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萧战的手臂跨进太和殿门槛时,殿外的雪粒子裹着寒风扑进来,灌进玄色龙袍领口,冻得喉结发紧。昨日在演武场吹了半宿风,今早特意让宫人用姜茶泡帕子敷过额角,此刻额间还留着热辣辣的疼——刚好用来伪装“重伤未愈”的踉跄。
殿内地龙烧得旺,可大臣们的目光比殿外雪风还冷。我扫过丹墀下的朝班,礼部尚书李荣站在最前排,朝服孔雀补子扣错了一粒领扣,露出里面月白中衣——昨晚定是熬了夜销毁账本,连衣裳都穿不利索。
“臣礼部尚书李荣,有本启奏!”李荣往前半步,奏折拍在青玉案上的声响里带着刻意的急切,“豫州旱灾加剧,三十万石赈灾粮仅够十日支用,请殿下加征秋税以解燃眉!”
我扶着龙椅扶手坐下,指尖摩挲着椅背上父皇当年亲手刻的龙纹——刀痕里还留着他的温度。“李尚书昨日深夜递的折子,本殿看过了。”我咳嗽一声,用帕子捂嘴,帕上朱砂印子蹭在唇瓣,像吐了口血,“只是本殿好奇——上月刚拨的三十万石粮,怎么十日就没了?”
李荣瞳孔缩了缩,随即挺直腰背:“豫州灾民逾百万,三十万石不过杯水车薪!殿下若不信,可派御史核查!”
“核查过了。”我抬下巴,萧战立刻从袖中甩出一本账本,“啪”地砸在李荣脚边,“这是你让粮商王三刻的假账——每石粮报五两银,实际只花二两,三万两赃银全进了你钱庄私户。”
殿内静得能听见烛火噼啪。李荣脸瞬间煞白,弯腰捡账本时指尖抖得连页都翻不开:“殿下!这是污蔑!臣对帝朝忠心耿耿——”
“忠心?”我打断他,从龙椅旁檀木盒里取出包褐色粉末,扔在他面前,“这是豫州灾民粥里筛出的麸皮沙土!李尚书,你拿这种东西喂灾民,也配提‘忠心’二字?”
李荣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朝服下摆沾了灰:“臣是被王三骗了!臣不知情——”
“不知情?”我拍掌,殿外进来两个穿粗布的人——豫州灾民,老太太攥着破碗,碗底还留着褐色粥渣,“昨日苏沐清从豫州带回这两位乡亲。老太太的小孙子吃了你的粥,拉了三天肚子至今起不来——李尚书,要听听她怎么说?”
老太太扑过去抓住李荣朝服,指甲掐进他胳膊:“天杀的!我家小柱子才七岁……你赔我孙子!”
李荣挣扎着要推,萧战上前按住他肩膀,指节泛青:“李大人,最好别动。”
殿内大臣全低下了头,连户部尚书都缩了缩脖子。我望着李荣扭曲的脸,声音浸了冰:“李荣,伪造账本、贪污赈灾粮、致灾民死伤——按律当斩立决,抄家没产。”
“殿下!臣是天衍宗弟子!”李荣突然哭喊,“天衍宗不会放过你——”
我挑挑眉,指尖敲了敲龙椅:“那你去地下跟你宗主说吧。”
禁军架着李荣往外走时,他的喊叫声像被寒风撕碎,最后只剩殿门“吱呀”一声关上的闷响。我端起案上温茶——苏沐清特意让人加了蜂蜜,甜意漫开时,殿外雪下得更大了。
“还有谁要奏本?”我扫过朝班,大臣们纷纷摇头,连最啰嗦的吏部侍郎都抿紧了嘴。
“退朝。”我扶着萧战站起来,故意晃了晃身子,“扶本殿去御书房——还有苏沐清的折子要批。”
御书房地龙烧得更旺,我坐在暖榻上接过苏沐清的密信:“李荣私库搜出天衍宗符纸,还有密信说要在粮里加慢性毒——幸好殿下早有准备。”
我揉着眉心,指尖摩挲密信上的青鸾纹——和上次刺杀我的杀手符纸一模一样。“萧战,把密信送进宫给父皇。”我望着窗外雪,“天衍宗的爪子,终于露出来了。”
萧战应了一声要走,又停下:“殿下,您胸口——”
“没事。”我掀开龙袍领口,月白中衣上的纱布还皱着,但朱砂早干了,“昨晚用温水泡过,没痕迹。”
萧战嘴角抽了抽,转身出去。我拿起系统令牌,光幕弹出:【支线任务完成:《整训禁军》】【奖励:源力x200、上品灵石x30、玄铁长枪x500】【额外奖励:朝堂立威,帝京官员忠诚度+15%】
我笑了笑,领取奖励时,苏沐清掀帘进来,梅花香裹着寒气扑进来:“殿下,商会第一批玄铁枪运到北疆了,周猛将军派人谢恩。”
我指了指案上密信:“天衍宗的事,你功不可没。”
“是商会伙计查出来的。”苏沐清接过我递的万界商会令牌——刻着星纹,眼睛亮得像星子,“李荣的小厮是天衍宗弟子,脸上有黑痣。”
我点头:“以后商会你全权负责。”
她摩挲着令牌星纹:“殿下就这么信任我?”
“不信任你,会让你去豫州查粮?”我指节掠过左眉梢朱砂痣,“再说,你手里的算盘比谁都清楚——背叛我,对你没好处。”
苏沐清抿嘴笑,把令牌挂在腰间:“殿下放心,我苏沐清的算盘,只算划算的账。”
她走到门口又停下:“对了,影盟昨晚送了信——说李荣背后还有更大的鱼,下个月十五,天衍宗的人要在城郊破庙见面。”
我挑挑眉:“下个月十五?刚好是禁军整训完的日子。”
苏沐清点了点头,转身出去。我望着窗外雪地里的梅枝,想起昨日演武场士兵们的吼声——立威从不是杀人,是让阴影里的人知道,我手里的刀,比他们的算计更快。
案上系统令牌又弹出新任务:【主线任务触发:《朝堂立威》】【要求:一月内铲除天衍宗帝京暗线,提升官员忠诚度至80%】【奖励:源力x500、上品丹药x20、天衍宗阵法图谱x1】
我指尖点了“接受”,光幕消散时,窗外雪刚好落在梅枝上,压得枝头弯了弯,却没断——像我手里的帝朝,看着柔弱,实则硬得能掰断任何爪子。
茶烟缭绕里,我摸着左眉梢的朱砂痣,想起父皇说过的话:“无幽,帝王的威,是让所有人都明白——你比他们更懂怎么守住该守的东西。”
现在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