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关后,许长生本欲前往安阳城打探消息,看看赵国皇室后续情况如何。
然而,他尚未抵达安阳城,只是在沿途便撞见两名行事嚣张、正在一处小镇勒索资源的炼气期魔修。
许长生随手将两人擒下,略施搜魂手段,便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那日在潜龙渊,最终确有玄阴魔宗的金丹期魔修亲自出手!
皇室老祖赵朔试图逃跑,被其挥手间轻易灭杀,魂飞魄散!
京城安阳城不久后便被得到魔修支持的叛军攻破,赵国皇帝生死不明,皇室成员或死或俘,传承数百年的赵国皇室...实质上已然覆灭!
如今赵国全境陷入比宁王之乱时更大的混乱,魔门势力与各路叛军、军阀割据一方,生灵涂炭。
得知这一切,许长生沉默良久。皇室覆灭,任务目标宁王虽已伏诛,但赵国却陷入更深的劫难,龙脉被重创,此间事已不可为。
他摇了摇头,不再前往已成是非之地的安阳城,转身化作一道青色长虹,径直朝着太一仙宗的方向疾驰而去。
当务之急,是先返回宗门,将此地发生的一切,尤其是魔门图谋龙脉以及金丹魔修现身之事,禀告师门。
至于后续如何,已非他一人之力所能左右。
许长生御剑飞行,归心似箭,只想尽快返回太一仙宗复命。
途经一片荒凉的山峦时,下方突然传来剧烈的灵力波动以及急促的呼喝之声,其间还夹杂着女子熟悉的惊怒娇叱。
许长生神识一扫,眉头顿时皱起。只见下方山谷中,三四个衣着华贵却狼狈不堪、身上带伤的修士正被七八个面目凶悍、魔气森森的修士围攻,险象环生。
而那被护在中间、面色苍白却依旧奋力催动一件丝带状法器的女修,赫然正是与他颇有渊源的赵国皇室三公主——赵霓裳!
围攻他们的魔修修为最高不过炼气巅峰,但人数占优,手段狠辣,显然是想将这几条皇室漏网之鱼赶尽杀绝。
“罢了,既然遇上,便是缘分。”许长生轻叹一声,虽不愿再多生事端,但终究无法坐视不理,尤其还是相识之人。
他遁光一折,如同流星般俯冲而下,人还未至,凌厉的剑压已然笼罩全场!
“什么人?!”
“不好!是筑基修士!快走!”
那群魔修感受到许长生毫不掩饰的筑基灵压,顿时骇得魂飞魄散,惊呼着想要四散逃窜。
“哼,扰了清静,还想走?”许长生冷哼一声,剑指一引。
嗤嗤嗤!
数道庚金剑气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掠过那几个魔修的脖颈。
那些魔修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已身首分离,倒地毙命。
瞬间,场中只剩下惊魂未定的赵霓裳等四名皇室成员。
他们先是极度紧张,待看清来人是许长生时,先是愕然,随即脸上涌现出劫后余生的激动与复杂。
赵霓裳美眸中更是水光流转,既有感激,又有无尽的悲凉。
她收起法器,上前一步,对着许长生深深一福:“多谢许师兄救命之恩!霓裳...感激不尽!”
她身后的三名皇室成员,一名中年,两名青年,也连忙跟着行礼,神色惶恐又卑微,早已没了往日皇室的雍容气度,只剩下亡国之后的仓皇与灰败。
他们知道,从今往后,赵国皇室已成过往云烟,他们不过是丧家之犬罢了。
许长生微微抬手,一股柔和的灵力将他们托起:“不必多礼,举手之劳。你们...日后有何打算?”
赵霓裳闻言,嘴角泛起一丝苦涩,摇了摇头:“天下之大,或许已无我赵氏容身之处,只能返回宗门,走一步看一步。”
她沉默片刻,似下了某种决心,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储物袋,双手奉到许长生面前:“许师兄屡次相助,此番更是救命大恩,霓裳无以为报。
这是我皇室珍藏的一些‘养魂丹’,对滋养神魂、修复神识创伤颇有奇效,或许对师兄修行略有助益,聊表谢意,万望师兄不要推辞。”
许长生目光扫过那储物袋,神识微微一探,心中顿时一惊。
里面赫然整齐地摆放着五个玉瓶,每个玉瓶中都装有十颗圆润剔透、丹纹清晰、药香内蕴的中上品养魂丹!
养魂丹乃是二阶丹药中较为珍贵的一种,炼制不易,所需材料罕见,对筑基期修士壮大神识、修复神魂暗伤有极大好处。
如此多的数量,如此高的品质,价值绝对不菲!
“这...养魂丹珍贵异常,公主这份礼太重了。而且,你们如今处境艰难,正需资源...”
许长生并未立刻接过,反而是眉头微蹙地看向赵霓裳。
他吃惊的不仅是丹药的数量和价值,更在于对方在如此落魄的情况下,竟还能拿出这般厚礼。
赵霓裳身后那三名皇室成员脸色也是微微一变,欲言又止,眼中甚至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和担忧。
如今他们犹如稚子抱金于市,这等珍藏一旦显露,极易招惹杀身之祸,就算对方是名门正派弟子,也难保不会见财起意。
赵霓裳却仿佛没有看到同伴的眼色,她抬起头,目光坦诚而黯淡地看着许长生,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师兄不必疑虑。这些丹药...原是老祖宗交予我们,以备不时之需,如今皇室已覆,我们要这些也无大用,反而可能招来祸端。”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疲惫与信任:“皇室由盛转衰,霓裳见识了太多人心险恶。
但师兄您不同,您品性刚正,道心坚定,即便面对诱惑,亦能恪守本心,绝非那等杀人夺宝的邪修之辈。
将丹药赠予师兄,总好过将来便宜了魔修或是落入宵小之徒手中。与其遮遮掩掩,徒增猜忌,不如坦诚相待,我相信师兄的为人。”
许长生闻言,深深看了赵霓裳一眼。这位亡国公主,在经历如此巨变后,反倒比许多人都要看得通透。
他不再推辞,接过储物袋,郑重收入怀中:“既如此,许某便愧领了。
许某可顺路送你们回宗,公主日后若有所需,可在力所能及范围内,传讯至灵药峰。”
他留下了一个承诺,但也划定了界限——力所能及范围内。
赵霓裳闻言,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真正的感激笑容,再次敛衽一礼:“多谢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