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道白河镇东北军营地,海辰把那身笔挺的元帅军装一换,锃亮的马靴一蹬,马上找回了自己的状态!
小靖远历经磨难,紧紧牵着他爹的手,小身板挺得直溜,大眼睛叽里咕噜地转,瞅啥都新鲜。这小子,经历这一遭,眼神里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像个小大人似的。
旁边那一对情侣飞毛腿王简,搂着刚救回来的媳妇儿苏婉,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婉,苏婉脸蛋红扑扑的,倚着他,俩人那甜蜜劲儿,齁得慌!周围那帮糙汉子、兵油子可算逮着机会了,嗷嗷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正闹腾着呢,就听外面“嘟嘟——”几声汽笛响,好家伙,海辰的“讯风速运”车队浩浩荡荡开进来了!那家什带的,老齐全了!粮食、被服、药品、建材……哗啦啦往下卸。后头跟着一水儿的工程队老师傅和小伙子,拎着工具,立马丈量土地,叮咣五六的就干上了!
营地旁边空地上一座气派的中医医院,就跟那雨后山笋似的蹭蹭往上起!海辰大手一挥,亲自给牌匾题名——“道明中医院”!为啥叫这个?
就为表彰药师佛寺的道明大师,悬壶济世,经常给十里八乡的老百姓免费瞧病,那品德,杠杠的!随后给药师佛寺修缮庙宇的材料也一并送到了,山上美人松树林,一派繁忙景象。还有成车的粮食蔬菜水果等等好东西,这份心意,暖人心窝子。
一个月后,海辰带着靖远,跟道明大师告别。大师双手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海辰笑道:“大师,清净之地,还得劳您和诸位罗汉多费心,帮忙盯着点,看还有没有不长眼的残余土匪祸害乡邻。”
话音刚落,身后那十八位武僧罗汉,“喝啊!”齐刷刷一跺脚,地面都颤三颤,眼神如电,然后开始分组巡逻,那叫一个正义凛然!
海辰又从怀里掏出几张灵符纸,三下五除二叠成几只活灵活现的千纸鹤,吹口气,扑棱棱!那纸鹤竟真变成了几只油光水滑的知更鸟,叽叽喳喳飞上枝头,歪着小脑袋瞅着大伙儿。“有啥急事,让这小家伙捎个信儿,比电报还快!”海辰嘱咐道。
这边正安排得明明白白,那头一个憨了吧唧的声音响起来:“报…报告元帅!俺…俺也想当兵!打土匪!”
众人一瞅,乐了。这不是之前被逮住那个傻狍子土匪二柱子嘛!鼻涕拉瞎的,眼神瞅着直勾勾的,一身疙瘩肉倒是挺结实。调查过了,这傻小子就是被忽悠上山的,没干过啥坏事儿,光负责扛东西了,饿急了就偷啃生苞米。
海辰看着他那样,也笑了:“咋地?二柱子,当兵可苦得很,不能偷懒耍滑,更不能临阵脱逃,军法如山,懂不?”
二柱子把鼻涕一吸溜,挺起胸膛:“懂!俺有力气!能扛枪!能跑路!俺娘说咧,当好人,吃饱饭!”这憨话又把大伙儿逗得前仰后合。
海辰点点头:“行!看你是个实诚孩子,留下吧,从大头兵干起!” “哎!谢谢元帅!”二柱子高兴得差点蹦起来,敬礼都不会,直接给海辰鞠了个九十度的大躬,脑门差点磕膝盖上。
大伙儿都当个乐子看,有了这傻狍子,以后军营里可多了个开心果。
可谁也没留意,二柱子低下头那瞬间,眼神里那丝傻气唰地一下就没了,变得像老林子里的深潭水,又冷又沉。他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哪还有半点憨样?
就在昨夜,营地外围的密林深处,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贴近了临时羁押俘虏的窝棚。正是土匪头子崔二娘,她一身夜行衣,如同鬼魅般滑到窝棚后窗,发出几声类似山猫叫的暗号。
窝棚里,原本鼾声如雷的二柱子骤然睁眼,眼中毫无睡意,清明得很。他悄无声息地挪到窗边,缝隙里传出他压得极低的声音,冰冷而警惕:“你这个时候来太危险了,容易被发现。以后每月十五晚上五点,去西山头的破山神庙接头。”
崔二娘暗影里的脸看不清表情,只听到她一声轻蔑的冷哼:“哼,傻柱子倒教训起我来了?别忘了你的任务……主子要的不是这点动静,是要从里头烂掉这东北军!”
“用不着你提醒。”二柱子的声音毫无波澜,“装傻充愣混进来是第一步,取得信任才能摸清脉络。海辰此人,心思缜密,绝非等闲。你频繁现身,若打草惊蛇,坏了主子的大计,你我担待不起。”他的话语条理清晰,哪还有半分白日的痴傻。
崔二娘似乎被说服,又或许是被他话语里的冷厉慑住,沉默片刻才道:“……知道了。每月十五,山神庙。”说完,身影一晃,便融入了浓黑夜色,仿佛从未出现过。
二柱子迅速回到地铺,躺下的瞬间,脸上又恢复了那种空洞的傻气,甚至吧唧了几下嘴,嘟囔着含糊的梦话:“嗯……苞米……香……”仿佛刚才那段充满杀机的对话只是幻影。唯有在无人可见的黑暗里,他的半睁半闭的眼睛,透露出内心深处绝非憨傻的算计和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