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脸黑的,我可没觉得你有多高兴。贺松年,你要是敢因为我怀孕就有乱七八糟的想法,我就和宝宝一起不要你了。”
陈麦宁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脸看渣男的表情。
“我爱你,贺太太,我只爱你。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心理就是有点烦躁,我担心你以后吃不好,玩不好,会因为它过的不开心。”
贺松年孕期抑郁了,不对,他角色混乱了。
他把自己想象成了她。
这是陈麦宁的感觉。
如果再过几天都不能正常,她觉得有必要请一个心理医生。
果然,世界之大,随时孕育奇葩。
她卧床的时候,贺松年会突然从书房跑过来,提醒她该翻身了,说他右侧身体压的有点不舒服。
营养师给她做的饭菜,他只是尝了一口,就说没胃口。
可是她吃的很香啊!
她看综艺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他觉得自己眼睛不舒服,拿着纸巾随时候着给她擦眼泪。
他一天要看好几遍她的小裤,确保没血迹才会舒一口气。
“贺松年,我觉得你需要跟心理医生谈一谈。”
孕期有九个月呢,又不是只有九天。
“贺太太,你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吗?我觉得小腹有些疼。”
陈麦宁摸了摸他的肚子,紧绷的腹肌硬梆梆的。
“你想拉肚子吗?还是单纯紧张的?我真的没事,现在能吃能玩能笑,心情好的不得了。老公你听话,放松一下。”
只是片刻他就摇了摇头,“会疼。”
“让心理医生来家里吧,我要确认你没问题,不然的话我会担心,一担心就会不舒服。”陈麦宁最后一句话,让想反对的贺松年闭了嘴。
管家联系的是一个鼎鼎有名的心理医生。
即使见识过各种心理异常,也觉得这种心理很罕见。
“贺先生本就补偿性的疼爱太太,自己缺失的,都毫无条件的满足她。虽然看起来是代偿,在某种程度上,你把她看成了你。”
“所以在您太太怀孕后,这种代偿得不到满足,您就会不舒服。”
“这和贺太太说的角色错乱很像。有些演员,没办法从饰演的角色中脱离出来,他又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不是那个角色,但心境是,情绪是,甚至有时想法和行为也是。”
“但贺先生明显能通过现实事物锚定自我,心理调节能力也很强大。您只是不愿意从这个角色中抽离,因为您认为,这是爱。”
“贺太太,贺先生只是太爱您了。如果您不舒服,他的不舒服就会消失。但没必要骗他,不然会加重情况。”
陈麦宁觉得自己也变态了,贺松年这样她还挺感动的。
不管贺松年是不是因为把自己当成他来弥补,可是他切实的对她无尽纵容。
有他在,她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
他就像她的愿望之神,只为她一人存在的神。
他在的话,她就超级超级有底气。
“所以,不用特意来做什么吗?”
陈麦宁问。
心理医生看了看贺松年,等他做决定。
“就这样,我觉得我没问题。”
心理医生说的有一定道理,但不完全对。
这人一看就没有遇到真爱,不然不会浅薄的说只是代偿。
他就是想给贺太太最好的,所有她想要的。
这些东西如果给到他自己,他根本就体会不到什么快乐。
如果给到另一个女人?
不能想,贺太太会难过,他会觉得人生很违和。
他就是想好好爱她,他没病。
既然本人做了决定,心理医生自然就用不到了。
也许说不定哪天就好了。
陈麦宁接下来的日子慢慢总结出了经验。
贺松年他就是闲的!
让他忙起来,什么事都没有。
让他一个人待着,他能过分到连脚趾头都不舒服!
于是,只要是贺松年不去公司的时间,他就被安排了各种事情。
“贺松年,今天你要帮我挑两件孕妇装,私人导购给我推荐了太多款了,我不知道怎么选!”
于是,他一件一件认真的看,结合他知道的贺太太的喜好选了两件,整整用了半个小时。
晚上睡觉,贺松年皱眉,觉得侧躺着的贺太太不如平躺着舒服。
还没等他说话,陈麦宁就开始安排新任务给他,“我睡不着,你给我读小故事。”
她从手机上搜了几个小故事,递给他。
“要用我最喜欢的,低沉一点的声音。”
贺松年勾了勾唇角,贺太太就连听故事都要听这么可爱的。
“ 小熊这几天皮肤有点差,医生说可以补充点维生素E。
从医院出来以后小猪对小熊说:‘医生说什么了?’
小熊说:‘医生让我补充点你。’
小猪说:‘为什么呀?’
小熊说:‘因为你就是我的维E呀!’”
……
“ 雪糕和冰箱吵架了,于是雪糕决定离家出走。
雪糕走啊走啊,发现自己要融化了。
它害怕极了,决定赶紧回去。
冰箱看到雪糕回来,冷漠的打开门说:
上来,自己冻。”
……
“小熊和小兔说:我们来玩个游戏,我是消防车,我的手顺着你的脚往上爬,不行了,你就喊红灯。
小兔说好的。过了一会儿,小兔大喊红灯红灯。
小熊坏坏一笑,说:消防车看见红灯是不会停的。”
“……”
读到第十个小故事,贺太太已经睡着了。
贺松年中间差点读不下去,毕竟消防车的游戏,他也玩过。
原来贺太太是从这上面看的污污小故事。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他只觉得满心柔软。
又把人往怀里拢了拢,他才安心的睡了过去。
墨色的夜,庄园一片静谧。
卧室开着昏黄的小夜灯,朦胧了一切真实。
贺松年忽然睁开了眼。
刚刚好像又回到了婚礼上,他的对面却没有新娘。
“婚礼取消。”他听见自己沉稳的声音,无波无澜。
“不行,不可以取消。贺太太会来的。”他站在那个一脸平静的贺松年面前大喊。
他疯狂的阻止宾客离场,阻止那些漂亮的鲜花装饰被一一撤走。
“你会后悔的。贺太太会找不到你的!”
他跟着他走。
他听见自己没什么情绪的说,“回公司开会。”
他想拉却拉不住他,不停的喊,他却听不见。
婚礼现场越来越远,贺太太的来路,不见了。
他反应了好大一会,才眨了眨眼,反应过来,那是一个梦。
他不敢侧头,生怕该在的人不在他身旁。
直到耳边她清浅的呼吸传入他的耳膜,刺激着听觉神经。
他才僵硬的,一点一点,像生锈的齿轮转动,每一下都很困难。
“贺太太。”
她正贴着他睡的香甜。
他的心落回实处。
只是一场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