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一股阴风，凭空而起。
整个拍卖大厅的温度，仿佛在瞬间骤降了十几度！
那股阴冷刺骨的寒意，直接渗透进骨髓，钻入灵魂深处。
“嘶……怎么回事？突然这么冷？”
“我的心脏……跳得好快！有点喘不过气！”
“灯！你看灯！”
大厅内价值千万的水晶吊灯，开始疯狂闪烁，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明暗不定，将所有人的脸都映照得一片惨绿。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陈腐的恶臭。
王胖子猛地打了个哆嗦，牙齿都在打颤。
“我、我操……这他妈什么玩意儿？比粽子还邪门！”
吴邪的脸色也有点苍白，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一种强烈的晕眩感和恶心感涌上心头。
“是那股怨气！”
解雨臣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挡在吴邪和王胖子身前，沉声道：“别去看，也别去想！这怨气里混杂着极强的精神污染，是冲着人心里最阴暗的角落去的！这是汪家精心准备的陷阱！”
话音未落！
拍卖台上，那个一直站在拍卖师身侧，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助手，眼中闪过一丝狂热。
他的手在背后悄无声息地，掐了一个诡异的法印。
“嗡——！”
仿佛往滚油里泼了一瓢冷水，整个会场的气氛，瞬间炸裂！
“吼！！！”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咆哮，猛地从背后那巨大的LEd屏幕中炸响！
那张原本只是阴森的豫王府照片，此刻仿佛活了过来。
肉眼可见的、如同墨汁般浓郁的黑色雾气，从屏幕里喷涌而出！
黑雾中，无数张扭曲、痛苦、怨毒的人脸若隐若现，发出阵阵鬼哭狼嚎般的嘶吼。
“还我命来——”
“好冷……好饿……”
“都得死！都得死！！”
无数充满了恶意的精神杂念，如同海啸般，冲刷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大脑！
整个金碧辉煌的拍卖大厅，在这一刻，仿佛沦为人间地狱！
“啊——鬼啊！！”
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商第一个崩溃，他抱着脑袋，发出惊恐的尖叫，屁滚尿流地朝着大门冲去。
恐慌，是会传染的。
“跑！快跑！”
“救命！我不想死！”
前一秒还衣冠楚楚的宾客们，此刻彻底失态，哭喊着，尖叫着，互相推搡着，疯狂地涌向出口，场面瞬间失控。
整个大厅，乱成了一锅粥。
而在这片混乱之中，那七名伪装成各色人等的汪家采集员，却不退反进。
他们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兴奋与狂热，第一时间启动了身上所有的采集设备。
“快！对准核心目标！”
“捕捉数据！捕捉他的一切反应！”
“能量指数在飙升！太完美了！这就是百年怨气的力量！”
“他会如何应对？是抵抗？是崩溃？还是被污染？无论哪一种，都是最珍贵的数据！”
所有的高频摄像头，所有的能量扫描仪，在这一刻，全部对准了风暴的中心。
那个从始至终，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身影。
林渊。
“渊哥！别硬抗！我们先撤！”吴邪急得满头大汗，那股精神冲击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老林！这玩意儿不对劲！跟特么精神病毒似的！”王胖子也罕见地没了骚话，脸上满是焦急。
“稍安勿躁。”
林渊沉稳的声音响起。
然后。
在九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
在汪家采集员兴奋的镜头里。
林渊抬起脚，迎着那团足以将一支现代化军队冲垮的恐怖黑雾，一步一步，闲庭信步般地，走向了拍卖台。
他身上连一丝一毫的能量波动都没有散发出来。
他就那么走着，仿佛眼前不是什么地狱鬼蜮，而只是自家后花园里升起的一点晨雾。
那些足以让普通人瞬间疯狂的鬼哭狼嚎，对他似乎毫无影响。
那些浓郁到化为实质的怨毒黑气，在靠近他身体三尺范围时，就如同遇到了无形的壁障，自动向两侧分开。
他就这样，穿过了混乱的人群，穿过了怨气的海洋，最终，站定在了拍卖台的正中央。
直面那团还在从屏幕里源源不断喷涌而出的，庞大的，怨气的集合体。
全场的人都停下了动作。
逃跑的，尖叫的，记录的……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了那个孤独的身影上。
他想干什么？
就在所有人脑中都冒出这个疑问的瞬间。
林渊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的动作。
他微微仰起头。
对着那团庞大到几乎要遮蔽整个天花板的黑雾。
轻轻地。
张开了嘴。
“呼——！！！”
一声轻响。
却仿佛启动了世间最恐怖的黑洞！
如同长鲸吸水，风卷残云！
那团由上百名工匠、百年时光积攒而成的庞大怨气，那团让整个京城九门都为之色变的恐怖黑雾，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所有的鬼影，所有的嘶吼，所有的怨毒，化作一道粗壮无比的黑色龙卷，疯狂地、不受控制地，被吸向林渊那张看起来并不大的嘴里！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毁天灭地的声光。
只有一种无声的、极致的、吞噬一切的恐怖！
一秒。
两秒。
三秒。
当最后一道黑气被吸入林渊口中的瞬间。
整个世界，安静了。
“啪。”
大厅的水晶吊灯，恢复了稳定明亮的光芒。
那股刺骨的阴冷，消失得无影无踪。
空气中陈腐的恶臭，也荡然无存。
温暖的灯光重新洒下，照亮了每一个人脸上那呆若木鸡的表情。
仿佛刚才那地狱般的一幕，只是一场荒诞的集体幻觉。
拍卖台上。
林渊站在那里，打了个满足的饱嗝。
“嗝~”
他咂了咂嘴，像是在回味着什么。
在全场死一般的寂静中，他看着早已吓傻了的拍卖师，以及台下那些保持着各种惊恐姿势、如同被集体施了定身术的宾客们。
林渊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太满意。
他淡淡地，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味道一般。”
“有点涩，像是没熟的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