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城门缓缓打开,埃及总督率领文武官员,手捧降表与贡品清单,出城跪迎李靖。
李靖兵不血刃,拿下了这座地中海明珠。他并未入城,只是下令接收港口,建立大唐商站与军事据点,并要求埃及提供舰队补给,以及向导,为下一步沿北非海岸的航行做准备。
大唐的扩张,如同温和而坚定的水流,看似缓慢,却无孔不入,难以阻挡。
雅库茨克以东,被围困的沙俄堡垒,终于升起白旗。
在饥饿、寒冷和持续的心理折磨下,守军选择了投降。王翦履行了“不杀降”的承诺,将俘虏和缴获押送回雅库茨克。他站在堡垒的废墟上,望着东方更加辽阔的土地,知道下一个目标,已经清晰。
太平洋东岸,白起建立的滩头营寨。
秦军士卒们好奇而警惕地探索着这片陌生的土地。巨大的杉木,丰富的野兽,以及……那些远远窥视、目光中充满仇恨与恐惧的土着。白起下令,以营寨为中心,向外清理出五十里的“安全区”,任何靠近的活物,格杀勿论。征服,从划定死亡边界开始。
帝星飘摇,风雨南顾。大明帝国的命运,在这一刻,系于北疆徐达的坚韧,系于金陵朱元璋的决断,也系于那远在西域、正快马加鞭回师的燕王朱棣,能否及时赶到,挽狂澜于既倒。
北疆的风,带着深秋的肃杀与挥之不去的血腥气,吹拂着镇北堡残破的旗帜。徐达如同一尊冰冷的石雕,日夜矗立在堡墙之上,他的目光如同鹰隼,不曾有一刻离开对面秦军大营的动向。嘉峪关失守的剧痛,被他强行压下,转化为一种近乎自虐的、极致冷静的坚守。他深知,自己这里若再崩裂,大明将万劫不复。
明军的防线,在他的意志支撑下,奇迹般地维持着稳定。士卒们看着主帅那日渐消瘦却依旧挺直如松的背影,心中的惶恐似乎也找到了依托。工事在日夜不停地加固,壕沟被挖得更深,鹿砦被布置得更加密集。一种哀兵般的、沉默的死志,弥漫在明军阵地上空。
王贲同样在观察。他看到了明军阵地的变化,那是一种放弃幻想、准备玉碎的决绝。他几次试图用小股部队进行试探性攻击,都被明军异常凶狠和精准的反击打了回来,损失不小。
“徐达这是把自己和这十几万大军,都变成了一块啃不动的铁骨头。”王贲在中军帐内,对蒙毅等人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与凝重,“强攻,代价太大,得不偿失。陛下要的是消耗,是等待时机。那我们,就陪他耗下去。”
秦军的策略,变得更加耐心,也更加阴险。他们不再寻求正面突破,而是不断地挖掘地道,构筑更高的望楼,用更密集的弩箭和零星炮火进行骚扰,试图从精神和肉体上,一点点磨掉明军的韧性。
金陵城,在朱元璋近乎疯狂的严旨催逼下,庞大的帝国机器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起来。
一队队新征募的、脸上还带着稚气与惶恐的兵丁,被武装上仓促打造的刀矛和少量火铳,在将领的呵斥声中,乱哄哄地开出金陵,北上驰援。江南各州的粮仓被强行打开,满载着稻米的漕船挤满了运河,逆流北上。工部的工匠们在军吏的皮鞭下,日夜不停地敲打着,火铳和炮弹的产量在压榨下艰难地提升着。
每一份运抵前线的物资,每一支抵达的援军,都带着江南的脂粉气与仓皇,它们像是输向垂死病人的微弱血液,试图延缓那最终的崩溃。朱元璋用他的霸道与意志,强行维系着这条摇摇欲坠的生命线。
西域,嘉峪关内。
韩信站在关墙上,俯瞰着关内尚未完全清理干净的战争痕迹,神色平静。他没有急于东进,而是如同最老练的猎人,在消化着到手的猎物。关隘被迅速加固,汉军的旗帜插满了城头。他派出的骑兵如同梳子一般,扫荡着河西走廊的残敌,招降纳叛,稳固后方。
同时,那些由陈平派出的、精于蛊惑的细作,也悄然混入了逃难的流民和商队,向着明境深处渗透。关于“北疆即将不守”、“朝廷欲弃江南”的谣言,开始在恐慌的人群中悄然散播,如同无形的毒菌,侵蚀着大明本已脆弱的民心士气。
通往中原的官道上,烟尘滚滚。
朱棣接到了朱元璋措辞近乎泣血的旨意。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放弃了在奥斯曼前线来之不易的优势,率领着麾下最为精锐的骑兵和部分火器部队,日夜兼程,踏上了东归之路。
这支军队经历了西征的淬炼,装备精良,士气高昂,带着一身征尘与煞气,如同一支黑色的利箭,射向帝国的腹心。朱棣知道,他回去将要面对的,是一个何等糜烂和危险的局面。他的眼中,没有畏惧,只有熊熊燃烧的战意与属于燕王的骄傲。
咸阳,地下工坊。
仿制燧发枪的击发成功率,终于被提升到了九十七次。工匠们跪在嬴政面前,禀报着这个突破性的进展,以及最后一个难以攻克的技术难关——用于击发的簧片韧性依旧不足,严重影响可靠性与寿命。
嬴政看着那支几乎与“洪武一式”别无二致的火铳,沉默了片刻。
“将宫内武库所藏之前朝百炼精钢,全部调拨工坊。”他的命令简单而直接,“若还不够,朕之冠冕,亦可熔之。”
为了技术的最终突破,他不惜代价。
**地中海南岸,亚历山大港。**
大唐的旗帜已然升起。李靖留下了部分军队和文官接管港口,建立秩序,主力舰队则再次扬帆,沿着北非海岸线,开始了新一轮的探索与威慑。他们的目标,是更西方的直布罗陀,以及南方的富庶之地。
雅库茨克以东。
王翦的大军,在稍作休整后,如同解冻的江河,再次向东缓缓推进。这一次,他们的步伐更加稳健,一边前进,一边建立稳固的兵站和据点,将大秦的统治,如同楔子般,牢牢钉在这片广袤而寒冷的土地上。
太平洋东岸,秦军滩头营寨。
白起冷漠地看着斥候送回的、描绘着巨大河流与连绵森林的地图。他下令,建造更多的船只,准备沿河深入,探寻这片土地的极限与价值。征服,从不局限于海岸。
黑暗笼罩大地,但在各个角落,都有微光在坚持,在闪烁。徐达的坚守,朱元璋的挣扎,朱棣的回援,韩信的蚕食,嬴政的钻研,李靖的远航,王翦的东进,白起的探索……这一点点微光,或许微弱,却都固执地亮着,在这全球战火纷飞的血色长夜中,等待着黎明,或者……更深的黑暗。
凛冬的寒风如同裹挟着冰刃,席卷过中原大地。通往北方前线的官道上,一支风尘仆仆却杀气腾腾的大军,正顶着逆风,艰难而坚定地向北行进。正是燕王朱棣率领的西征精锐回援之师。
队伍的核心,是数千经历了与奥斯曼耶尼切里血战淬炼的骑兵,人马皆披重甲,沉默的行进中自有一股尸山血海里趟出的煞气。紧随其后的,是装备着缴获改良之火绳枪与部分“洪武一式”的神机营,以及数量更多的精锐步卒。这支军队,与国内新募的、带着仓皇之气的援军截然不同,他们是真正的百战虎贲。
朱棣身披沾染征尘的玄色战袍,骑在雄健的战马上,眉头紧锁,目光如电般扫过沿途所见。越往北,景象越是凋敝。流离失所的百姓,荒芜的田地,以及那种弥漫在空气中的、近乎绝望的恐慌,都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他的心上。
“北疆情势,竟已糜烂至此?”他声音低沉,问向身边随行的谋士僧道衍。
僧道衍捻着佛珠,面色凝重:“王爷,嘉峪关失守,河西门户洞开,北疆又被秦军死死拖住,朝廷首尾难顾,民心浮动,军心不稳。如今这局面,已非一战可定,需有……非常之策。”
朱棣冷哼一声,没有接话,但眼中锐利的光芒更盛。他何尝不知局势危殆?但他更相信手中的刀,麾下的兵!
数日后,大军抵达黄河沿岸重镇,也是大明暂时的陪都——中都。按照惯例,如此规模的亲王率军过境,需入城觐见或至少与留守重臣交割文书。然而,当朱棣大军抵达中都城外时,却发现城门紧闭,吊桥高悬,城头守军刀出鞘,箭上弦,如临大敌!
“城下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守城将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朱棣麾下前锋大将张玉勃然大怒,策马出列,厉声喝道:“放肆!燕王殿下奉旨回援,途经中都,尔等不开城门迎接,反而刀兵相向,意欲何为?!”
城头一阵骚动。那守将硬着头皮回道:“王爷恕罪!非常时期,未有陛下明确旨意或兵部堪合,末将……末将不敢擅开城门!请王爷驻跸城外,容末将快马请示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