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发现时，矮人一族已经在矿区、打铁区占了半壁江山。
鱼清：“……”
她还没说什么，被发现的矮人一族就“闹”了起来，要希望城给他们一个说法。
密密麻麻的矮人涌到城主府前，台阶下黑压压一片，个个抡着寒光闪闪的铁器。
埃文站在最前排，将铁锤重重砸在青石板上：“我们要工作！希望城不能偏心！”
他身旁的矮人纷纷附和，举着锻打的精铁长矛指向天空：“地精能挖矿，我们能锻造！凭什么只雇他们不雇我们？”
亚恒挤在人群里，举着块亮铮铮的马蹄铁高喊：“我们打的铁比他们挖的洞结实！”
“用地精，也要用我们！”
“我们矮人一族要求和地精一族同等待遇。”
……
鱼清站在府门内，看着这群满脸倔强的矮人，又瞥了眼不远处探头探脑的地精——它们正扒着墙角，绿皮肤涨得通红。
显然，地精们十分不满，但知道希望城的“规矩”，又不敢闹起来。
所有人都在等待城主府的回答。
唐太宗站在鱼清身边，着问她：“你要不要出面？”
鱼清立马摇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青铜鼎：“我还是算了，经常出任务在外，这城里什么情况，你比我熟，还是你去吧。”
唐太宗便点头，玄色龙纹朝服在阳光下泛着光泽，缓步走出府门。
台阶下的喧哗声戛然而止。
族长多恩一眼认出那身龙袍，连忙举手高喊：“都安静！”
矮人们纷纷放下铁器，目光齐刷刷投向台阶顶端。
多恩拄着开山斧上前一步，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草民多恩，是矮人一族的族长。”
他弯腰作揖，动作虽略显笨拙却透着恭敬：“我们只求能在希望城讨口饭吃，像地精那样领活计、挣工钱。他们有的待遇，我们不求多，一样就好。还请陛下准许。”
埃文在旁补充：“我们会打铁、会挖矿，绝不会比地精差！”
唐太宗目光扫过矮人们手里的铁器——马蹄铁弧度匀称，长矛刃口泛着冷光，显然是好手。
他朗声笑道：“希望城向来按劳取酬，不分种族。你们既有力气有手艺，只要去工务局登记，待遇自然和地精相同。只是朕不太明白，你们聚在城主府前，这是何意？”
多恩猛地抬头，眼里瞬间蓄满光：“真的？！你不会赶我们走？”
“朕赶你们做什么？只要遵守希望城的规矩，希望城欢迎任何人。”
多恩惊喜得直搓手，花白的胡须抖得像风中的枯草：“谢陛下！谢陛下！我还以为……”
原来，他之所以会带着那么多族长跑来闹事，是因为他们中有人暴露了。
他们本来就是以“侏儒”身份进入希望城的，结果有人发现他们是矮人，那人就慌了，赶紧跑来告诉了多恩。
多恩也着急，矮人身份一旦暴露，他们还能在希望城干活吗？
要是不能，这么多族人怎么办？
外面根本就没有活路。
只有希望城……
只有希望城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只要努力干活，就能有活路。
“你以为什么？”
“我以为，你会赶我们走。”
唐太宗笑了，说道：“朕说了，只要你们遵守希望城的律法，希望城欢迎任何人。”
……
矮人欢呼着，斧头与铁锤敲击石板的脆响震得地面发颤。
不知何时，城主府四周已围满看热闹的人，有穿短打的工匠，有挎篮子的妇人，还有几个背着书包的孩童。
“真的是任何人吗？”一个粗哑的声音突然响起，人群分开条道，几个把脑袋包得严严实实的身影站了出来。
他们身形比常人高大半截，肩膀宽得像座小山，裹在头上的帕子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你疯了！”身旁的同伴急得去拽他胳膊，帕子下的声音带着惊慌。
被拽的身影却纹丝不动，仰头望向台阶上的唐太宗：“其他种族行不行？”
唐太宗朗声笑道：“朕说过，任何种族，只要守规矩，都欢迎。”
“好！”那身影猛地扯下头上的帕子，露出颗布满橙黑条纹的虎头，耳朵抖了抖，虎须根根分明，“那我们兽人也可以吗？”
唐太宗瞳孔猛缩，握着玉带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是见过妖精的，但妖精来见他，要么是动物的样子，要么直接变成了人，像眼前这家伙这种虎头人身的，他还是第一回见。
那虎头的皮毛有些干枯，一眼就是没好好吃饱，营养不良的样子。
想到地精一族、矮人一族吃不饱饭的情况，唐太宗心里有了些猜测。
身旁的侍卫瞬间拔刀，却被唐太宗按住。
他定了定神，目光扫过兽人宽厚的手掌——掌心布满老茧，指缝里还沾着泥土，显然也是劳作惯了的。
“为何要裹着头？”唐太宗缓声问道。
虎头人咧开嘴，露出尖利的犬齿，声音却有些发涩：“怕吓着人……也怕被赶出去。不过你放心，我们兽人知道规矩，我们肯定会遵守希望城的法律，不会乱来。我们力气大，能拉车、能扛货，什么重活都能干！”
唐太宗看着他们紧张得绷紧的脊背，朗声笑道：“既是肯干活的好手，有何不可？工务局正好缺搬运工，去登记吧。”
虎头人愣住了，虎耳抖了抖，突然重重叩首：“谢陛下！”
额头撞在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一旁的兽人愣住，也纷纷跪下磕头。他们头顶上的布也掉了下来，露出了一个个形状各异的兽头……
难怪他们会把头盖住，敢情都是兽人啊。
当然，也不是全部都是兽头，也有人头的。
就在唐太宗疑惑，为什么有的兽人有人的脑袋时，他立马发现了猫腻——那家伙长着一条类似于蛇的尾巴。
唐太宗：“……”
他好像知道什么是兽人啊，敢情是他们进化不完全，身上保留了一部分动物的形状，就是兽人啊。
他回过头和鱼清说时，鱼清说道：“他们应该是底层兽人。”
“为何这么说？”
鱼清说道：“如果是高等级的兽人，他们修炼到一定程度，应该是能完全变人的……既然没有，那应该是修炼等级不高，没办法完全炼化。”
唐太宗懂了：“敢情这就是‘妖精’？”
“不是，兽人是兽人，妖精是妖精。”鱼清轻声解释，“兽人是原生种族，生下来就带兽形特征，比如虎头、狼尾，血脉里的兽性与人性共生；妖精则是草木走兽修炼有成，化出人形，本质还是精怪。就像那虎头人，他爹娘多半也是兽人；但若是只老虎修出人形，那便是妖精。兽人靠劳作谋生，妖精更重修行，前者扎根尘世，后者常隐于山林。”
唐太宗恍然：“这么说，兽人是‘生而为人’，妖精是‘修成了人’？”
世界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
这次被鱼清“召唤”过来，又涨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