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音一把扯下围裙甩在他脸上,“你再提c.w.三个字,我就把你的白大褂剪了当抹布。”
谢停云慢条斯理地捡起围裙叠好,塞进实验台抽屉,“行,不提。”
他抬眼看向她,“但档案馆得去。”
“不去。”她背过身拉上背包拉链,“消杀队马上进来,你还在这儿演什么霸道总裁?”
“他们进不来。”他走到门口按下门禁锁,“我让赵院长延了半小时。”
“你总有办法。”她冷笑,“连系统都能改规则,何况一个门禁。”
他走近她,声音低下来,“可有些事,我从没改过。比如每天等你下班,比如现在要去档案馆。”
她抬头瞪他,“谁要你等?谁要你管?”
“你不让我等,我就站在实验室门口。”他伸手将她耳边一缕碎发别到耳后,“站到你出来为止。”
【今日心动值:23\/100】
她拍开他的手,“少来这套!刚才躲猫猫是系统流程?亲我是合规检查?你当我是傻子?”
“不是流程。”他说,“是我自己定的规矩。”
“你——”她气得话都说不利索。
手机响了。
周蔓蔓发来消息:【档案馆三楼东区,十年前住院记录在b-17柜,快去!】
姜晚音盯着屏幕,“你怎么让她查这个?”
“我没让她查。”谢停云看着她,“是你自己问的。那天你说梦见医院走廊,我就让蔓蔓调了资料。”
“你连我的梦都监控?”
“我不需要监控。”他轻声说,“你每次说梦话,我都记得。”
【今日心动值:41\/100】
她转身往门口走,“我不去。那些事过去就过去了。”
他拦在门前,“十年前你救了我。我想让你知道,那三天高烧,我其实醒过一次。”
她脚步一顿。
“我看见你了。”他说,“你蹲在我旁边,把毛衣披上来。你说‘别怕,有我在’。”
她猛地回头,“你记得?”
“我记得你的声音。”他靠近一步,“后来我翻遍全市医院志愿者名单,只找到一个叫姜晚音的女孩,十二岁,红毛衣。”
【今日心动值:65\/100】
她咬住嘴唇,“所以你就设计婚约?让我进实验室?让我穿围裙?”
“每一步都是为了见你。”他嗓音沉下去,“可你总躲。所以我只能用系统,看你什么时候心动。”
“你变态!”她推他肩膀,“不准再看那个数值!删掉它!”
“删不掉。”他说,“它只对你存在。我根本看不见。”
她愣住。
“你以为我能操控它?”他苦笑,“我只能做我自己。多看你一眼,多说一句话,能不能满一百,从来不由我决定。”
【今日心动值:78\/100】
她忽然安静下来。
两人沉默对视。
门外传来广播声:“请所有人员尽快撤离实验大楼,消杀程序将在二十分钟后启动。”
谢停云打开门,“走吧。档案馆看完,随你去哪儿。”
她没动,“要是我不去呢?”
“那就在这儿等消杀队冲进来,喷雾洒一身。”他挑眉,“或者,你现在跟我走,回来还能领个新围裙。”
“谁要你的破围裙!”
“那你要什么?”他问。
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他笑了,“走不走?不走我关灯了。”
他抬手按了墙上的开关。
灯灭了。
只有应急灯泛着微光。
她骂了一句,“谢停云你有病!”
他已经拉开门,“再磨蹭,b-17柜的资料就被清档了。”
她抓起包跟上去,“要是没有呢?要是什么都没找到呢?”
“那就当陪你逛街。”他说,“反正今天的心动值才七十八。”
“你还记着?!”
“当然。”他带她走出实验室,锁上门,“明天还得重来。”
档案馆三楼静得出奇。
日光灯嗡嗡响,一排排铁柜整齐排列。
周蔓蔓的消息又来了:【b-17,最底下那层,有个牛皮纸袋写着“未归档”。】
谢停云弯腰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泛黄的文件袋。
姜晚音接过,手指微微发抖。
她抽出一张纸——临江市立医院住院记录。
患者姓名:谢停云
入院时间:2013年3月12日 21:18
监护人签字栏空白。
护理备注:持续高热,意识模糊,由志愿者姜晚音协助转移至观察室。
下面还夹着一张照片。
黑白影像,走廊昏暗。
一个穿红毛衣的小女孩蹲在担架旁,正给男孩盖衣服。
她手指颤抖得更厉害。
谢停云低声说:“那天夜里,我烧到四十度。护士说活不过三小时。是你坚持把我移到暖风口,用毛衣裹住我,一直守到天亮。”
她抬头看他,“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不需要记得。”他握住她的手,“我记得就够了。”
【今日心动值:92\/100】
她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还差八点。”他说,“差八点就能解锁最后一段记忆。”
“我不想看了。”她摇头,“太久了,我不想再被什么系统牵着走。”
“那就别看系统。”他直视她,“看我。”
她愣住。
“不是教授,不是谢家少爷,不是什么婚约对象。”他声音很轻,“就是谢停云,一个找了你十年的人。”
【今日心动值:97\/100】
她眼眶有点热。
“还差三点。”他低头,额头抵住她的,“让我抱一下。”
“你无赖!”
“对。”他抱住她,“我早就无赖到底了。”
她挣扎了一下,没挣开。
【今日心动值:99\/100】
她小声说:“……还差一点。”
他松开她,指尖擦过她嘴角,“等你主动。”
她瞪他,“你做梦。”
“我不做梦。”他说,“我只等你。”
她咬唇,忽然踮脚,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今日心动值:100\/100】
琉璃色光幕浮现——
十二岁的她蹲在走廊,男孩睁开眼,虚弱地说:“你叫什么名字?”
她笑着说:“我叫太阳。”
男孩轻声重复:“太阳……晚晚。”
画面消失。
她怔在原地。
“晚晚。”他低唤,“你小时候,说我该叫你晚晚。”
她抬头看他,“所以……从那时候起,你就这么叫我了?”
“每一封没寄出的信,开头都是‘晚晚’。”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这是第一封。”
她接过,没打开。
“后来我查到你名字,姜晚音。”他说,“音同‘晚晴’,也像‘晚星’。可我觉得,你就是我的晚晚。”
她鼻子发酸,“你藏了多少东西?”
“还不够多。”他握住她手腕,“走,还有地方没去。”
“去哪儿?”
“医院。”他说,“当年那条走廊还在。我想带你去看看。”
“现在?”
“现在。”他拉着她往外走,“趁记忆还热着。”
他们赶到临江市立医院老院区。
旧楼即将拆除,走廊空荡,墙皮剥落。
谢停云带着她走到三楼拐角。
“就是这儿。”他说,“你蹲在这里,给我盖上毛衣。”
她站在原地,仿佛看见十二岁的自己。
“你走之前,我抓住了你的手。”他抬起右手,手腕处黑曜石手链闪着微光,“我说,别走。你回头说,明天还会来。”
她摇头,“可我没有。”
“我知道。”他轻声说,“第二天你没来,第三天也没有。我问护士,没人知道你去哪儿了。”
她心里发紧。
“但我每年都来这一天。”他说,“三月十二号,我站在这里,等一个不会来的太阳。”
【今日心动值:31\/100】
她忽然伸手,抱住他。
他身体一僵。
“对不起……”她声音发颤,“我该来的。”
他紧紧抱住她,“你现在来了。”
她仰头看他,“以后每年,我都陪你来。”
“真的?”
“嗯。”她点头,“不只是今天,每一天都来。”
【今日心动值:58\/100】
他低头吻她。
走廊尽头,自动喷淋系统的红色感应灯突然亮起。
天花板传来机械转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