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我们是你的父母啊。鸠妈妈声音颤抖,我是不是在你进门时就跟你打招呼了,结果呢?你这么说人家,人家送我们的东西是假的又怎样?至少他知道经常来看我们,他父母也是经常关心我们,你呢?是,你带回来的东西高档,那你挣那么多钱给我们买点好的怎么了?
我不想跟你吵,早在你把这个人介绍给我时我就已经明确告诉你我不喜欢他了。鸠鶄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我身高163,他身高168,你觉得这匹配吗?
你爸也才169,你还嫌弃你爸吗?再说了看什么匹不匹配,人家那工作多稳定,配你绰绰有余好吧。鸠妈妈声音里带着怒气,你爸现在不想参与我们的事,你别把他也拉进来。
鸠鶄看着母亲,眼神里带着一丝悲哀:他要求我裸聊,你知道吗?我们刚加上好友那天他就对我提出这个要求,并且还拿我跟他前任做对比一直说我胸小,我一直看你面子上才没有删他,你现在还觉得这个人好吗?
鸠妈妈愣了半秒,随即辩解道:男的都是这样。
鸠鶄看着母亲,眼神里带着一丝绝望:所以我就该给他看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鸠妈妈声音微弱。
算了,这次回来我是想着我生日快到了,我的生日也是你的苦难日,我怎么也要回来看看,没想到...无所谓了,这个家你们就好好住下去,该打的生活费我也会打,以后还是尽量少联系吧。
鸠鶄说完就要离开,却被鸠妈妈拉住手腕。鸠鶄发出一声疼痛的嘶叫,鸠妈妈掀开一看,手腕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伤痕,有旧的也有新的。
你....?鸠妈妈不敢相信。
在意吗?你们不是总说我是个精神病吗,这就是精神病干的事。鸠鶄声音颤抖,亲戚们都说你们爱我,可我真的很少从你们这感知到爱,今天更是让我看清了,不,或许更早我就该看清的,毕竟你是个二万八彩礼都能接受只想把我赶快嫁出去的妈妈,我是说给你们发消息怎么不回原来在这等着我,不管怎样生下我把我养这么大辛苦你了,以后少见面吧。
说我不回你消息,那我跟你爸给你发的那些消息你不经常不回,我们怎么不爱你?早跟你说让你不要做这份工作了,要不是你这份工作你能得精神病吗。鸠妈妈声音里带着哭腔。
所以直到现在你仍然觉得自己没错...鸠鶄声音微弱,我记得高中时在大街上被抢手机大家都过来安慰我,只有你我亲爱的妈妈你过来给了我一巴掌并且开始骂我,我记得初中时你不是罚我跪就是打我,不管我怎么哀求你,你手上的棍子从来没有停下一刻,我记得你老是跟我抱怨你不离婚是因为我,把你的悲惨一生加注在我身上,你没错,错的是我,还有我最后说一遍那个叫抑郁症不叫精神病。
说完鸠鶄就打开门离开了,留下鸠妈妈一个人呆愣的站在那。鸠鶄走进电梯看着自己这张毫无反应的脸,她想这次是真的彻底看清了,没有流泪没有心寒只有无尽的冷漠,出小区她打了个车鸠去了红油记。
当鸠鶄笑嘻嘻地走进红油记,看到小五正在帮忙剥蒜子,就连一旁的历臣舟也在认真干活。在外面看到历臣舟在厨房忙碌还是第一次,但他的身影却让她感到意外的安心。林姨见鸠鶄来了,赶忙上前牵着她关切地问:“在家里吃完饭啦?”鸠鶄点点头,然后说:“林姨,以后还麻烦你帮我看着他们一下,后面我不怎么会回荔城了。”林姨听后,问道:“他们又说你了?”
鸠鶄摇摇头,说:“不是,只是我有点看清了,这世上有些父母就是不爱孩子的。”
林姨听后,安慰道:“傻孩子,这天底下哪有父母会不爱自己的孩子,或许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去爱你吧,没事我跟你林叔会帮你看着他们的。
”鸠鶄听后,感激地说:“谢谢林姨。”
鸠鶄接着说:“对了,我给林叔银行卡打了一笔钱,这笔钱是我和小镜一起给你们的,你们没有孩子一直拿我跟小镜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这是我们给你们的养老钱,可不许不收,你们也让我跟小镜好好孝顺你们一回。”林姨听后,感动地说:“好。”鸠鶄说完,历臣舟走过来问:“现在回去吗?”
鸠鶄点点头,说:“嗯。”
历臣舟说:“我跟小五去车上等你。”鸠鶄答应道:“好。”
鸠鶄离开红油记时,林姨问道:“鸠鸠,你怎么又跟小舟一块了,上次那个男孩子呢?他今天来都把我跟你和林叔吓一跳,他说是陪着你回来的,我还纳闷了你们不是好久没联系了吗?”
鸠鶄笑着说:“再怎么不联系我们之间不还有小镜那个纽带吗?我跟他已经没事了,下次我带谢舶鸮来见你们。”林姨听后,惊讶地说:“你们在一起了?”鸠鶄摇摇头,说:“还没有,不过快了。”说完,鸠鶄离开了红油记,坐上历臣舟的车离开了这座让她伤心的荔城。
红油记里,林叔从后厨出来,问道:“丫头走啦?”林姨点点头,说:“走了,看样子又她爸妈伤的不轻。”林叔听后,感叹道:“这孩子命也是够苦的。”林姨附和道:“是啊,不过她说下次带小谢过来,那男生不错。”这时,林姨看到林叔在看手机,凑过去一看,发现鸠鶄给林叔银行卡打的这笔钱,金额巨大,林姨说:“这两孩子,这都赶上我们几辈子的养老钱了,咱还是给她们存着吧。”林叔听后,点头同意。
霓津市郊外公路:暮色沉降,夕阳熔金般泼洒在蜿蜒的公路上,将沥青路面淬成一条流动的鎏金长河。鸠鶄陷在真皮座椅的阴影里,眼帘低垂,睫毛在苍白的脸颊投下倦怠的鸦影。车载音响流淌着低沉的布鲁斯音符,小五沉默地调低音量,旁边的历臣舟却拧紧了眉峰,目光如锁链般缠绕着她微蹙的眉间。
小五,她忽然开口,喉间碾过砂砾般的疲惫,去便利店找些吃的吧。
车门开合的轻响切割了旋律,尾音消散在旷野的风中。密闭空间骤然死寂,只剩两人交错的呼吸。鸠鶄倏然侧首,瞳孔深处浮沉着碎冰般的悔意:若当初…我肯听你的话——喉头一哽,字句悬在半空,像未燃尽的烟蒂灼烫着空气,结局会不会…不那么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