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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天的喊杀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伤者压抑的呻吟、失去亲人的哀泣,以及火焰舔舐残骸发出的噼啪声响。朝阳终于挣脱了地平线的束缚,将金色的光芒洒向这片饱经蹂躏的水泽,照亮了满目疮痍。

淡金色的“金汤”光膜已彻底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原本还算齐整的水栅大多化为焦黑的断木,散落在泥泞的滩涂上。作为最后屏障的矮墙多处坍塌,墙下敌我双方的尸体层层叠叠,鲜血将泥土浸染成一种暗红的、令人作呕的颜色。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化不开的血腥味、焦糊味,以及一种更深沉的、死亡的气息。

云梦泽守住了。

但代价,惨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惊蛰拄着卷刃的长剑,半跪在一处矮墙缺口,胸膛剧烈起伏,甲胄破碎,浑身浴血,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敌人的。他环顾四周,还能站着的士卒,十不存三,个个带伤,眼神空洞而疲惫。季布腹部裹着浸透鲜血的布条,靠在一段残垣上,脸色灰白,但手中仍死死握着他的战刀。

苏轶站在一片相对完整的空地上,手中的剑刃已经崩裂出数个缺口,深色的衣袍被撕裂,手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兀自流淌着鲜血,顺着他紧握剑柄的手指滴落在地。他没有理会伤口,只是沉默地扫视着这片他用尽心力守护、却依旧几乎化作焦土的家园。

赢了?或许吧。共敖退兵了,在后方粮道被“苍梧之盟”袭扰、军心动摇的情况下,他选择了暂时撤退,重整旗鼓。但云梦泽,也几乎流干了最后一滴血。

“泽主……”陈穿的声音带着嘶哑和虚弱,他在最后时刻也加入了战斗,手臂被流矢所伤,此刻在公输车的搀扶下,踉跄走来,“伤亡……初步清点,守军阵亡逾千,重伤数百……工匠、民众……尚未统计……”

逾千阵亡!对于总兵力不过三千的云梦泽而言,这是毁灭性的打击。这还不算那些在守城中死难的工匠和普通民众。

苏轶闭了闭眼,深吸一口带着浓重血腥味的空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沉静的、近乎冷酷的清明。

“惊蛰,季布,还能动的,立刻收治伤员,区分轻重!阵亡者……集中安置,记录姓名籍贯!”

“陈先生,公输先生,劳烦二位,带人统计所有损失,工坊、粮仓、民居……一切!”

“许先生,”他看向被弟子搀扶着走来的许负,“泽内防疫,拜托您了。尸体必须尽快处理,水源必须确保洁净。”

“老默,灰鹊,加强内外警戒,谨防共敖去而复返,或小股敌军渗透破坏!”

他的声音平稳,条理清晰,仿佛刚才那场惨烈的厮杀未曾发生。但这份平静之下,是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沉重。

命令被迅速执行下去。幸存的人们强忍着悲痛与疲惫,开始在这片废墟之上,进行着更加艰难的工作。抬运伤员,收敛遗体,扑灭余火,清理堵塞的水道……

苏轶没有休息,他拖着疲惫伤痛的身躯,行走在残破的防线之间。他走过那些相熟或不熟的面孔变成冰冷的尸体旁,走过被焚毁的工坊废墟,走过那片曾经带来希望的湿畦——如今那里只剩下一片狼藉的焦土和枯萎的植株。

他看到一名断了腿的年轻工匠,咬着木棍,任由同伴用烧红的烙铁烫合他的伤口,额头上青筋暴起,却一声不吭;他看到一位老妇人抱着儿子残缺的尸身,目光呆滞,泪水早已流干;他看到几个半大的孩子,默默地帮着大人搬运石块,修补着一处破损的窝棚……

绝望吗?是的。但在这片绝望的余烬中,苏轶也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那是一种沉默的坚韧。一种即便失去了一切,也要从这片焦土中重新站起来的顽强。

他走到百工坊的核心区域,这里受损相对较轻。公输车正指挥着幸存的匠人,抢救那些珍贵的图纸和工具,试图修复那几架在最后关头立下大功的“水轮连弩”。

“公输先生,”苏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们……还有多少家底?”

公输车抬起头,老眼浑浊,却依旧带着工匠特有的执着:“泽主,核心的匠人……损失了三成。工具、材料……十不存五。但……但只要人还在,手艺还在,就能再造!”

苏轶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那些忙碌的、满身烟尘的工匠身上。是的,只要人还在,希望就在。

他又来到临时搭建的伤兵营。许负带着几个懂些医理的弟子和民众,正在紧张地救治伤员。草药早已用尽,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清洗、包扎,甚至用烧酒消毒。痛苦的呻吟声不绝于耳。

苏轶蹲下身,查看一名重伤士卒的伤势。那士卒认出了他,挣扎着想坐起来。

“躺着。”苏轶按住他,声音温和了些,“好好养伤。云梦泽……还需要你们。”

那士卒眼中闪过一抹泪光,重重地点了点头。

巡视完各处,苏轶重新回到那片作为临时指挥所的空地。陈穿已经在那里等着他,手中拿着一份初步的统计简牍。

“泽主,”陈穿的声音低沉,“粮仓被流火波及,烧毁了三成存粮。加上之前的消耗……即便算上从石首运回的那些,也仅够支撑……半月。”

半月。又是一个令人心悸的数字。

“另外,”陈穿顿了顿,继续道,“‘苍梧之盟’那边……尚无新的消息传来。只知他们袭扰了竟陵、邾城,具体规模、意图,皆不明朗。”

外部援军的存在,像一根救命稻草,但这根稻草,如今也飘忽不定。

苏轶沉默地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良久,他缓缓抬起头,望向泽外共敖大军退去的方向,那里烟尘尚未完全散尽。

“陈先生,”他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赢了第一步,活下来了。但接下来,每一步都会更难。”

“共敖不会放弃,他只是在等待时机,或者……在寻找新的办法来对付我们。吴芮首鼠两端,不可依赖。‘苍梧之盟’……是友是敌,亦未可知。”

“云梦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苏轶的目光变得锐利,“我们不能只满足于守住这一片水泽。我们要变得更强,要让任何人都不敢再轻易觊觎!”

他看向陈穿,眼神灼灼:“墨家传承,不能只用于防守。‘非攻之矛’需要更快地铸成!‘水底潜梭’要造得更多,更隐蔽!我们要有自己的耳目,自己的爪牙!”

“我们要主动走出去,联系一切可以联系的力量,无论是‘苍梧之盟’,还是其他对共敖不满的势力!我们要让云梦泽的技艺,成为我们交换生存资源的筹码,而不是招致灾祸的根源!”

他的话语,如同在死寂的余烬中,投入了新的火种。

陈穿看着苏轶,看着这位年轻的泽主在血与火的洗礼后,眼神中褪去了最后一丝青涩,只剩下如寒铁般的坚定与深邃。他仿佛看到,一头受伤的幼狮,在舔舐伤口后,正抬起头,凝视着更广阔的、危机四伏的荒原,发出了成为王者的第一声低吼。

“我明白了,泽主。”陈穿躬身,语气肃然,“陈穿,必竭尽所能,助泽主重振云梦泽!”

夕阳的余晖再次洒落,将云梦泽的残垣断壁染上一层凄艳的金红。废墟之上,人们依旧在忙碌,在挣扎,在哭泣,但也有人在沉默地磨砺着手中的工具,在仔细地包扎着彼此的伤口,在用坚定的目光,望向那未知的、却必须去闯的未来。

余烬尚未冷却,新的火焰,已在这片饱经苦难的土地上,悄然孕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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