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是人仰马翻，酣畅淋漓。
等到最后一口汤被喝完，桌上的五个“勇士”才终于从辣椒的余威中缓过神来。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被辣出来的红晕，额头上挂着细汗，但眼神里却满是心满意足。
“老板，结账！”陈元擦了擦嘴，扬声喊道。
那憨厚的老板乐呵呵地走过来，看着一桌子的空碗，脸上的笑容比之前更真诚了。“一共一百零八块。”
“老板，你这辣椒太正宗了，拌粉味道绝了。”陈元由衷地夸赞道。
老板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自豪地挺了挺胸膛。“那是！我们这辣椒都是乡下自家种的，自己晒，自己磨的粉，外面可吃不到！”
“难怪。”陈元点点头，扫码付了钱。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店门口忽然挤进来几个人，看上去年纪不大，像是附近的学生。他们探头探脑地往里看，当目光锁定在陈元身上时，眼睛瞬间亮了。
“是元哥！真的是元哥！”
“元哥，我们是你的粉丝！我们刚刚就在附近，看到你的直播就赶紧跑过来了！”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激动地说道，手里还紧紧攥着手机，屏幕上正是陈元他们刚才的直播画面。
陈元愣了一下，随即温和地笑了起来。“你们好。”
这突如其来的粉丝见面会，让张雪和小李他们都有些意外。小李更是下意识地就想把镜头对过去，被张雪眼疾手快地按了下来。
“直播都结束了，别拍了，尊重一下粉丝隐私。”张雪低声提醒。
“元哥，我们能跟你合个影吗？”为首的男生满怀期待地问。
“当然可以。”陈元爽快地答应了，耐心地和这几位闻讯赶来的粉丝一一合影。
“元哥，你还会留在赣省探店吗？我们本地还有好多好吃的！”一个女生激动地问。
“会的，接下来几天都会在这边。”陈元笑着回答。
老板在一旁看着，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这可是活生生的广告啊，他甚至主动提出帮他们拍大合照。
等送走了热情的粉丝，陈元一行人才终于走出了这家名为“顺记”的小店。
“元哥，你现在可真是名人了，吃个饭都能被堵。”小李跟在后面，语气里满是与有荣焉的兴奋。
“是啊，以后出门是不是得戴个口罩墨镜了？”丁晓曼也跟着打趣道。
陈元无奈地摇摇头，“行了，别贫了。吃也吃饱了，先回酒店休息一下，晚上再战。”
“好耶！晚上吃什么？”江语希立刻来了精神，但那笑容却比之前在店里时，淡了几分。
……
回到酒店，陈元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整个人陷进了柔软的大床里。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江语希在饭桌上看手机时的那一幕。那瞬间的失落和担忧，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之后与粉丝互动时，她虽然也在笑，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他拿起手机，点开江语希的微信头像，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手机。文字的沟通总是有距离感。
他起身，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走向了江语希的房间。
“咚咚。”
他敲了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一条缝，江语希的小脑袋探了出来，看到是陈元，她明显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元哥？怎么了？”
陈元注意到她的眼圈微微有些泛红，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在店里的时候，看你收到一条消息后情绪就不太对，出什么事了？”
江语希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没事”，但对上陈元那双清澈而关切的眼睛，她心里的防线瞬间就有些扛不住了。
她低下头，小声说：“你……先进来吧。”
房间里没有开大灯，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江语希默默地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陈元。
陈元接过来一看，屏幕上是一个业内人士才能看懂的数据分析页面，上面是《失落的古味》最新一期直播的实时收视率曲线，那条线几乎是以断崖式的姿态一路下跌，惨不忍睹。下面还有几张截图，是直播间的弹幕。
【搞什么啊？新来的厨师连话都说不明白！】
【这菜谱是认真的吗？我奶奶都比他做得好。】
【没有元哥，这节目已经没有灵魂了。】
【取关了，浪费我时间。】
“我助理发给我的……”江语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沮丧，“今天一开播就不怎么顺利，节目数据就一直在掉。今天……今天更是差到破了同类型节目的最低记录。”
陈元看着江语希，语气放得更柔和了些：“别多想了，既然大家都做出了选择，那就没有回头路，而且现在也和你没有关系了，让你父亲头疼去吧。”
听着陈元的安慰江语希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好了，好好休息一下。”陈元笑了笑，顺势切换了话题，“晚上想吃点什么？继续挑战赣省的辣度吗？”
一提到吃，江语希的眼睛立刻重新亮了起来，她握紧小拳头，元气满满地宣布：“要！必须挑战！我今天就不信这个邪了！”
看着她恢复了往日的活泼，陈元脸上的笑意也真诚了几分。
……
傍晚六点，众人准时在酒店大堂集合。
一个个都神采奕奕，显然下午的午觉睡得很沉。
“走吧，觅食去。”陈元拍了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元哥，今晚还直播吗？”小李扛着设备，习惯性地问道。
陈元摇了摇头，“今晚不直播了，你负责录制就行，我们录些素材，明天剪辑好了再发到‘陈元探店’的账号上。”
“好嘞！”小李点点头。不直播，意味着他们可以更放松，更自由。
“那我们去哪家？”张雪问道，她已经打开了手机上的美食软件，准备搜索。
“我看看啊，”丁晓曼也凑了过去，“本地菜热门榜第一……咦？这家店好奇怪。”
“怎么了？”江语希好奇地探过头。
“你们看这家店的评论，”丁晓曼把手机递到大家面前，屏幕上显示着一家名为“赣明轩”的餐厅主页。
几人凑过去一看。
【本地人，匿了。这家店，我只敢带外地朋友去，自己从来不敢轻易尝试。】
【上次带我北方的朋友来，他吃了一口，抱着我的大腿哭着问我为什么要害他。】
【楼上的兄弟，我上次带我川渝的朋友来，他吃完直接订了第二天回家的机票，说想家了。】
【别问，问就是辣！不是香辣，不是麻辣，是那种能让你怀疑人生的纯粹的辣！】
【老板，听我一句劝，在菜单上标明‘生死状’三个字吧！】
看着这些画风清奇的评论，张雪和丁晓曼她们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有这么夸张吗？”江语希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的好奇。
只有小李，脸上写满了不信。
他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梗着脖子说道：“我不信！网上的评论最喜欢夸大其词了！”
中午在“顺记”被一碗拌粉辣到怀疑人生，这让他感觉很没面子。现在，他急需一个机会来证明自己！
“中午那个拌粉只是个意外，是咱们没做好心理准备。”小李振振有词地分析道，“这家店，既然已经知道它很辣了，我们有了防备，肯定就不一样了！”
“我今天就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辣，能让本地人都不敢吃！”
看着小李那一副慷慨就义，准备为科学献身的模样，陈元、张雪和丁晓曼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憋不住的笑意。
“好，有志气。”陈元拍了拍小李的肩膀，一脸“欣慰”地说道。
“就冲你这句话，今晚，就去‘赣明轩’！”
“让咱们一起看看，这网上传说中，连本地人都要跪的辣，究竟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