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又把碗里的水都喝了，就是碗底的那点包子皮，也舔的一干二净的
即便如此，对方还还是拿着碗恋恋不舍，看的出来并没有吃饱
张绍川心里叹气，但是还是拿过了碗，把碗还给了卖菜的大哥
“小伙子，我看你是好人，你刚才的举动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你还是先走吧”
卖菜的大哥，小声的对张绍川说了一下，就赶紧又装作不认识
张绍川看了一下周围，果然有不少人看着他们这边
“大爷能走吗？我们先离开这里”
张绍川知道现在的人，只要跟下放扯上关系的，都被大家归算到是坏人行列
但是就这么让他看着不管，张绍川自己也做不到
大爷刚才也是饿昏了思想短路，现在通过张绍川这么以提醒，也就顺着张绍川的走
看到大爷点头，张绍川先站起身，自己走了出去
而大爷后面跟着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也跟着走了，等两人都走了，才感觉到看自己身上的目光没有了
张绍川没有停，一直看着离黑市的距离差不多了，这边也是一个没有人的胡同
张绍川站住，果然没有一会刚才的大爷也跟着过来了
“大爷你没事吧？”
张绍川看着颤颤巍巍的大爷，说实话还是很担心的
“没事，没事，小伙子谢谢你刚才给我的包子，这个给你”
大爷说着把刚才的镜子，递给张绍川
张绍川接过镜子，就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从自己身后的背篓里，拿出来了一小袋的粮食
大爷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颤巍着接过了那小袋粮食
交易完成，张绍川就不想多留，刚第一次来，张绍川想要救人，但是也不想惹事
“小同志你等会”
大爷叫住了已经走了三步的张绍川，张绍川寻声回头
“大爷还有事？”
“小同志，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这个给你”
大爷怎么不知道，他的东西，不值这么多的粮食，能给他换半斤就不错了
现在张绍川不但给三斤粮食，主要的是，刚才张绍川还救了他的命
张绍川看着老人手里的是一个玉质的平安扣，不大，但是玉质特别的好
张绍川很是意外对方手里居然有这样的好东西
东西是好东西，但是放在老人手里就不知道是不是好了
毕竟张绍川刚才可是听旁边的卖菜大哥说了，这人是下放的
而东西又是古董，这要是让别人看到了，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好事
“大爷这个也想换成粮食吗？”
“不不不，这个是谢谢你刚才救了我”大爷连忙说道
“谢就不用了，我也是做了我该做的，不过这个我倒是挺喜欢的
要是你想要换成粮食，我就要了”
东西是好东西，张绍川也很喜欢，但是白要肯定是不行的
大爷看着张绍川说的是真心的，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你要是有粮食，我还想换粮食，粮食多少你看着给，不过你的确是救了我
这个恩我还是要报答的，你能跟我去一趟我呢吗？”
张绍川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提出来这个要求，张绍川想了一下也就同意了
既然要过去，张绍川也就没有给对方粮食，干脆一会再给
大爷看到张绍川同意，也很高兴，直接前面带路，张绍川后面跟着，当然是分开走的
张绍川以为大爷就是公社的，毕竟是来公社黑市卖东西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并不是公社的，而是下面大队的
有好几次，大爷差点就晕倒，张绍川差点就去扶人去了
还好都忍住了，因为这个路是下面大队去公社都要走的路，路上人还是挺多的
就这样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大爷没有往前走，而是往旁边的一个小山走去
好吧，张绍川只能跟着，张绍川不知道有这么远，要是知道，就不跟着来了
王进跟夏天还在公社等着自己呢，也不知道，俩人有没有等着急呢
大爷从山上绕过大队，才出了山，进了一个棚子，张绍川看着四周没人才过去
还没有到，就闻到了一股臭味，走进才发现这里居然养着几头猪，而旁边看着像是养着牛
因为他看到了喂牛牛槽子，难道这就是传说的牛棚？下放的人住在牛棚，张绍川是知道的
但是张绍川也就是听说，并没有见过，这也是第一次见
张绍川忍着味道，也进了刚才大爷进的那个棚子里
张绍川进到棚子里，突然暗了下来，张绍川还有点不适应，等适应了光亮
才发现，刚才的大爷，现在已经用瓦罐烧上了水
“小同志你先等我会，你放心，这个地方，这个时间是没有人会来的”
张绍川看着大爷的忙碌，没有说什么，开始打量起这里
这里没有任何桌椅，别说桌椅了，就是炕都没有，就连烧水都是在地上挖了一个坑
上面放了几块石头，当成了一个简易的火灶
最里面地上放着稻草，稻草上是什么，张绍川仔细看，好像是人
真的是人，而且是两个人，他们躺在稻草上一动不动，要不仔细看，真的看不出来
“大爷，他们怎么了？”
张绍川感觉自己声音都是抖得，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这个时候，看到的震惊
大爷顺着张绍川的目光看过去，叹气：“他们是跟我一样下放的，已经五六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死了”
张绍川听到这话，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老头，对方居然这么平静的说这话
张绍川也顾不上这个，踉跄着上前，两三步到了两人面前，蹲下颤抖着，去试探对方的鼻息
还好，还好还有呼吸，张绍川整个人差点坐地上
他自认为两辈子了，他什么事情没有见过，但是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经历
以前只听说下乡多难，下放的人更是不当人，但是都是听说
他从来没有经历过，今天他真的感受这种，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感觉
“为什么不救他们？”
张绍川还是一下子接受不了，张绍川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残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