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带着飘飘走出协和医院的大门，京城午后的阳光有些晃眼。
他看着飘飘手里还紧紧攥着最后一块巧克力威化。
小脸蛋上沾着点饼干碎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
“媳妇儿，大功告成，今儿高兴，我带你去吃顿好的。”
飘飘把最后一口威化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地咀嚼着。
一听到“吃好的”，那双灰蓝色的眸子瞬间就亮了起来，含混不清地用力点头。
“肉！”
“管够！”
陈海豪气地一挥手，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前门，全聚得！”
车子很快到了地方，虽然已经过了饭点，但老字号的招牌下依旧人来人往。
飘飘那张精致得不像真人的小脸，加上安安静静跟在陈海身后的乖巧模样，引来了不少的回头注视。
陈海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菜单都没看。
直接对服务员说：“两只烤鸭，一只片皮，一只做椒盐鸭架。
再来个芥末鸭掌、火燎鸭心，盐水鸭肝……看着差不多的都给我上一份。”
飘飘乖巧地坐在椅子上，两只小手放在膝盖上，筷子捏得紧紧的。
一双大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一位老师傅正在推车旁表演片鸭。
那专注度，比之前看陈海改造ct机的时候还要高出三分。
与此同时，京城某处戒备森严的红墙大院内。
一间陈设古朴的办公室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戴着老花镜，批阅着文件。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一名穿着便装，但身形笔挺的情报官走了进来。
他脸上带着一种想笑又不敢笑的古怪神色。
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密封的档案袋。
“首长，陈海同志的最新动态。”
老首长放下手中的红头文件，摘下老花镜。
饶有兴味地抬起头：“哦？说来听听，这小子进京了，又给咱们捅什么篓子了？”
情报官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保持严肃。
“报告首长，他非但没惹祸，还顺手……给协和医院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说着，他从档案袋里抽出了第一组照片，递了过去。
老首长接过照片，第一张就是那台被画满了小猪佩奇一家踩泥坑的ct机。
他愣了一下。
紧接着是第二张，画着奥特曼大战小怪兽的核磁共振仪。
第三张，海绵宝宝的菠萝屋。
老首长的手停住了，他把照片放到桌上，摘下眼镜反复擦了擦。
又重新戴上，指着照片上那只笑得无比灿烂的粉色吹风机。
“这是什么？”
“咳咳，”情报官实在没憋住，干咳了两声才解释道。
“报告首长，这是……陈海同志为了安抚患者情绪，搞的‘人文关怀’。”
老首长听得一头雾水，但没等他细问，情报官又递上了第二份文件。
“这是协和医院连夜出的性能检测报告。”
老首长的视线落在报告上，脸上的疑惑瞬间凝固。
那一行行鲜红的加粗字体，刺激着他的眼球。
“综合性能超越西门子旗舰机型537%……”
“分辨率碾压世界现有全部商用机型……”
“辐射剂量降低90%以上……”
“啪！”
老首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都跳了一下。
“好小子！改造船是把好手，改医疗器械也这么离谱？
这技术……这技术要是放到军医大去，那帮老专家不得当场疯了？”
情报官接着汇报：“首长，这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事后，陈海向协和医院索要了巨额的改装费用。”
老首长刚刚扬起的兴致，顿时沉寂了些许，眉头微微蹙起。
他叹了口气，重新靠回椅背上。
“恃才傲物，爱财如命……也罢，年轻人嘛，有点脾气正常。
只要技术在咱们手里，给他点钱也无妨，医院的窟窿，国家给他们补上就是。”
“不，首长，您误会了。”
情报官打断了老首长的感慨。
神情变得无比肃穆，他递上了最后一份文件。
那是协和医院连夜拟定，并且已经有了陈海签名的“医疗救助基金”协议书复印件。
“他开口要了七个亿，但一分钱都没揣自己兜里。”
“他逼着协和医院，用这笔钱成立了专项基金。
专门用来给那些急需救治，却家徒四壁的穷苦病人垫付医药费。
他还放话，要是医院敢挪用一分钱。
他就把那些机器再给改回去，改成一堆废铁。”
办公室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老首长拿着那份薄薄的协议书，手指竟微微有些颤抖。
他看着纸上那个龙飞凤舞，写得歪歪扭扭的签名。
眼中的那点失望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欣慰与欣赏，最后化作一股灼热的暖流。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角。
“好……好啊！”
“嘴上全是生意，心里全是主义。
这小子……这小子身上，有一颗滚烫的红心啊！”
老首长站起身，走到窗前，背着手看着窗外那面迎风招展的红旗。
他原本只把陈海当成一个身怀绝技，需要小心供着哄着的“奇人”。
可现在，在他心里，陈海是真正的“国士”。
“命令！”老首长沉声下令，“从现在开始。
把对陈海同志的安保级别，直接提升到‘特级’！
对他进行全天候无死角覆盖保护！”
情报官大吃一惊。
“首长，特级安保……那可是……”
“我知道！”老首长打断他，眼神凌厉，“这种人才，是我们龙国的宝贝！
绝不能让境外那些豺狼伤他一根汗毛！
尤其是那几个对他虎视眈眈的国家。
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他万无一失！”
“是！”
情报官领命，转身正要出去。
“等等。”老首长叫住了他，“这小子在京城。
除了陪他那个小女朋友治病，还有什么别的安排？”
情报官回答：“根据他手机上的搜索记录看。
目前就是吃喝玩乐，好像准备带女朋友去逛逛故皇宫和长城。”
老首长重新坐回椅子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红木桌面。
他看着桌上那张“小猪佩奇ct机”的照片。
神态逐渐变得像一只算计着什么的老狐狸。
“既然来都来了，光吃一顿烤鸭怎么行？
这么好的手艺，只用来修几个医疗设备，简直是暴殄天物。”
他打开身后的保险柜，从里面拿出来一份封面印着“绝密”信封。
上面赫然列着目前龙国军工领域几个最头疼，却迟迟无法取得突破的瓶颈项目。
某型重型坦克的发动机寿命与传动系统问题。
某型隐身战机的特种涂层材料缺陷。
以及……那台因为能源和散热问题。
在实验室里趴窝了快半年，只成功开过一炮的电磁轨道炮试验样机。
“这小子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直接下命令，他肯定跟你抱怨三天三夜。”
老首主摸着下巴，脑海里浮现出陈海扯着嗓子喊“得加钱”的市侩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不是喜欢接离谱的需求吗？那就给他整点最离谱的。”
全聚得里，热气腾腾的烤鸭终于上桌了，鸭皮油亮酥脆，香气扑鼻。
陈海熟练地拿起一张荷叶饼，用筷子夹起几片连皮带肉的鸭肉。
配上葱丝和黄瓜条，抹上甜面酱，仔仔细细地卷好，递到了飘飘嘴边。
飘飘啊呜一口咬住，腮帮子立刻被塞得鼓鼓的，幸福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陈海看着她这副小仓鼠的模样，心里盘算着吃完饭去哪儿消消食。
他完全不知道，一张针对他的，由国家最高层亲自编织的“大网”，已经悄然张开。
“阿嚏！”
陈海正吃着，突然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揉了揉鼻子，嘟囔了一句：“谁在背后骂我？
肯定是协和那帮老头，又在编排我的画做。”
而红墙大院里，老首长已经拿起了桌上那台红色的保密电话。
“喂，老赵吗？我是……对，我问你。
你们陆军那个趴窝了快半年的‘大家伙’，还在库房里吃灰呢？”
“……别跟我废话！我给你找了个‘神医’来瞧瞧。”
“……对，人就在京城。”
“……你听我说完！这小子吃软不吃硬，你得想个法子。
让他自己觉得这东西‘好玩’，或者……让他觉得这玩意儿实在太破了。
他看不下去了，手痒痒了，才好办……”
挂了电话，老首长对情报官吩咐道：“你去安排一下，陈海不是要逛景点吗？
给他‘推荐’一条特殊的旅游路线。比如……军博的坦克馆？
或者……通州的航空航天博览园？
总之，让他‘不经意’地，碰上咱们的那些心病。”
陈海和飘飘吃饱喝足，心满意足地走出饭店。
陈海拿出手机，正准备查查去故宫的路线，屏幕上突然弹出来一个旅游App的推送。
“叮咚——为您推荐京城硬核工业旅游指南！”
他眼睛一亮。
随手关掉，老子来京城就是看故皇宫、长城的。
看毛个硬核工业，这垃圾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