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攥着掌心的青铜钥匙，指腹反复摩挲着凹槽里的云纹——这钥匙是从云台山寺壁画后抠出来的，壁画角落那行“鎏金铜匣藏白马，卫氏印启千年秘”的小字，此刻正烫得他指尖发紧。副驾上的苏晴突然“嘶”了一声，指尖捏着古籍书页边缘，那里有一道极细的金属反光：“上次影阁的人借看古籍时，我就觉得这页有点厚，原来藏了东西。”
她用镊子小心翼翼挑开书页夹层，一枚米粒大小的黑色芯片掉在掌心，芯片背面刻着三瓣莲花纹——正是影阁标志性的印记。“难怪甩不掉，”秦枫猛打方向盘，越野车在盘山公路上划出半道烟尘，后视镜里两辆黑色轿车像饿狼似的紧追，“他们早就在古籍里下了套。”
苏晴迅速将芯片塞进防磁袋，又翻出地图：“前面有个废弃砖窑厂，能抄近路去白马寺。不过得先解决后面的尾巴。”话音未落，后方轿车车窗突然降下，两支弩箭带着风声射来，“咚”的一声钉在后备箱上，箭尾还缠着黑色布条。
秦枫咬牙换挡，车子冲上陡坡后突然急刹，紧随其后的第一辆轿车来不及减速，直接撞进路边的灌木丛。第二辆轿车见状，立刻调头想绕路，却被秦枫一脚油门逼得退到悬崖边。“走！”他拉着苏晴跳下车，往砖窑厂深处跑。
砖窑厂的穹顶早已塌陷，阳光透过破洞洒下来，在满地碎砖上投下斑驳的光斑。空气中飘着烧过的煤渣味，混着铁锈的腥气，脚踩在碎砖上发出“咯吱”的脆响。十多个黑衣人很快追了上来，为首的刀疤男摩挲着腰间的砍刀，目光死死盯着秦枫手里的青铜钥匙：“秦先生，把钥匙交出来，省得我们动手。”
“影阁找鎏金铜匣，到底想换什么？”秦枫将苏晴护在身后，眼底悄然泛起淡金色——天眼异能已悄然开启，他能清晰看到黑衣人心脉处的薄弱点，却也感到太阳穴隐隐发疼，这异能连续用超过十分钟，就会让他头晕目眩。
刀疤男冷笑一声，挥手让两个手下冲上来：“不该问的别问。”第一个黑衣人挥刀劈来，秦枫侧身躲过，手肘精准撞在对方胸口——那里正是天眼捕捉到的气脉弱点，黑衣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可第二个、第三个黑衣人接踵而至，秦枫刚格开一把刀，后背就挨了一记闷拳，喉咙里涌上腥甜。
“秦枫！”苏晴突然掏出折叠匕首，往旁边的砖堆一捅，堆得半人高的砖垛轰然倒塌，暂时挡住黑衣人的去路。秦枫趁机扶着墙喘了口气，天眼的金光渐渐黯淡：“撑不了多久，得等李队的人。”
他早上出发前，特意跟市文物稽查队的李队长约好，若两小时内没发平安短信，就根据他手机里的实时定位赶来支援。此刻距离约定时间只剩三分钟，远处终于传来隐约的警笛声，刀疤男脸色骤变，狠狠踹了脚旁边的手下：“撤！留两个人盯着！”
黑衣人撤得匆忙，留下的两个暗哨刚想躲进砖窑，就被赶来的稽查队员按在地上。李队长握着枪跑过来，袖口还沾着咖啡渍：“幸好你们提前发了定位，再晚一步就麻烦了。”他指着地上被按倒的暗哨，“这俩是影阁的外围成员，说不定能问出点东西。”
苏晴把装着芯片的防磁袋递过去：“影阁在古籍里藏了追踪器，还有这芯片上的莲花纹，跟之前截获的仿制佛头底座纹路一样，可能藏着别的线索。”
当天下午，秦枫和苏晴乔装成游客走进白马寺。大雄宝殿的香火缭绕成雾，檀香混着信徒带来的鲜花香气飘在空气里。秦枫假装拜谒佛像，天眼悄悄扫过四周——寺庙建筑群的气息古老而厚重，唯独西侧藏经阁下方，有股带着铜锈的异常气息在流动。
他刚往藏经阁走，就被一个穿灰袍的老僧人拦住。老僧人袖口绣着朵褪色的莲花，手里的念珠串已经磨得发亮：“施主，藏经阁谢绝参观。”
“大师可知‘卫氏印启千年秘’？”秦枫掏出青铜钥匙，钥匙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我们是来护着鎏金铜匣，不让它落入坏人手里的。”
老僧人盯着钥匙看了半晌，念珠突然停住：“随我来。”他领着两人绕到藏经阁后方，推开一扇嵌在墙里的木门，门后是陡峭的石阶，石阶壁上每隔几步就嵌着一盏长明灯，灯油味混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老衲守这地宫三十年，师父临终前说，只有持此钥匙的人，才能打开偏殿石门。”
走下五十多级石阶，眼前出现一条幽暗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刻满梵文，指尖划过能摸到凹凸的刻痕，有些字缝里还残留着暗红色的朱砂——那是汉代佛教信徒常用的镇邪颜料。苏晴用手机拍照时，闪光灯突然照到通道尽头的石门，门上刻着与青铜钥匙完全契合的云纹凹槽，凹槽两侧各立着一尊石雕护法神，神手里的长矛尖端还泛着金属光泽。
“这门得用钥匙开。”秦枫将青铜钥匙插进凹槽，轻轻一拧，“咔嗒”一声轻响，石门缓缓向内打开，一股带着檀香的暖风从里面涌出来。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个半尺见方的鎏金铜匣，铜匣表面的云纹线条流畅，每朵云的末端都刻着极小的“卍”字纹，边缘因年代久远有些许鎏金剥落，露出里面青黑色的青铜胎。
就在秦枫伸手去抱铜匣时，头顶突然传来脚步声。苏晴抬头，只见刀疤男带着五六个黑衣人站在石阶顶端，手里的手电筒光柱直射下来：“秦先生，以为甩掉我们了？那两个暗哨可是‘自愿’给我们报信的。”
秦枫将铜匣塞进苏晴怀里，让她躲到石台后：“你们怎么知道地宫入口？”
“影阁里藏着当年卫氏家族的仆人后代，”刀疤男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纸，“这是卫家传下来的地宫图，比你们那壁画靠谱多了。”他挥手让手下冲下来，“把铜匣抢过来，里面的佛骨舍利可是能卖天价！”
黑衣人举着砍刀扑来，秦枫再次开启天眼，可这次刚看清第一个人的气脉弱点，太阳穴就猛地一疼——刚才在砖窑厂耗得太狠，异能已经快撑不住了。他勉强躲过一刀，后背却被划开道口子，鲜血瞬间渗进衬衫。
“秦枫！”苏晴突然抓起石台上的青铜香炉，朝最前面的黑衣人砸过去，又快速翻出古籍，对着墙壁上的梵文念起来。那是她早上临时背的破邪咒，话音刚落，石室两侧的石雕护法神突然“嗡”的一声震动，手臂上的长矛“咻”地射出去，正中小腹黑衣人的膝盖。
刀疤男见状，掏出一把手枪对准秦枫：“再动我就开枪！”可他刚扣动扳机，石室入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队长带着稽查队员冲进来，子弹瞬间打飞了刀疤男手里的枪。“影阁的人，这次看你们往哪跑！”
黑衣人很快被制服，刀疤男被按在地上时还在嘶吼：“那铜匣里有佛骨舍利！你们不懂它的价值！”秦枫蹲下身，慢慢打开鎏金铜匣——里面铺着层暗红色的丝绸，丝绸上放着个紫檀木盒，盒里垫着红绒布，布上摆着的不是舍利，而是几张泛黄的绢纸，还有一枚龟钮青铜印。
青铜印的龟甲纹路清晰得能看见甲片缝隙，印面“卫不害”三个字的篆笔刚劲，拐角处有磨损痕迹，像是经常被摩挲。苏晴拿起绢纸，指尖拂过上面的墨字：“这是汉代高僧的手记，说鎏金铜匣里藏的是莫高窟秘藏的藏宝图，佛骨舍利是影阁故意传的谣言，想让其他势力跟我们抢。”
老僧人这时也走了进来，看着绢纸轻轻叹气：“黑莲教早就知道秘藏的事，他们当年被玄奘弟子围剿后，一直想靠秘藏里的‘镇世之宝’复活。你们去敦煌，一定要小心。”
秦枫将青铜印放回木盒，突然听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掏出来一看，是条匿名短信，只有一句话：“莫高窟372窟，月圆之夜有险。”他抬头看向苏晴，两人眼底同时浮起疑惑——发信人是谁？黑莲教又会在敦煌布下什么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