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说的……蒸汽轮机？”
宋总工沙哑着问。
几十位国内顶级的专家学者。
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悬浮在半空的银白色球体。
他们的眼睛里，倒映着球体表面流淌的蓝色光晕，像是看到了宇宙星辰。
陈海似乎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
“叫什么不重要，反正都是烧开水的。”
他指了指那个球体，又指了指辽宁号空荡荡的动力舱。
“喏，新心脏，赶紧找人吊进去，我累了。”
烧开水？
宋总工的眼角剧烈抽搐了一下。
他身旁一位核物理领域的泰斗。
一个年过七旬的老院士，扶了扶眼镜，颤抖着声音开口。
“小……小同志，它……它的能量转化效率是多少？”
“还有，它的输出功率峰值能到多少？”
“冷却系统呢？我们没有看到任何冷却管线！”
一连串专业问题，代表了所有人心中的巨大疑惑。
一个直径三米的球，就要推动一艘满载排水量超过六万吨的航母？
开什么星际玩笑！
“转化效率？百分之百吧，反正没能量泄露。”
陈海想了想，用系统的数据回答。
“功率嘛……推这艘船肯定够用，后面你们不是还想加甲板吗？再加两个也带得动。”
“至于冷却，它自己就是个散热器，常温运行，不需要那玩意儿。”
每一个回答，都像一记重锤，砸在这些科学家的世界观上。
百分之百的能量转化效率？
常温冷核聚变？
“不可能！这违背了能量守恒定律！”
“任何聚变反应都会产生巨大的热量和中子辐射，怎么可能常温运行？”
几个年轻的博士忍不住反驳，这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物理学常识。
陈海瞥了他们一眼，懒得解释。
他拍了拍宋总工的肩膀。
“老宋，别愣着了赶紧干活。”
“把这玩意儿安装到位，后面的事儿还多着呢。”
他转身就想走，实在是太饿了。
飘飘也眼巴巴地看着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站住！”
宋总工突然一声大吼，拦住了陈海。
老人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此刻却亮得吓人。
“你要去哪儿？”
“吃饭，睡觉，不行啊？”陈海一脸莫名其妙。
“不行！”宋总工斩钉截铁。
他指着那个银白色的球体，呼吸急促。
“这东西！它怎么控制？怎么启动？怎么关闭？
安全协议是什么？万一失控了怎么办？”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们怎么装？”
宋总工的话，让所有人都回过神来。
对啊！
这东西看着牛逼，可怎么用？
这可不是洗衣机，插上电就能转。
这玩意儿里面装的可是能把整个基地炸上天的核原料！
陈海被问得有点烦。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扔给了宋总工。
“拿着。”
宋总工下意识地接住。
那是一个看起来像是老式电视遥控器的东西。
上面只有一个红色的按钮和一个绿色的按钮，连个屏幕都没有。
“这是什么？”宋总工愣住了。
“遥控器啊。”
陈海理所当然地回答。
“绿色是启动，红色是关闭，按一下就行。
傻瓜式操作，够简单了吧？”
“遥……”
宋总工看着手里的“遥控器”，又看了看那个充满未来感的“神之心”，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用这玩意儿，去控制一个冷核聚变反应堆？
你家开电风扇呢？
“你……你……”
宋总工指着陈海，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行了行了，别你了。”
陈海不耐烦地摆摆手。
“这玩意儿稳定得很，就算你拿着锤子去砸，它都不会炸。
赶紧装，装好了我还要改造船体和甲板呢。”
说完，他拉着飘飘，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工棚。
只留下一屋子的人，对着那个银白色的球体和那个丑陋的遥控器，面面相觑。
“老宋……现在怎么办？”林涛走上前，声音干涩。
宋总工低头，死死地盯着手里的遥控器，仿佛要把它看穿。
良久，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听他的！”
“起吊！把它给我装进去！”
“我相信，这东西能带我们进入一个新的时代！”
……
海军食堂。
陈海端着一个比脸还大的不锈钢盆，里面堆满了红烧肉、大鸡腿和白米饭。
他狼吞虎咽，吃得满嘴是油。
飘飘坐在他对面，小口小口地吃着一块蛋糕，眼睛却一直盯着陈开的饭盆。
周围，那些原本对陈海充满质疑和鄙夷的海军官兵们，此刻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神仙。
没有人敢靠近他们这张桌子。
林涛端着餐盘，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坐到了陈海对面。
“陈海同志。”
林涛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敬畏。
“嗯？”陈海嘴里塞满了肉，含糊地应了一声。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改造船体和飞行甲板？”林涛小心翼翼地问。
这个问题，也是海军高层最关心的。
有了那颗超乎想象的“心脏”，这艘航母的潜力已经被无限拔高。
那么，它的身躯，要如何才能配得上这颗心脏？
“简单。”
陈海咽下一大口饭。
“把现在的飞行甲板全掀了。”
“噗——”
林涛刚喝进去的一口汤，直接喷了出来。
他顾不上擦嘴，震惊地看着陈海。
“全……全掀了？”
“对，全掀了。”
陈海又夹起一个大鸡腿。
“那玩意儿太小了，也太脆。我要换个大的，结实点的。”
林涛感觉自己的心脏有点受不了。
辽宁号的飞行甲板，那是用特种钢材铺设的，连重型舰载机降落的冲击都能承受。
到他嘴里，就成了又小又脆？
“那你……想要多大的？”林涛艰难地问。
陈海啃着鸡腿，歪着头想了想。
“现在的长度是三百多米，宽度七十多米，对吧？”
“嗯。”
“这样吧，长度给我加到五百米，宽度加到一百五十米。”
林涛的眼珠子，瞬间瞪圆了。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跟一个工程师对话，他是在跟一个疯子对话。
长度加到五百米？宽度加到一百五十米？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已经不是改造了，这是重新建一艘船！
不，这比建一艘新船还离谱！
航母的长宽比，是经过精密计算的，关系到航行的稳定性、结构的强度。
你随口一说，就直接翻了一倍？
船体结构怎么支撑？重心怎么平衡？
这船开出去，怕不是直接一头栽进海里！
“陈海同志，这……这不符合流体力学……”林涛试图用科学挽救一下陈海疯狂的想法。
“什么力学不力学的，我不管。”
陈海把鸡骨头一扔，拍了拍手。
“反正动力够用，我再给它装个反重力稳定器就行了。”
林涛不说话了。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被“反重力稳定器”这个词给砸成了一团浆糊。
算了。
别问了。
问就是不科学。
问就是他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