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闷响炸开时,震得耳膜发疼。淡绿色的屏障晃了晃,光壁上瞬间裂出一道细纹,像冬天冻裂的玻璃,还在慢慢往四周爬。
苏析刚攥紧糖罐,就看见那根粗触手的吸盘死死粘在上面,黑色黏液顺着光壁往下淌,滴在地上“滋滋”冒烟——比融化的沥青还黏,还带着股馊味。
“江逐!沈细!往后退!”
苏析一把将两人拽到身后,胳膊肘撞得江逐闷哼一声。
指尖触到沈细的手背,凉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女孩的脸早白了,铅笔在画纸上抖得厉害,画个圆圈都歪歪扭扭,笔尖蹭得纸起毛,连画错的线条都不敢擦。
江逐盯着那根触手,突然摸向口袋里捡的坏干扰器——外壳裂着缝,红灯闪得有气无力。
“我去引开它!”
他没等苏析应声,攥着干扰器就往屏障边冲,卫衣下摆扫过地面的石子,“哗啦”响得刺耳,脚底下还绊了块石头,差点摔个跟头。
“别去!你积分才95!掉10分就危险了!”
苏析想拉他,指尖刚碰到他的卫衣,江逐已经扬手把干扰器往触手旁扔。
红色的光瞬间亮起来,像悬在半空的小灯笼,闪得人眼晕。
“看这儿!别盯着屏障啃!冲爷爷来!”他扯着嗓子喊,声音发紧,却故意把后背挺得笔直,生怕触手往沈细那边瞟。
触手还真被红光勾走了注意力,吸盘“啵”地从屏障上撕下来,带着黏液甩向干扰器,动作快得像鞭子。
江逐趁机往后退,刚退到苏析身边,就听见“簌簌”的声响从四面八方冒出来——草丛里、石头缝里,绿莹莹的触手钻了出来,粗的比胳膊还壮,细的像蛇,顶端的吸盘吸在石头上“啵啵”响,拖在地上又“沙沙”的,少说有十只!
“我靠…怎么这么多?”
江逐的后背紧紧贴住苏析,手心全是汗,连卫衣都湿了一片,
“我这破玩意儿红灯都快闪没了!撑不了一分钟!沈细,你画好了没?”
沈细的铅笔在画纸上“沙沙”划,手还在抖,却把画纸往小苔藓肚子底下塞了塞——小苔藓用叶子轻轻压着纸边,像在帮她稳住。
“我…我在画薄荷糖…画…画一片行不行?这么多触手,一颗糖不够吧?”
声音发颤,睫毛上的汗滴在纸上,晕开一小片墨痕,她都没敢擦。
苏析摸出三颗薄荷糖,把糖纸搓成球塞进沈细掌心:
“捏碎撒画纸上,越多越好!江逐,你用声音引它们,别靠太近!”
江逐点头,刚要往前挪,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只细触手绕开干扰器,像条小蛇似的往沈细脚边钻——它的吸盘是浅灰色的,比其他触手小一圈,动作快得像闪电,几乎没发出声音。
“小心!”
江逐脚底下绊了块石头,整个人往前扑,后背“咚”地撞在屏障上,震得他牙都酸了,却还是用胳膊护住了沈细的腿。
那根细触手“啪”地粘在江逐的卫衣后背上,黏腻的触感顺着布料渗进来,凉得刺骨,像贴了块冰。
江逐咬着牙往旁边甩,手腕上的系统提示闪了下红:
“积分-5,只剩90了”,后背瞬间麻了一片,像有无数小虫子在爬:“苏析!这玩意儿粘死了!扯不下来!沈细你快点!”
沈细已经把薄荷糖捏碎撒在画纸上,淡绿色的光从纸里冒出来,映得她的脸都发绿。
“画好了!一片…一片薄荷糖丛!扔…扔过去吗?”
她把画纸往屏障外推了推,胳膊伸得笔直,手却还在抖。
“等我喊三!”
苏析盯着那只粘在江逐背上的触手,突然看见吸盘中央有个小小的“仲”字印记——和阿凯衣服上的仲裁者标志一模一样!后脊瞬间冒冷汗,
“江逐,这是仲裁者改的触手!别硬扯,会粘掉你积分!”
话音刚落,江逐猛地往后退,故意把后背往干扰器方向甩:
“三!”沈细立刻把画纸抛出去,画纸上的薄荷糖丛瞬间实体化,浓郁的甜味像潮水般散开,连空气都变得黏腻甜香。
粘在江逐背上的触手“嗖”地缩回去,连围着干扰器的触手都往后退了两步,吸盘里的黏液滴在地上,“滋滋”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成了!”
江逐抹了把汗,刚要松口气,就看见干扰器的红光开始闪得断断续续,像快没电的手电筒,忽明忽暗。
“不好!红灯要灭了!”他刚要冲过去捡,手腕就被苏析死死拉住。
“别碰!你看那按钮——阿凯扔的时候是按死的,现在翘起来了!”
苏析的指尖冰凉,几乎是咬着牙说的,“下面露着蓝线,和仲裁者外套上的一样!是陷阱!”
江逐凑过去看,果然看见干扰器侧面的按钮翘起来一点,下面露出一小截淡蓝色的线,连线头都没剪齐。
“我靠…这是故意让我捡的?”
话刚说完,干扰器的红光“咔嗒”一声灭了,周围的触手瞬间像疯了似的,朝着屏障扑过来,吸盘“啵啵”地撞在光壁上,之前裂开的细纹越来越大。
苏析赶紧把江逐和沈细往屏障中心拉,声音都紧了:
“沈细,再画个小的挡一下!江逐,你还有薄荷糖没?撒在周围,先缓一缓!”
沈细的手又开始抖,铅笔尖蹭得画纸起毛,连画个小圆圈都歪歪扭扭:
“我…我积分只剩135了…再画…再画就掉130以下了…”
声音带着哭腔,却还是把画纸铺在地上,手指死死攥着铅笔,“但我能画!我能撑住!”
江逐摸遍了口袋,只摸出五颗薄荷糖,全都捏碎撒在屏障边。
甜味散开来,可触手只是顿了顿,又继续往屏障上撞——像是刚舔过糖,腻了似的。
“不行啊苏析!它们不怕甜了!”
江逐急得抓头发,后背的麻意还没消,又有两根触手缠了过来,
“屏障要破了!那裂缝都能塞进手指了!”
苏析盯着那只带“仲”字的触手,看着它往屏障的裂缝里钻,吸盘里的黏液顺着裂缝往里渗,像黑色的蛇。
后脊的冷汗更密了:
“江逐,阿凯说仲裁者要救他女儿,这些触手根本不是来抢屏障的,是来抢我的【规则解构】!”
突然拽住江逐的胳膊,指尖都掐进他的肉里,
“你捡干扰器时,有没有看见其他标记?比如小图案?”
江逐皱着眉回想,后背的麻意还在蔓延,连胳膊都有点发僵:
“好像…有个小叶子,和小苔藓的像,但更尖,边缘是锯齿状的。我当时以为是摔裂的印子…”
刚说完,沈细突然尖叫一声:
“裂了!屏障裂大了!”
众人抬头,就看见那根最粗的触手狠狠撞在裂缝上,“咔嚓”一声脆响,屏障的光壁碎成了几片。
黑色的雾瞬间涌进来,带着股烂桃子的腥甜,扑脸时凉得像冰水,呛得人直咳嗽。江逐想都没想,把苏析和沈细往身后推,自己挡在前面,胳膊张得笔直:
“你们快走!我来挡着!”
“你疯了?!”苏析一把拉回他,糖罐里的薄荷糖撒了一地,滚得四处都是,“沈细,画根绳子!用波浪线!温忆说波浪线能绑住规则!”
沈细赶紧点头,铅笔在画纸上飞快画了根粗绳子,上面缠满了波浪线,画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快,连手滑画出的线头都不管。
可刚画完,她的脸“唰”地白了,嘴唇都抿成了一条线:
“积分…积分只剩130了!系统说…说积分低,规则会变弱…”
绳子实体化的瞬间,果然比画纸上细了一圈,像根细麻绳。刚缠住一只触手,就被硬生生扯断,“啪”地弹在地上,化成了光。
江逐急得抓头发,突然想起口袋里的半块饼干——是妹妹攒了一周零花钱买的无芒果饼干,包装纸上还有妹妹画的歪歪扭扭的小饼干,他一直没舍得吃。
“沈细,把这个贴画纸上!我妹画的,说不定能管用!”
他赶紧掏出来,饼干都被体温捂软了,包装纸皱巴巴的。
沈细把饼干贴在画纸背面,果然,绳子瞬间变粗了一倍,像根粗麻绳,死死缠住两只触手,让它们动弹不得。
可更多的触手涌过来,吸盘“滋滋”响着往三人身上凑,江逐的手腕又闪了下红:
“积分-3,只剩87了”,后背的麻意蔓延到肩膀,连抬胳膊都费劲:
“苏析,这玩意儿怎么越打越多?跟从石头里冒出来似的!”
苏析突然盯着干扰器的位置,那里的雾比其他地方浓一倍,像个黑色的小漩涡,还有更多触手从雾里钻出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吸着。心猛地一沉:
“干扰器不是没电——是在发信号!它把周围的触手都引过来了!”
江逐瞬间瞪圆了眼睛,嘴巴都忘了闭:
“你是说…我扔的不是干扰器,是个喊人喇叭?”
说着就要冲过去踩碎干扰器,刚迈一步,脚踝就被一只触手缠住,黏腻的触感顺着裤腿往上爬,凉得刺骨:
“我靠!拉我一把!”
苏析用糖罐狠狠砸向那只触手,糖罐底的“∑”符号蹭到触手,触手像被烫到似的缩了一下。
江逐趁机往后退,脚踝上留下一圈黑色的黏液印,擦都擦不掉:
“沈细,画个火!触手怕火不?试试!”
沈细赶紧在画纸上画火,可画出来的火苗只有指甲盖大,橘红色的,刚靠近触手就灭了,连点热气都没散出来。
“不行!火…火太小了!我积分不够,画不出大火…”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攥着铅笔,在画纸上反复画着火苗,
“我再试试!画大一点!”
江逐的手腕又闪红了:
“积分-2,只剩85了”。
卫衣后背被一只触手划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皮肤,瞬间沾了黏液,疼得他龇牙咧嘴:
“苏析,你带着沈细走!我积分比你们多,能扛一会儿!”
说着就往触手堆里冲,却被苏析死死拉住手腕,拉得他胳膊都疼。
“你走了谁帮我们引开触手?”
苏析的声音很冷静,却攥得很紧,指节都泛白了,
“沈细,把画纸撕成碎片,每片画个小薄荷糖,往不同方向扔!分散它们的注意力!”
沈细立刻撕画纸,手指被纸边划破,渗出血珠都没察觉,只是飞快地在每片纸上画个小薄荷糖,往四周扔。薄荷糖实体化后,甜味散开,果然有几只触手被吸引,往不同方向钻,暂时没扑过来。
江逐趁机踹开缠过来的触手,手腕上的提示又闪了下:
“积分-1,84了”,腿都开始发软:
“能撑多久?我后背麻得没知觉了,腿都打晃了!”
就在这时,干扰器突然“嘀”地响了一声,淡蓝色的光从裂缝里冒出来,比之前的红光亮十倍,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苏析眯着眼看过去,突然发现所有触手的吸盘都朝着干扰器的方向转,像是在等什么命令,连缠在绳子上的触手都在挣扎着往那边凑:
“不好!它们在等信号变强!江逐,用你的饼干砸干扰器!堵上那个裂缝!”
江逐摸出最后半块饼干,包装纸都被汗水泡软了。
他狠狠砸向干扰器——饼干碰到干扰器的瞬间,蓝色的光突然炸开,像个小烟花。
周围的触手像疯了似的,全都朝着屏障中心扑过来,数量比之前多了一倍,连石头缝里都钻出了新的细触手!
沈细的画纸已经撕完了,铅笔在手里攥得发烫,指节都泛白了:
“苏析…我没画纸了…连碎片都没了…”
声音发颤,却还是把小苔藓护在怀里,小苔藓趴在她的肩膀上,叶子蔫蔫的,却还是对着触手“嘶嘶”叫,像在保护她。
江逐的积分掉到80了,再掉20就会失意识,腿都开始打晃,却还是把苏析和沈细护在身后,后背挺得笔直:
“没事,我还有这个!”他掏出之前从阿凯那里捡的干扰器碎片,虽然不能发光,却还能发出微弱的电流声,
“触手怕这个声音,我再引它们一会儿!”
说着就把碎片举起来,电流声“滋滋”响,果然有几只触手顿了顿。
苏析突然摸到糖罐底的“∑”符号,微微发烫——和之前在中度污染区入口,看到妈妈碎片时的温度一模一样。心里猛地一动,想起小苔藓说的“妈妈味道”:
“江逐,沈细,再撑一分钟!它们不是来抢天赋的,是在找我妈妈的碎片!妈妈的碎片肯定在这附近!”
刚要掏糖罐里的薄荷糖碎片,就看见一只比之前粗两倍的触手从雾里钻出来,顶端的吸盘上不仅有“仲”字,还有个小小的“朵”字——是仲裁者女儿的名字!
那只触手直奔沈细而去,吸盘里的黏液滴在地上,腐蚀出一个小坑,连石头都冒起了烟:
“沈细,小心!”
江逐扑过去挡在沈细前面,脚底下又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扑,后背重重撞在地上,却还是用胳膊护住了沈细的腿。那根粗触手“啪”地粘在他的卫衣后背上,比之前那只重了一倍,江逐闷哼一声,手腕上的提示红得刺眼:
“积分-5,只剩75了”,脸都白了:
“快…画点什么…我撑不住了…这玩意儿太重了…”
沈细的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画纸上,却突然不抖了——她把画纸铺在江逐身边的地上,铅笔飞快地画了个巨大的薄荷糖,里面画了小苔藓的叶子,还有江逐卫衣上的破洞,甚至画了江逐皱着眉的样子。
“我画好了!这次画了咱们三个!肯定管用!”
她把画纸往触手堆里扔,薄荷糖实体化的瞬间,甜味浓得呛人,连苏析都忍不住皱了皱眉,那只粗触手果然往后缩了缩,吸盘里的黏液都少了点。
可就在这时,干扰器的蓝色光又亮了,这次亮得像个小太阳,刺得人睁不开眼。
周围的雾里传来“咚咚”的声响,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靠近,地面都跟着轻微震动,脚底下的石子都在跳。
苏析盯着那只带“朵”字的触手,突然发现它的吸盘里夹着一片苔藓——和火星苔藓石的颜色一模一样,却泛着黑色的污染,像蒙了一层灰:
“这是…苔藓石的碎片?仲裁者在收集污染的碎片?”
江逐的后背已经麻得没知觉了,却还是勉强笑了笑,声音都有些发虚:
“原来这破触手是来送碎片的…苏析,你快拿…我再撑会儿…”
话没说完,就看见更多的触手从雾里钻出来,每只触手上都夹着一片污染的苔藓石碎片,朝着干扰器的方向凑,像是在把碎片往什么地方送。
沈细的积分只剩125了,画的薄荷糖开始变淡,甜味也弱了不少,触手又开始往前凑:
“苏析,薄荷糖快没了…那里面是什么在响?震得我手都麻了…”
苏析攥紧糖罐,罐底的“∑”符号烫得像块小火炭,勉强能透过浓雾看到里面的黑影——像是个巨大的触手母体,比之前见过的触手粗十倍,上面布满了仲裁者的标志,正朝着他们的方向慢慢移动,每动一下,地面就震一下。
“是触手母体!仲裁者用干扰器把它引过来了!”
江逐的积分掉到70了,腿开始发软,几乎站不住,却还是把苏析和沈细往身后推了推,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你们带着小苔藓走!我来炸干扰器!”
他摸出最后一颗薄荷糖,塞进干扰器的裂缝里,糖纸都被揉皱了,
“薄荷糖的甜味能引爆信号,说不定能炸退它!”
“不行!你会掉光积分的!”
苏析拉住他的手腕,却被他甩开,力气比想象中大,
“我妹妹还在等我带苔藓石回去,我不能让你们出事!”
他说着就点燃了薄荷糖的包装纸——火柴是从温忆给的补给包里拿的,火苗“噌”地窜起来,甜味瞬间炸开,干扰器的蓝色光疯狂闪烁,触手母体发出“嗡”的一声巨响,像是被激怒了,朝着他们的方向猛冲过来!
沈细突然扑过去抱住江逐的腰,把他往屏障中心拉,力气不大,却抱得很紧,眼泪掉在江逐的卫衣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要炸一起炸!我画个防护罩!”她把铅笔叼在嘴里,飞快地在地上画了个圈,里面画了苏析的糖罐、江逐的卫衣,还有小苔藓的叶子,连小苔藓叶子上的黄边都画了,
“这次肯定能撑住!我把我们都画进去了!”
薄荷糖的甜味和干扰器的蓝光混在一起,“嘭”的一声炸开,像个小炸弹。
触手母体的前端被炸得往后缩,黏液溅了一地,冒着黑烟。
可更多的触手涌过来,把屏障围得水泄不通,像一堵绿色的墙,连头顶都有触手垂下来。苏析的糖罐掉在地上,薄荷糖撒了一地,罐底的“∑”符号亮得刺眼,透过浓雾,她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黑色外套,身形很瘦,是温忆说过的仲裁者卫队里的“影子”,他正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对着触手母体的方向按了一下!
“是他在控制触手!”
苏析刚喊出声,就看见屏障的光壁开始龟裂,像蜘蛛网似的蔓延。沈细的积分掉到120了,画的防护罩越来越淡,几乎快看不见了。
江逐的积分只剩65,后背的黏液已经渗到皮肤里,整个人都在发抖,却还是咬着牙没倒下。
触手母体发出“嘶嘶”的声响,前端裂开一个大口子,露出里面发光的苔藓石碎片——和苏析妈妈的碎片一模一样,上面缠着带血痂的毛线,是妈妈生前最喜欢的天蓝色!
“妈妈的碎片在里面!”
苏析刚要冲过去,就被江逐拉住手腕,他的手很凉,却抓得很紧:
“别去!是陷阱!他们故意用碎片引你!”
可已经晚了,触手母体突然喷出黑色的雾,把屏障整个罩住,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触手的“滋滋”声和吸盘的“啵啵”声。
苏析的糖罐开始发烫,罐底的“∑”符号映出更多的触手,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数量多得数不清,连脚下都有触手在往上钻。
沈细的防护罩“咔嚓”一声碎了,江逐的积分掉到60,再掉40就会失意识。
小苔藓趴在沈细的肩膀上,叶子蔫得快掉了,却还是对着触手母体“嘶嘶”叫,像在拼命保护她。
苏析突然捡起糖罐,把薄荷糖碎片贴在罐底,淡绿色的光从罐里冒出来,照亮了一小片地方:
“江逐,沈细,抓住我的手!我们一起冲出去!”
刚要打开糖罐,就看见触手母体的口子里,伸出一根带着“朵”字的触手,顶端的吸盘上,粘着一块指甲盖大的碎片——上面缠着带血痂的天蓝色毛线,和妈妈缠在糖罐上的一模一样!
“妈妈!”
苏析刚喊出声,触手突然猛地往回缩,把碎片拉进雾里,快得像闪电。
江逐趁机拉着苏析和沈细往旁边冲,却被几只触手缠住脚踝,黏液顺着裤腿往上爬,江逐的积分又掉了5,只剩55了,声音都开始发飘:
“苏析,快用糖罐!我撑不住了!”
沈细突然把仅有的半张画纸揉成一团,塞进一只触手的吸盘里,画纸瞬间炸开,薄荷糖的甜味让触手缩了一下,露出一个小缺口。苏析举起糖罐,对着触手母体的方向,罐底的“∑”符号亮得像个小太阳,几乎要把罐身都烧穿:“把碎片还给我!”
可触手母体突然发出“嗡”的一声,周围的雾变得更浓,浓得像墨,连光都透不出去。
更多的触手涌过来,把三人围得水泄不通,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江逐的积分掉到50,沈细的积分掉到115,小苔藓的叶子掉了一片,蔫蔫地趴在沈细怀里,却还在对着触手“嘶嘶”叫。
苏析的糖罐开始发抖,罐底的“∑”符号映出雾里的一行字——是用规则光写的,闪着淡蓝色的光:
“仲裁者大人要的,不只是碎片”。
就在这时,干扰器的残骸突然亮了一下,发出一道淡蓝色的光。
所有触手瞬间停住不动,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连吸盘都不开合了。
苏析刚要趁机拉着江逐和沈细冲出去,就看见雾里走出一个穿黑色外套的人,身形很瘦,脸藏在阴影里,手里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上刻着和糖罐底一样的“∑”符号。
声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冷冰冰的:
“苏析,把【规则解构】交出来,我就把你妈妈的碎片还给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