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燃到第三茬时，山泉水泛起层薄薄的白霜。林风望着泉中倒映的残月，手背上的灵纹突然发烫——那是《灵源诀》在示警，秘境的空间壁垒正在松动，看来离开的时辰近了。
“该走了。”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金色灵力在指尖流转，将篝火余烬凝成颗光球，“秘境入口的光门最多维持两个时辰，错过就要等下个月的空间潮汐了。”
赵凯正用灵泉珠擦拭长剑，闻言动作一顿：“不再往深处探探？我听说秘境尽头有座‘炼心塔’，能测修士的心境纯度，据说通过者能得‘心核’，对冲击灵皇境大有裨益。”
“心核虽好，却不如见好就收。”楚瑶收起最后一张符箓，语气沉稳，“我们已经收获足够多，林风突破灵王境五重，赵凯也稳固了四重境界，再贪多恐生变数。”她看向林风，“你手背上的灵纹一直在闪，是不是感应到什么了？”
林风点头：“这秘境的灵气本源在衰退，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抽离，继续待下去，恐怕会被空间乱流波及。”他想起《灵源诀》中记载的片段，上古灵族曾以秘境为“养灵池”，若本源枯竭，整个秘境都会崩塌。
四人不再犹豫，循着来时的标记往回赶。灵王境五重的林风速度激增，金色灵力在脚下凝成云纹，一步踏出便是数丈，偶尔遇到拦路的妖兽，只需灵纹闪烁，那些妖兽便如遇天敌般匍匐在地，连嘶吼都不敢。
“这灵族传承也太霸道了。”张浩啧啧称奇，操控着阵盘紧随其后，“连高阶妖兽都怕你。”
林风笑了笑，指尖的金色灵力化作细线，轻轻拂过一株濒死的古树。原本枯萎的树干竟抽出新枝，叶片上还沾着灵泉珠的清辉——《灵源诀》的“生之力”比他想象中更强，或许这才是灵族传承的真谛：非以力压人，而以灵养世。
行至落霞谷时，晨光正刺破雾霭。林风望着那株被墨麟豹啃噬过的灵髓花根须，突然停下脚步，将半瓶灵脉泉水浇灌下去。奇迹再次发生，根须处冒出点点金光，竟有重新开花的迹象。
“你倒是舍得。”赵凯挑眉，那灵脉泉水是灵脉谷的至宝，比秘境中的灵泉珠还要珍贵。
“灵髓花本就该长在这里。”林风望着新生的嫩芽，手背上的灵纹柔和下来，“我们取了花，该留些生机。”
楚瑶若有所思：“难怪你的灵力带着暖意，原来修的是‘仁道’。这心境，怕是离灵皇境不远了。”
“灵皇境？”张浩惊呼，“那可是比灵王境高两个大境界的存在，整个青岚宗都没几个！”
林风没接话，只是望着远处的光门。他能感觉到丹田深处，那颗金色光球正在缓慢旋转，表面渐渐浮现出细微的皇者纹路——那是灵皇境的前兆，只是还需要契机才能彻底突破。
穿过光门的刹那，熟悉的青岚宗山门映入眼帘。李长老正站在山门前等候，见四人平安归来，捋须而笑：“看来此行收获不小，林风，随我来大殿一趟，宗主有要事见你。”
赵凯拍了拍林风的肩膀：“我先去执法堂销假，回头找你切磋。”他转身时，腰间的银令牌在阳光下闪了闪，竟多了道淡淡的金纹——那是内门核心弟子的标记，显然是秘境之行让他得了长老赏识。
楚瑶和张浩也各自告辞，临走时，楚瑶递来个锦囊：“里面是我画的‘护心符’，冲击境界时能稳心神，你……好自为之。”
林风捏着温热的锦囊，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青岚宗的云雾似乎都比从前柔和了。
走进宗主大殿时，檀香缭绕。宗主玄尘子端坐于首位，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上没有丝毫灵力波动，却让林风的灵纹剧烈发烫——那是远超灵王境的威压，至少是灵皇境中期。
“坐。”玄尘子指了指下方的蒲团，声音平淡却带着穿透力，“秘境之行，你觉醒了灵族传承？”
林风坦然点头，将手背上的灵纹展露出来：“弟子偶然得见双玉合璧，获《灵源诀》传承。”
玄尘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取出一卷泛黄的古籍：“这是青岚宗的镇派秘典，记载着三百年前的旧事——当年灵族覆灭，曾将半部《灵源诀》赠予我宗先祖，条件是若遇灵族后人，需助其重掌灵脉。”他将古籍推过来，“你且看看，或许对你突破灵皇境有帮助。”
古籍上的字迹与林风手背上的灵纹如出一辙，记载的竟是《灵源诀》的后半部“化灵篇”。其中提到，灵皇境的关键不在于灵力积累，而在于“以身化灵”——让自身灵核与天地灵脉共振，达到“我即灵脉，灵脉即我”的境界。
“原来如此……”林风喃喃自语，丹田内的金色光球突然加速旋转，皇者纹路愈发清晰，“难怪我总觉得差些什么，原来是少了与灵脉的共鸣。”
玄尘子抚掌而笑：“你能悟透这点，说明与灵皇境有缘。三日后，宗门的‘通天塔’将开启，塔内有历代先祖布下的‘灵脉阵’，或许能助你迈出那一步。”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只是切记，以身化灵需守住本心，三百年前，就有位灵族修士因贪求力量，最终被灵脉反噬，落得形神俱灭的下场。”
林风起身行礼：“弟子谨记教诲。”
离开大殿时，阳光正好。林风望着通天塔的方向，塔身被云雾缠绕，顶端隐有金光闪烁，那是灵脉阵运转的迹象。手背上的灵纹与丹田的光球同时发烫，他能感觉到，灵皇境的大门，已经在他眼前缓缓开启。
回到住处时，赵凯正坐在石阶上等他，手里捧着坛酒：“这是我托人从山下带来的‘醉流霞’，灵脉谷的特产，你尝尝。”
林风接过酒坛，开封的瞬间，浓郁的酒香混着灵谷的清冽散开——竟是沈彻提过的那种酒。他想起灵脉谷的花径，想起沈彻的灵识附在吊坠上的暖意，心中微动。
“尝尝？”赵凯给自己倒了碗，仰头饮尽，“以前总跟你较劲，是我太狭隘了。秘境里你分我灵髓花，又救我那次，我……”
“过去的事，不提也罢。”林风饮了口酒，暖意顺着喉咙流进丹田，金色光球竟微微震颤，皇者纹路又清晰了几分，“三日后通天塔开启，你要去吗？”
赵凯眼睛一亮：“能不去吗？听说塔顶层有‘淬体泉’，正好能打磨我这土系灵力。”他看着林风，“说真的，你觉得我有希望冲击灵皇境吗？”
“为何不能？”林风笑了，“秘境里你能舍身挡墨麟豹的攻击，这份心性，比许多灵王境后期的修士都强。”他抬手，金色灵力在赵凯眉心点了点，“这是《灵源诀》的‘静心印’，能帮你压制心魔。”
赵凯只觉一股清凉涌入识海，原本有些浮躁的灵力瞬间平稳，他又惊又喜，连声道谢。
夜幕降临时，林风盘膝坐在竹床上，手捧玄尘子给的古籍。月光透过窗棂，落在“化灵篇”的字迹上，那些文字竟化作金色流光，钻进他的丹田。金色光球猛地膨胀，皇者纹路如蛛网般蔓延，整个青岚宗的灵气都被引动，在他头顶凝成朵巨大的金莲虚影。
“这是……引灵入体的征兆！”远处的李长老望着金莲，激动得捋断了胡须，“三百年了，青岚宗终于要再出一位灵皇境了！”
林风对此一无所知，他正沉浸在《灵源诀》的玄妙中。丹田内的金色光球与天地灵气共振，每一次旋转，都有无数细微的灵丝融入四肢百骸，仿佛要将他的肉身彻底转化为“灵体”。
这便是“以身化灵”吗？
他想起灵脉谷的守脉丝，想起秘境中重生的灵髓花根，突然明白玄尘子的话——灵皇境从不是单纯的力量堆砌，而是与天地灵脉达成共生。就像灵脉碑守护灵脉谷，灵脉谷也反哺灵脉碑，彼此成就，生生不息。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金莲虚影缓缓消散，林风睁开眼，眸中金光流转，又迅速敛去。他握了握拳，能感觉到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天地灵气的呼应——虽然还未真正突破，但灵皇境的门槛，他已经摸到了。
手背上的灵纹轻轻颤动，像是在催促。林风摸了摸颈间的灵鸟吊坠，沈彻的灵识传来丝雀跃的暖意，想必是感应到他的变化。
“等我从通天塔出来，就去灵脉谷看你。”他轻声道，指尖的金色灵力在吊坠上流转，“给你带通天塔的‘月华石’，你说过想种在药圃里的。”
吊坠的暖意更甚，像她在笑着点头。
三日后，通天塔前聚满了弟子。林风站在塔下，望着高耸入云的塔身，手背上的灵纹与塔尖的金光遥相呼应。赵凯、楚瑶、张浩都来了，三人眼中满是期待。
“我们在塔外等你。”楚瑶递来最后一张护心符，“塔内的幻境比秘境更甚，切记守住本心。”
林风点头，转身踏入塔门。金色的光芒瞬间将他吞噬，耳边传来玄尘子的声音：“记住，灵皇之路，不在通天，而在通心。”
他深吸一口气，金色灵力在体内流转，手背上的灵纹熠熠生辉。灵皇境，他来了。不仅为了自身的突破，更为了那些在身后等着他的人——灵脉谷的沈彻，青岚宗的同伴，还有那部等待他续写的《灵源诀》传奇。
塔外，赵凯望着紧闭的塔门，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等他出来，我一定要跟他好好打一场。”
楚瑶和张浩相视而笑，阳光洒在通天塔上，将塔身染成了温暖的金色，像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