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山脚下的丹堂旧址正被改造成凡域纪念馆,晨光透过破损的窗棂,在满是灰尘的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林烨蹲在角落的旧书架前,指尖拂过堆叠的账册 —— 这些都是丹堂遗留的旧物,有的纸页已脆得一碰就碎,上面的字迹还残留着混沌气的黑色痕迹,像一道道未愈的伤疤。守凡堂的弟子们正忙着分类整理,将记载邪术的手稿烧毁,将记录凡民苦难的账册留存,作为纪念馆的展品。
“林堂主,这里有个上锁的木盒,好像是从书架夹层里掉出来的。” 一个年轻弟子捧着一个巴掌大的黑木盒走过来,盒身刻着模糊的灵纹,锁孔里还插着半截生锈的铜钥匙。林烨接过木盒,指尖的赤色圣火轻轻一碰,铜钥匙瞬间融化,盒盖 “咔哒” 一声弹开。
盒里铺着凡域特有的青麻布,上面放着一本泛黄的麻纸书册,封面上用朱砂写着 “守凡秘录” 四个字,字迹虽淡,却透着一股庄重的气息。林烨小心地翻开书册,纸页边缘已微微卷起,上面的文字是用凡域的 “地脉文” 书写的,每个字都像一道细小的灵脉,与他胸口的灵脉草种子隐隐呼应 —— 这是只有与凡域地脉相连的人才能看懂的文字。
“守凡圣火,源出凡域,乃先民为镇混沌所炼,以‘初心’为薪,以‘地脉’为基,可净化邪祟,滋养生灵……” 林烨轻声念出开篇的文字,心脏不由得加快跳动。秘录里记载,守凡圣火并非凡山独有,而是上古时期凡域先民为抵御 “混沌浩劫” 炼制的三枚 “守凡符印” 之一,凡山圣火是 “地脉符印”,对应仙凡两界的地脉守护;另外两枚分别是 “雪域符印”,藏于极北冰原的雪域佛国,掌管冰雪与封印;“归墟符印”,沉于东海归墟的深海神殿,掌控水流与净化。
“混沌浩劫每千年降临一次,届时混沌气将从仙凡两界的夹缝涌入,吞噬地脉,屠戮生灵。唯有集齐三枚守凡符印,以凡域地脉气为引,才能将混沌封印回夹缝之中……” 林烨翻到秘录的中间章节,眼前突然浮现出青禾村被毁灭的景象 —— 难道三百年前的混沌侵袭,是浩劫来临前的预兆?而丹堂用凡民魂魄炼药,反而加速了混沌气的泄露?
秘录的最后几页画着一幅完整的灵脉草图案,草叶上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最下方写着 “青禾种,承地脉,启圣火”。林烨低头看向胸口的灵脉草种子,种子似乎感应到了秘录的气息,微微发烫,泛着淡金色的光 —— 原来这粒种子不仅是青禾村的念想,还是开启地脉符印的关键!陈石头的暖火、凡山的圣火、青禾村的灵脉草,从一开始就不是偶然,而是凡域先民留下的守护传承。
“林烨哥!不好了!” 白隐的声音突然从纪念馆外传来,他跑得满头大汗,怀里揣着一封染血的书信,“邻近的流云宗出事了!他们宗门的弟子突然被奴印控制,到处攻击凡民,现场还发现了奴印丹的残留,混沌气有复苏的迹象!”
林烨立刻合上秘录,跟着白隐冲出纪念馆。书信是流云宗护道派长老写的,字迹潦草,还沾着血迹:“流云宗丹堂私藏奴印丹,近日突然失控,弟子皆被混沌气侵袭,沦为傀儡。推测是赵长老余党所为,他们似乎在寻找‘雪域符印’的线索,望长空宗速派援兵……”
“赵长老的余党?” 林烨握紧书信,指尖的圣火不自觉地亮起。清道大会后,赵长老虽被擒,但他的几个心腹却趁机逃脱,当时以为只是漏网之鱼,没想到他们还在暗中活动,甚至勾结流云宗的丹堂,妄图寻找第二枚守凡符印。
“刘师兄刚才来报,说在整理丹堂旧账时,发现了一本‘混沌手记’,上面记载着赵长老与流云宗丹堂的往来,他们早就计划着寻找三枚守凡符印,想用符印的力量控制混沌气,而不是封印!” 白隐补充道,语气里满是焦急,“要是让他们拿到雪域符印,后果不堪设想!”
林烨走到凡山的灵田边,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刚发芽的灵脉草幼苗。幼苗在他的触碰下,微微朝着极北的方向倾斜,像是在指引方向。他想起老村长临终前的话:“我们种灵脉草是为护人,不是为炼药”,想起慧觉宗主的忏悔,想起无数被混沌和邪术伤害的凡民,突然明白了 —— 所谓 “以凡为饵”,从来不是凡人的宿命,而是修道者迷失了初心,将力量当成了掠夺的工具,将生命当成了耗材。
“守凡堂弟子,速到议事厅集合!” 林烨站起身,声音透过灵脉传向守凡堂的各个角落。赤色圣火在他掌心跳动,不再是之前的温和,而是带着坚定的战意 —— 这一次,他们不能再被动防守,要主动出击,找到混沌的踪迹,守护剩下的守凡符印,阻止浩劫的降临。
守凡堂的议事厅里,弟子们很快集结完毕。柳清歌站在左侧,流霜剑斜挎在腰间,眼神锐利;苏织带着炼器阁的弟子,手里捧着新制的守凡护符和灵脉弹;刘师兄则拿着那本 “混沌手记”,准备汇报线索;还有不少凡民弟子,虽然修行时间不长,却也握紧了手中的农具,眼神里满是坚定 —— 他们曾是混沌和邪术的受害者,现在要成为守护者。
林烨将《守凡秘录》和流云宗的书信放在案上,将混沌浩劫、三枚守凡符印的秘密,以及赵长老余党的阴谋一一告知。弟子们听完,有的面露震惊,有的握紧拳头,却没有一个人退缩。
“我愿随堂主前往流云宗!” 柳清歌率先开口,流霜剑在鞘中轻轻嗡鸣,“流霜剑能感应混沌气,定能帮上忙!”
“我们炼器阁也去!” 苏织举起手中的守凡护符,“这些护符能抵御混沌气,还能净化奴印,弟子们都已经学会了制作方法,可以支援流云宗的凡民!”
“我…… 我也想去!” 一个穿着粗布衫的凡民弟子站出来,他叫阿禾,是青禾村幸存者的孩子,手里握着一把灵脉草制成的短杖,“我能感应到地脉气,或许能帮堂主找到混沌气的源头!”
林烨看着眼前的弟子们,心中满是欣慰。他举起胸口的灵脉草种子,种子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与凡山灵田的幼苗遥相呼应:“各位守凡者,混沌浩劫并非不可战胜,守凡符印也不是邪术的工具。它们是先民留给我们的守护之力,是凡心与地脉的传承。这一次,我们不再被动等待,要主动寻找混沌的踪迹,守护雪域符印,保护仙凡两界的凡民与地脉!”
“守护凡民!守护地脉!” 弟子们齐声高呼,声音震得议事厅的窗棂都微微作响。赤色圣火在林烨掌心腾起,化作一道光柱,直冲云霄,照亮了凡山的天空,也照亮了他们前往极北的征途。
出发前,林烨将《守凡秘录》交给慧觉,嘱托他继续整理凡域纪念馆,守护好凡山的地脉符印。慧觉接过秘录,眼神坚定:“你们放心去吧,凡山有我,守凡堂的后方绝不会出问题。若有新的线索,我会立刻用灵脉传讯给你们。”
林烨点点头,转身与弟子们汇合。白隐已备好灵犀兽,苏织将守凡护符分发给每个人,柳清歌则在地图上标注出前往流云宗的路线。凡山的灵田边,刚种下的灵脉草幼苗在风中轻轻晃动,像是在为他们送行。
“出发!” 林烨一声令下,灵犀兽的蹄声响起,队伍朝着流云宗的方向疾驰而去。赤色圣火在他的掌心温柔跳动,与流霜剑的青光、守凡护符的绿光交织在一起,像一道跨越仙凡的守护之光,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林烨回头望了一眼凡山,看着那片泛绿的灵田,看着凡域纪念馆的轮廓,心中默念:“老村长,娘,乡亲们,我会带着你们的初心,守护好这个世界,绝不会让混沌浩劫再次降临。”
风里带着灵脉草的甜香,队伍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的山道上。一场关乎仙凡两界存亡的征途,就此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