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的黑比墨汁更浓,海船的龙骨撞碎细碎的冰棱,发出“咯吱”的声响——这是进入“幽渊海域”的第三夜,海面下的温度越来越低,连炎火族弟子燃起的篝火,都比在南海时黯淡了几分。火离蹲在船舷边,用炎火刀戳着甲板上的薄冰,古铜色的脸皱成一团:“这破地方连风都带着冰碴子,老子的火焰都快冻住了!”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酒葫芦,猛灌一口,“还是这炎火酒够劲,能暖到骨头里。”
石烈坐在篝火旁,怀里紧紧抱着个包裹,里面是苏晴特意为他烤的粗粮饼。他时不时掀开一角闻闻,又赶紧裹紧——生怕海风把饼香吹跑。“林小师兄,你说这深海里真有邪族的残余势力?”他挠了挠头,重盾靠在腿边,盾面的炎火灵砂忽明忽暗,“我娘说深海里有会吃人的大鱼,比我的盾还大。”
林小正趴在船首的观测台,借着赵玥灵珠的蓝光查看海图。幽渊海域的地图是鲛人长老赠送的,上面用鲛人语标注着危险区域,此刻他指尖点的“幽渊漩涡”,正是邪族可能藏匿的地方。“阿水的爷爷说,幽渊漩涡是深海灵脉的节点,邪族要想恢复实力,肯定会守在那里。”他回头看向众人,“今晚风浪大,大家轮流值守,别被邪族的暗哨偷袭。”
苏晴坐在赵玥身边,正用海蚕丝修补镇魂笛的笛套。她的指尖沾着冰魄晶粉,那是冰月特意给她的,能让笛音在低温中保持灵韵。“赵玥妹妹,你的灵珠是不是一直在发烫?”苏晴注意到赵玥的手一直按在灵珠上,蓝光比白天更亮了,“是不是感应到什么了?”
赵玥点点头,将灵珠贴近耳畔,眉头微蹙:“里面有很微弱的意识波动,像是……上古修士的残留灵韵。”她的指尖划过灵珠表面的古纹,“这些纹路在呼应深海的灵气,好像在指引我们去某个地方。”话音刚落,灵珠突然剧烈跳动,蓝光指向船舷右侧——那里的海面突然泛起墨色,一道黑影从水下一闪而过。
“有情况!”石烈立刻扛起重盾,冲到船舷边,盾面的炎火灵砂瞬间亮起。林小也跃到观测台顶端,借着灵珠的蓝光望去,只见远处的海面上,飘着一艘残破的灵犀族哨船,船身爬满邪纹,甲板上躺着几个昏迷的哨探。“是灵犀族的哨船!”林小大喊,“火离族长,用炎火照亮海面,我们靠过去!”
火离纵身跃到船桅顶端,炎火刀劈出一道火光,如流星般划破夜空,照亮了哨船周围的海面——那里的海水竟在缓缓旋转,形成一个微型漩涡,漩涡中心飘着淡淡的邪雾。“是幽渊邪雾!”火离的声音沉了下来,“这雾能吞噬灵气,吸入多了会被邪力侵蚀!”
海船靠近哨船时,林小才发现,哨探们的胸口都有一道邪纹伤口,邪雾正从伤口里钻进去。赵玥立刻用灵珠的蓝光覆盖伤口,邪雾在蓝光中痛苦扭曲,被一点点逼出体外。“他们还有气,只是灵气被吞噬了。”赵玥从行囊里掏出冰魄晶露,喂给哨探,“这是冰灵族的疗伤圣品,能稳住他们的神智。”
苏醒的哨探抓住林小的手,声音沙哑:“幽渊漩涡……邪族……建了个祭坛……用深海灵脉……召唤邪主的分身……”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破碎的鲛绡,上面画着个诡异的图案——一个圆形祭坛,周围插着八根邪纹柱,中央嵌着一颗黑色的晶体,“这是……祭坛的阵图……邪族说……月圆之夜……就能召唤成功……”
林小看着鲛绡上的阵图,突然发现祭坛中央的晶体,和之前从引魂螺里找到的邪族坐标晶纹路相似。赵玥的灵珠突然贴在鲛绡上,蓝光将阵图照亮,显露出隐藏的古纹:“这不是邪族的阵图,是上古守护阵的残图!邪族把守护阵改造成了祭坛,用来反向吸收灵脉灵气!”她的声音带着激动,“我的先祖参与过这个阵的布置,灵珠里的意识波动,就是她留下的警示!”
火离将炎火刀插在甲板上,走到林小身边:“月圆之夜还有五天,我们必须在这之前毁掉祭坛。”他拍了拍林小的肩膀,古铜色的脸上少了几分粗犷,多了几分凝重,“深海不比南海,邪雾和漩涡都能要命,我们得小心行事。”
石烈突然举起包裹里的烤饼:“我这饼还够吃五天,我们吃完就把祭坛砸了!”他的话让紧绷的气氛缓和了几分,苏晴笑着递给他一壶水:“石烈大哥,别光吃饼,喝点水润润喉。”林小看着身边的队友,握紧了手中的鲛绡——无论幽渊海域有多凶险,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的难关。
海船朝着幽渊漩涡驶去,灵珠的蓝光越来越亮,指引着避开漩涡和邪雾的路线。深海的夜依旧漆黑,但甲板上的篝火和灵珠的光芒,却像一盏明灯,照亮了前行的路。林小知道,一场新的恶战,即将在幽渊漩涡的深处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