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权守拙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目光落在分身那抹狡黠的笑脸上：
“所以，你们现在连花果山在哪都不知道？”
分身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动作慢悠悠的，像在品尝什么珍馐：
“知道大体方向就够了。南海那么大，总有浪打不着的礁石，
云遮不住的山头——三少总不能住在月亮上吧？”
“那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东方孤月急得抓耳挠腮，手里的桂花羹都快晃出来了，
“就算知道在南海，那片海比西西域的沙漠还大！
等咱们找到，涂山怕是早就改旗易帜，挂上天国的旗了！”
分身放下茶杯，指尖在桌面画了个圈：
“所以才需要‘穷举’啊，我们有件的记忆法宝，
能模糊定位到当年三少带雅雅姐和狐小菜修炼的区域。
大概……也就几百里海域吧。”
“几百里？！”东方孤月差点把碗扣在桌上，
“几百里海域！你们打算派多少人去找？派艘船撒网捞吗？”
“别激动。”分身按住他的肩膀，力气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镇定，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总能圈到具体的岛。问题是……”
她话锋一转，看向王权守拙，“我们没那么多时间。”
王权守拙的手指停在桌面上，忽然笑了：
“你们需要我们给涂山争取时间。”
“是给你们自己争取时间。”
分身坦然承认，
“天国的眼线遍布三界，我们一动，狐小菜那边肯定有动静。
反抗军要是能闹出点‘大动静’，把天国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比如，再去端个粮仓？或者，假装要偷袭西西域的矿场？”
她越说越像那么回事，连东方孤月都听愣了：“合着我们就是个靶子？”
“是很重要的靶子。”分身眨了眨眼，语气带着点调侃，
“王先生不是一直想给反抗军找点事做吗？
现在有了，去招惹狐小黑，去骚扰石宽的巡逻队，
最好闹得让狐小菜亲自坐镇都城，没空管涂山这边的小动作。”
王权守拙沉默片刻，忽然低低地笑出声：
“你们这算盘打得，南海的鱼都听见了。
让我们用命去给你们争取时间找一个可能不存在的人，
找来了还要看人家愿不愿意出手……”
“总比坐以待毙强。”
分身的语气认真起来，“王先生，反抗军现在还有退路吗？
南国的贵族指望不上，西西域的军阀只顾着地盘，你们能依靠的，只剩涂山了。
而涂山能依靠的，只有那个可能存在的三少。”
王权守拙将罗盘揣进怀里，对着分身点了点头：
“可以。但记住，你们找到三少的那天，就是我们停止‘表演’的时候。”
分身笑了笑，没再说话，转身化作一道青烟消失在客栈角落。
…………
走出客栈时，南国的阳光正好，油菜花的香气混着泥土的腥气扑面而来。
东方孤月踢着路边的小石子，一脸愁容：
“老大，咱们真要去当靶子啊？就反抗军那点人，别说招惹狐小黑，
怕是连石宽的巡逻队都打不过，上次去偷袭粮仓，回来一半人都挂彩了。”
王权守拙望着远处涂山的防御罩，淡淡道：“打不过也要打。”
“可这不是送死吗？”东方孤月急了，
“涂山那边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三少呢！咱们这头要是折了，连收尸的都没有！”
“不疯魔，不成活。”王权守拙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反抗军现在就像盘散沙，西西域的军阀想着跑，南国的贵族想着藏，
再不想办法把他们拧成一股绳，不用天国动手，自己就散了。”
东方孤月挠了挠头：“那也不能拿命去拼啊……”
“得搞个大动作。”王权守拙突然停下脚步，眼神亮得惊人，
“一个能让所有人都没法后退的大动作。”
“大动作？”东方孤月眨了眨眼，突然一拍大腿，
“你是说……再去炸个铁路？或者，端了天国在西西域的军械库？”
王权守拙没说话，只是往前走。
两人沿着山路往森林走，一路沉默。
快到反抗军营地时，东方孤月实在忍不住了，追上去问：
“老大，你到底想干啥啊？给句痛快话！
就算是去送死，我也得提前跟弟兄们说一声，让他们把家里的后事交代清楚啊！”
王权守拙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近乎疯狂的笑：“去炸天国的首都。”
“啥？”东方孤月以为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你说去炸啥？”
“炸都城。”王权守拙一字一顿道，“炸统领大厦，炸狐小菜的老巢。”
东方孤月彻底懵了，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你……你没发烧吧？那可是天国的首都！
傲游于万米高空的大陆！我们上去都难，更何况过对面密集的防空网。”
“上不去也要上。”王权守拙的眼神异常坚定，
“只有把事情闹到天翻地覆，让狐小菜不得不重视，才能把天国的主力牵制在都城；
只有让反抗军的人觉得‘咱们连首都都敢炸，还有啥不敢干的’，才能让他们重新燃起斗志。”
他顿了顿，补充道：
“更重要的是，这是唯一能让西西域的军阀和南国的贵族都没法退缩的办法，
一旦动手，他们就成了天国必杀的叛党，想投降都没路了。”
东方孤月愣了半晌，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好！老大你这招够疯！我喜欢！
没想到啊，你这平时斯斯文文的公子哥，疯起来比狐小黑还颠！”
王权守拙眯起眼，望着深林的方向，那里隐约能看到反抗军营地的炊烟：
“想让一群各怀鬼胎的人团结起来，光靠道理没用，
得靠一场足够疯狂的举动，把他们的退路全堵死。”
“那……咱们真炸啊？”东方孤月笑够了，又开始犯愁，
“炸药在哪？人手够吗？就算摸到都城，怎么混进去啊？”
“一步步来。”王权守拙转身往营地走，
“先通知西西域的军阀，就说咱们要干票大的，
成了就能端了狐小菜的老巢，败了……就一起上路。”
东方孤月跟在他身后，嘴里嘟囔着：
“疯了疯了，全疯了……不过，他娘的，真有点想试试！”
森林的雾气又开始弥漫，将两人的身影吞没。
反抗军营地的篝火已经燃起，络腮胡军阀还在为矿场的事发脾气，南国的贵族依旧缩在角落发抖。
没人知道，他们的“领袖”刚刚定下了一个足以让三界震动的疯狂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