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丝尔受伤了,伤势不轻。
光是看着她身下被鲜血染红的大片白雪,便足以证明这一点。
“冰布姐!”
“艾丝尔姐!你没事吧!”
卢娜和宁芙两只宝可梦几乎同时喊出声,并一齐奔向艾丝尔。他们凑到艾丝尔她的身旁,满脸焦急,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艾丝尔的身体,查看着她身上的数道带血的伤痕。
镰刀切开皮肉,鲜血汩汩涌出,伤口触目惊心。宁芙敏锐的鼻子甚至能闻到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止不住地往自己鼻子里面钻去。
宁芙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景,因此他难免感觉有些爪足无措,并就这么呆呆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了。
“宁芙,赶紧、赶紧把蓝橘果拿出来,给姐姐补充体能……”卢娜声音略显颤抖,催促宁芙从包里拿出恢复体力的道具。
与此同时,飞天螳螂轻盈地从半空落下,姿态帅气。他稳稳落地,双镰刀斜斜指向天空,仿佛一位完成了高难度动作的体操运动员,正骄傲地等待观众的喝彩。
他用锋利的镰刀在艾丝尔身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伤痕,鲜血汩汩流出,在雪白的大地上绽开一朵带着温度的血之花。如此战绩,或许足以让他尽情地摆出胜利姿态,进行炫耀。
他久久地保持着这个姿势,即使卢娜和宁芙在那里忙着在探险队背包里面翻找蓝橘果,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防备,他也没有做出任何阻拦的举动。
这并非飞天螳螂傲慢地放过他们,相反,飞天螳螂内心巴不得立刻挥舞镰刀,将这两只宝可梦千刀万剐。他之所以无法阻拦,是因为他真的动弹不得了。
艾丝尔被他砍伤是事实,但他也在同一时间被艾丝尔所伤——就在那一瞬间的彼此交锋与接触中,艾丝尔在极近的距离施展出了冰冻之风进行反击。
艾丝尔让自己刻意去承受了飞天螳螂的“十字劈”,正是为了让自己的冰冻之风最大限度地击中对方,并顺势将寒意注入飞天螳螂修长的身躯,令对方的身体从内到外地彻底冰冻。
战斗的结果呢,便是现在大家所看到的这副场景了——飞天螳螂他的全身上下,特别是手臂和腿部的关键关节处,都被一层透明的坚冰所包裹。他体内的水分,已经几乎全部凝固成冰,变得坚硬、牢靠、无法破坏。
通缉犯飞天螳螂,这只穷凶极恶的罪犯,现在真正意义上地动弹不得,化为了一座立体的雕塑。他身上乍看没有明显的冰霜,但细看便能发现他被一层半透明的坚冰彻底封冻,已然成了一座保存完好的冰雕,意识也完全丧失。
从结果来看,艾丝尔以最快的速度做到了一击制胜,拿下了这只可恶的通缉犯。然而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痛苦和伤口。
艾丝尔心里清楚,自己称心如意了。为了尽快将这只令人作呕的飞天螳螂送进监狱,她愿意,也必须不惜代价,用受伤的代价换取一击击溃对方的结果。
“不过,现在想来……这个战术还是过于激进了。伤势……比我预想的要严重得多。”艾丝尔躺在雪堆上,久违的剧痛感一刻不停地从伤口传来,仿佛要将她撕裂一般。她感觉自己的视线逐渐黯淡、模糊。
失血,让艾丝尔她变得虚弱不堪,眼皮也是沉重不堪地坠落下来,令她眼前越来越黑,随时可能陷入昏迷,失去意识。
在闭上双眼前,艾丝尔她最后看到的,是卢娜和宁芙他们围在自己身边,满脸紧张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喊她姐姐。
对方温暖的爪子与缎带带来的触感,以及轻声呼唤自己的甜美声音,令艾丝尔短暂地感受到了幸福。
“姐姐,你别睡啊,醒醒……”
艾丝尔的记忆与意识,在这一刻彻底中断,进入了一段漫长的空白期。
而当她再次睁开眼,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新的迷宫房间内,并且正躺在一张用不少叶子铺在地上做成成的松软床垫之上。她的鼻尖萦绕着花瓣与绿叶的清香,甜甜的,令她感到身心舒畅。
她挣扎着想起身,却感到肚子上被什么东西压着,无法动弹。
艾丝尔抬起头,望向腹部,看见卢娜和宁芙——一只黑乎乎的,一只粉粉白白的——两只宝可梦正趴在她肚子上,睡得正香。卢娜在梦中甚至露出了甜美憨厚的笑容,不知梦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艾丝尔抬起爪子,轻轻摸了摸卢娜的小脑袋,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转瞬即逝的微笑。
虽然一醒来就看到可爱的两只小家伙,让她心情很好,但艾丝尔心中仍充满困惑。
“这两个小家伙怎么在我肚子上睡着了?真奇怪。而且,我昏倒前明明在雪地上,受了重伤……为什么现在一点都感觉不到痛了?”艾丝尔用爪子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肩膀被镰刀砍中的切口。她本以为会传来剧痛,但疼痛迟迟没有到来。
相反,她的爪子触到了一片柔软、带着些许水汽的新鲜叶片。
虽然无法看清肩膀的具体情况,但根据爪子的触觉和眼角余光的一抹翠绿,她的伤口处被一片叶子紧紧覆盖,并被细小的藤蔓缠绕着,包裹得非常严实。
伤口没有血腥味,反而有淡淡的叶片芳香。看来,她的血已经被成功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