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驶出红岩谷时,夕阳正缓缓沉入地平线,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橘红色。傅承渊靠在座椅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胸口的伤口虽然已经包扎好,但每一次呼吸还是会传来隐隐的刺痛。我坐在后座,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脑海里还在回放着刚才与三头六臂邪祟战斗的画面,心脏依旧砰砰直跳。
“师傅,还有多久到青石镇?”我忍不住问道,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我想吃点热乎的,再好好睡一觉,这两天可把我折腾坏了。”
师傅靠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闻言缓缓睁开眼:“快了,再走一个时辰就能到。青石镇是青云山脚下唯一的小镇,民风淳朴,应该能好好休整一晚。”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经过枯树岭和红岩谷的事情,我总觉得那个黑衣人不会善罢甘休,可能还会在前面等着我们。”
傅承渊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警惕:“放心吧师傅,我会注意的。到了青石镇,我们先找家客栈住下,然后我去打探一下玄机子大师的消息,顺便买点疗伤的药材。”他说着,揉了揉胸口,眉头微微皱起。
一个时辰后,越野车终于驶入了青石镇。小镇不大,青石板铺成的街道蜿蜒曲折,两旁是古色古香的木屋,屋檐下挂着红灯笼,炊烟袅袅,充满了人间烟火气。和之前经历的枯树岭、红岩谷相比,这里简直像是天堂。
“终于到了!”我兴奋地推开车门,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连日来的疲惫仿佛一下子消散了不少,“我们找个看起来干净点的客栈住下吧,我想吃红烧肉!”
傅承渊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你就知道吃,刚才在红岩谷差点被邪祟吃掉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有精神?”
“那不一样,民以食为天嘛!”我撇了撇嘴,拉着师傅就往小镇里面走,“我闻着前面好像有饭菜的香味,我们去那边看看!”
我们沿着青石板路往前走,很快就找到了一家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客栈。客栈的门楣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悦来客栈”四个大字,门口站着一个热情的店小二,看到我们立刻迎了上来。
“几位客官,里面请!”店小二笑容满面地说道,“请问你们是要住店还是吃饭?我们店里有上好的客房,还有地道的家常菜,保证让你们满意!”
“我们既要住店也要吃饭。”傅承渊拿出银子递给店小二,“给我们开两间上房,再准备一桌子好酒好菜,送到房间里来。”
“好嘞!客官您稍等,我这就去安排!”店小二接过银子,高兴地跑了进去。
我们跟着店小二上了二楼,住进了相邻的两间客房。客房很干净,摆设也很简单,窗外就是小镇的街道,能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充满了生活气息。我放下背包,迫不及待地坐在椅子上,等着饭菜上桌。
没过多久,店小二就推着一辆餐车走了进来,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菜肴,有红烧肉、清蒸鱼、炒时蔬,还有一壶香醇的米酒。我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拿起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
傅承渊和师傅也坐了下来,慢慢品尝着饭菜。傅承渊给自己倒了一杯米酒,轻轻抿了一口,说道:“师傅,明天我们就去青云山找您口中知识渊博的学者,你知道他的名字和具体住在什么地方吗?”
师傅放下筷子,沉吟道:“学者性格孤僻,常年隐居在青云山的深处,很少与人来往。不过我们可以去镇上打听一下,碰碰运气。”
“好。”傅承渊点了点头,“今晚我们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去镇上打听打听。”
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气氛十分轻松。店小二也时不时地进来添茶倒水,和我们聊起了青石镇的风土人情。当他得知我们要去青云山找学者时,脸色微微一变,说道:“几位客官,你们可要小心啊!最近青云山不太太平,听说有人在山里看到了黑影,长得奇形怪状的,好多上山砍柴的村民都吓得不敢去了。”
“黑影?”傅承渊皱了皱眉,“是什么样的黑影?”
店小二摇了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都是村里的老人说的。而且最近我们镇上也不太安宁,镇东头的老戏台,每到半夜就会传来唱戏的声音,还有人影在戏台上晃动,可谁也不敢过去看。”
“老戏台?”我来了兴趣,“店小二,这老戏台有什么来历吗?”
“这老戏台可有年头了,据说建于清朝末年,以前是镇上最热闹的地方,每逢过节都会有戏班子来唱戏。”店小二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恐惧,“可十几年前,一个戏班子在戏台上唱戏的时候,突然发生了火灾,整个戏班子的人都葬身火海了,从那以后,老戏台就变得阴森诡异,再也没有人敢去了。”
我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警惕。看来这青石镇也不是表面上那么平静。“谢谢小二哥提醒,我们会小心的。”师傅笑了笑,拿出一些百元大钞递给店小二,“麻烦你再给我们拿几壶好酒来。”
店小二接过钞票,高兴地答应着,转身跑了出去。
吃完饭,我们各自回到房间休息。这一晚,我睡得格外安稳,可能是因为太累了,也可能是因为青石镇的人间烟火气驱散了连日来的恐惧。可就在凌晨时分,我突然被一阵凄厉的唱戏声惊醒。
唱戏声是从镇东头的老戏台方向传来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是女鬼在哀嚎,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诡异。我吓得一哆嗦,连忙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就冲出了房间。
我刚走到走廊,就看到傅承渊和师傅也已经醒了,正站在走廊里听着唱戏声。傅承渊的脸色凝重,手里已经握紧了桃木剑,师傅则闭着眼睛,眉头紧锁,像是在感受着什么。
“这声音不对劲。”傅承渊压低声音说道,“像是冤魂在索命,我们去看看。”
师傅点了点头,睁开眼睛:“这冤魂的怨气很重,恐怕有什么天大的冤屈。我们去看看也好,能帮就帮一把。”
我们三人悄悄地走出客栈,朝着镇东头的老戏台走去。街道上静悄悄的,只有唱戏声在夜空中回荡,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银光,显得格外冷清。
老戏台位于镇东头的一片空地上,戏台已经很破旧了,木板腐烂,杂草丛生,屋檐下挂着的灯笼早已破旧不堪,在风中轻轻摇晃,像是鬼火在闪烁。戏台的周围长满了荒草,看起来很久没有人打理过了。
唱戏声就是从戏台上传来的,我们躲在戏台旁边的一棵大树后,朝着戏台上望去。只见戏台上有一个人影,穿着破旧的戏服,正随着凄厉的唱腔翩翩起舞。他的动作轻盈而诡异,像是一片落叶在风中飘荡,可仔细一看,那个人影竟然没有脚,是飘在半空中的!
“是冤魂!”我压低声音,心脏狂跳不止,紧紧地抓住了傅承渊的衣袖。
傅承渊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不要害怕,眼神依旧警惕:“看来店小二说的是真的,这老戏台上有冤魂作祟。我们小心一点,不要惊动他。”
就在这时,戏台上的人影突然停止了唱戏,猛地转过头,朝着我们的方向看来。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只见他的脸惨白如纸,是一个干瘪的老头子,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漆黑,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看得人心里发毛。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偷看我唱戏?”他的声音尖锐沙哑,带着浓浓的怨气,朝着我们飘了过来。他的身体轻飘飘的,脚不沾地,衣袍在夜风中轻轻飘动,像是一只即将展翅的蝙蝠。
“我们是路过的旅人,听到你的戏声,过来看看。”师傅上前一步,语气平静,“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徘徊不去?是不是有什么冤屈?”
那个老头鬼停下脚步,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我是栩栩的爷爷,是十几年前那个葬身火海的戏班子里的花旦。我们戏班子本来好好地在唱戏,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起了大火,我们所有人都被烧死了。我不甘心,我还没有把我的一身本事传给我孙女,我还没有把鼓的秘密告诉我孙女,我的冤屈也没有洗刷,我不能投胎转世!”
“大火?”傅承渊皱了皱眉,“是意外还是人为?”
“是人为!”老头鬼的声音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怨气也越来越浓,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好几度,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是镇上的恶霸王老虎!他看中了我孙女栩栩,想要娶我孙女栩栩做小妾,我不同意,他就怀恨在心,在戏台上放了火,把我们整个戏班子都烧死了!我要报仇,我要让他血债血偿!”
“王老虎?”师傅沉吟道,“他现在在哪里?”
“他还在镇上,靠着抢来的钱财,当了镇上的首富,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老头鬼的声音里充满了恨意,眼睛里的黑洞似乎变得更大了,“我每天晚上都在这里唱戏,就是想提醒镇上的人,不要忘了王老虎的罪行,可没有人相信我,他们都以为我是恶鬼,都怕我!”
看着老头鬼痛苦的样子,我心里一阵酸楚。一个无辜的老头子,被恶霸迫害,葬身火海,死后还要承受孤独和恐惧,实在是太可怜了。“老爷爷,我们帮你。”我看着她,认真地说道,“我们帮你揭露王老虎的罪行,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老头鬼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真的吗?你们真的愿意帮我?”
“当然。”师傅点了点头,“善恶终有报,王老虎作恶多端,迟早会遭到报应的。我们既然遇到了,就没有不管的道理。”
傅承渊也说道:“你放心,我们明天就去收集王老虎的罪证,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不过你以后不要再在这里作祟了,以免吓到无辜的百姓。”
老头鬼感激地点了点头,身体渐渐变得透明:“谢谢你们,我会等你们的好消息。如果你们需要我的帮助,只要在老戏台前烧一张纸钱,我就会出现。”说完,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周围的温度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我们松了一口气,傅承渊揉了揉额头:“没想到这青石镇也这么不太平,看来我们今晚是睡不好了。”
“先回去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去调查王老虎的事情。”师傅说道,“王老虎能在镇上横行这么多年,肯定有一定的势力,我们要小心行事。”
我们回到客栈,天已经快亮了。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一直在想小红的事情。王老虎如此残忍,一定要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第二天一早,我们简单地吃了点早饭,就开始在镇上打听王老虎的消息。很快我们就得知,王老虎住在镇西头的一座大宅院,他平时横行霸道,欺压百姓,镇上的人都对他敢怒不敢言。
“这个王老虎,简直就是个恶霸!”我气愤地说道,“我们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为老爷爷和那些死去的戏班子成员报仇!”
傅承渊冷静地说道:“我们不能冲动,王老虎势力庞大,还有很多打手,硬拼肯定不行。我们要先收集他的罪证,然后再想办法把他绳之以法。”
师傅点了点头:“承渊说得对,我们可以先去拜访一下镇上的老镇长,他在镇上威望很高,应该知道很多关于王老虎的事情。”
我们按照打听来的地址,找到了老镇长的家。老镇长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看起来很和蔼。听说我们要调查王老虎的事情,老镇长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几位客官,你们还是不要管这件事了。”老镇长叹了口气,“王老虎心狠手辣,我们都惹不起他,万一你们出了什么事,我可没法向你们的家人交代。”
“老镇长,您放心,我们有能力保护自己。”傅承渊说道,“王老虎作恶多端,害死了那么多人,如果不把他绳之以法,还会有更多的人受害。”
老镇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我告诉你们。王老虎不仅放火烧死了戏班子的人,还强占百姓的土地,抢夺钱财,甚至还草菅人命。镇上很多人都被他害惨了,可我们都敢怒不敢言。”
“那您知道他的罪证在哪里吗?”我问道。
“我知道他有一个密室,里面藏着他强占百姓钱财的账本,还有一些害人的证据。”老镇长说道,“密室就在他宅院的地下室里,只有他自己有钥匙。”
“太好了!”我兴奋地说道,“我们今晚就去他的宅院,把罪证偷出来!”
傅承渊摇了摇头:“不行,王老虎的宅院守卫森严,我们晚上去太危险了。我们可以等到明天他外出的时候,再趁机潜入他的宅院。”
我们商量好计划后,就回到了客栈。下午的时候,我们在镇上的茶馆喝茶,观察着王老虎宅院的动静。没过多久,我们就看到王老虎带着几个打手,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宅院,朝着镇上的赌场走去。
“机会来了!”傅承渊说道,“我们现在就去他的宅院,找到密室,取出罪证。”
我们悄悄地来到王老虎的宅院外,院墙很高,上面还插着碎玻璃。傅承渊纵身一跃,轻松地翻过了院墙,然后打开大门,让我和师傅进去。
宅院很大,装修得很豪华,院子里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还有一个池塘。我们小心翼翼地在院子里行走,生怕惊动了里面的守卫。
“密室在地下室,我们先找到地下室的入口。”傅承渊说道,开始在院子里四处寻找。
我们找了很久,终于在书房的一个书架后面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入口处有一个铁锁,傅承渊拿出随身携带的工具,很快就把锁打开了。
地下室里一片漆黑,傅承渊拿出手电筒,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地下室里很潮湿,弥漫着一股霉味,里面摆放着很多箱子,箱子里装满了金银珠宝和各种古董字画,显然都是王老虎抢夺来的。
“这些都是百姓的血汗钱!”我气愤地说道,“这个王老虎,简直太可恶了!”
我们继续往前走,终于在地下室的最深处找到了一个密室。密室的门是用钢铁做的,上面有一个密码锁。傅承渊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打开密码锁。
“怎么办?打不开密码锁。”我着急地说道。
师傅突然说道:“小红说过,如果我们需要帮助,只要在老戏台前烧一张纸钱,她就会出现。我们可以请老爷爷来帮忙,他是冤魂,应该能穿过这扇门。”
我们立刻回到老戏台前,烧了一张纸钱。没过多久,老头鬼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你们需要我帮忙吗?”老头鬼问道。
“老爷爷,王老虎的密室里有他的罪证,可我们打不开密码锁,你能帮我们进去吗?”我说道。
老头鬼点了点头:“没问题,我可以穿过墙壁进去。你们跟我来。”
我们跟着老头鬼回到王老虎的宅院,老头鬼穿过钢铁门,进入了密室。没过多久,他就从里面打开了门。
密室里摆放着一个书架,书架上放着很多账本和文件。我们仔细翻看,找到了王老虎强占百姓土地、抢夺钱财、草菅人命的证据,还有当年放火烧死戏班子的证词。
“太好了!有了这些证据,王老虎就插翅难飞了!”我兴奋地说道,把证据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我们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不好,王老虎回来了!”傅承渊脸色一变,“我们快从后门走!”
我们跟着小红,从宅院的后门逃了出去,回到了客栈。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带着证据,来到了镇上的派出所,把王老虎的罪行告诉了县令。警员早就对王老虎的所作所为有所耳闻,只是一直没有证据。看到我们带来的证据,县令立刻下令,派人去抓捕王老虎。
王老虎被抓的时候,还在赌场里赌博。当他得知自己的罪行被揭露后,脸色苍白,瘫倒在地。
镇上的百姓得知王老虎被抓的消息后,都非常高兴,纷纷来到街上庆祝。老头鬼也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她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谢谢你们,我还想最后再见一下我的孙女栩栩,这是我最后的遗愿,完成后我就可以安心地投胎转世了,你们可以帮帮我吗?”老头鬼语气诚恳的对我们说。
“帮人……不,帮鬼帮到底,我们现在去找你孙女栩栩。”我们答应老头鬼后,一行三人问着路找到了栩栩家,此时她奶奶身体不太好,栩栩正跟着马婆婆学习走阴打邪的本事。
“你是栩栩吗?”我对着一个看着年龄不大的小姑娘问,小姑娘眉眼生的极好看,让人过目难忘。
“我是。”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跑过来,“你们是谁呀?”
“我们是来自外地的朋友,你的……你的爷爷想见见你……”我在想怎么样能委婉的讲出来。
“我……我爷爷?我爷爷十年前就去世了。”栩栩一脸不明道。
“是被烧死在村子老戏台吗?”我问。
“你怎么知道?”栩栩瞬间严肃起来,有些紧张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