月地盘，让你发展势力。但你也得保证，三日后凌晨，纸人宗必须全员到位，把我徒儿红红救出来，不得临阵退缩！”
“师兄放心。”水老怪指尖一弹，纸鹤化作一张契约，落在墨老怪面前，“我已立下纸契为证，若违约，纸人宗弟子修为倒退十年。”他看着墨老怪签下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三日之后，尸阴宗外，不见不散。”
墨老怪收起契约，冷哼一声：“但愿你说话算话，一言为定。”说罢转身离开纸人宗，王易平连忙跟上。
两人离开后，水老怪身旁突然浮现出一个纸傀，低声道：“宗主，真要与皮影宗联手？那筑基丹一人一半，怕是不够我宗弟子用的。”
水老怪指尖摩挲着纸契，眼中闪过一丝阴翳：“傻小子，谁告诉你，我只要一半？”他抬头望向尸阴宗的方向说：“纸人宗的山门比不上尸阴宗的地盘，尸阴宗地下有几条灵脉，我们拿灵脉地盘划算，等墨老怪和许老儿拼得两败俱伤，咱们再看情况，坐收渔翁之利——到时候，有可能所有筑基丹，都是我纸人宗的，最差也能捞块自己的地盘！………你说对吗？”
师父高明………
谁也没有留意到大殿一个纸人肩膀上停了一只小虫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