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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

一缕曦光穿过窗棂,在静谧的卧房内投下一道狭长光斑。

苏承锦睁开眼,宿醉后的头痛已经消散,鼻尖萦绕着满室旖旎的幽香。

他微微侧头。

白知月蜷缩在他怀里,像只心满意足的猫儿,青丝如瀑,铺满了半个枕席。

她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两道浅浅的弧影,嘴角还带着一丝浅笑。

苏承锦的目光变得格外柔和。

他想起昨夜的疯狂与炽热,这个平日里媚骨天成的女人,在他面前卸下所有伪装,展现出的那份决绝与脆弱,让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彻底填满。

他小心翼翼地,想将那只环绕在自己脖颈上的纤细胳膊拿开。

动作很轻。

但怀中的人儿还是睫毛轻颤,睁开了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

刚睡醒的眸子带着水汽氤氲的迷蒙,少了白日的精明,多了几分惹人怜爱的娇憨。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唇角弯起一个妩媚的弧度,手臂反而收得更紧了些。

“想跑啊?”

声音带着慵懒的沙哑,钻进苏承锦的耳朵里,有些痒。

苏承锦失笑,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她光洁的额头。

“你昨晚没睡好,不再多睡会儿?”

白知月闻言,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

那一眼,仿佛带着钩子。

“这会儿知道心疼了?”

“昨晚折腾奴家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心疼?”

苏承锦看着她那副又娇又嗔的模样,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戏谑的笑意。

“你还想来?”

白知月的脸颊瞬间飞上两抹红霞,她伸出玉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

“奴家可受不了。”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又往他怀里蹭了蹭。

她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对了。”

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膛上画着圈。

“有件事,一直忘了跟你说。”

“之前事情太多,你又不在京中。”

苏承锦“嗯”了一声,大手抚上她光洁的脊背,享受着这难得的温存。

“苏承武那个老相好,找到了。”

白知月的声音恢复了几分清明。

“如今就在烟潮楼,一直没动。”

苏承锦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我那个五哥。”

“最近在干什么?”

“他?”

白知月坐起身,丝滑的锦被从香肩滑落,露出一片晃眼的春光,她却丝毫不在意。

她随意地拢了拢散乱的青丝,眸光流转。

“曲亭侯的那个宝贝儿子赵言归京了,最近你那个五哥,正跟他的这位狐朋狗友到处鬼混呢。”

她看向苏承锦,桃花眼中闪过洞悉。

“反倒是你三哥,在你去平叛的这些时日,无论私下还是朝会,都没少替你说好话。”

“最近,你那位三哥倒像是刻意冷落了苏承武。”

苏承锦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然的笑意。

自打上次彻查贪腐一事,苏承明就在对自己有意无意的示好。

一个巴不得自己死的家伙,怎么可能示好,多半是卓知平教的。

为了挽回圣心。

如今自己这个刚刚立下大功,估计卓知平要警惕了。

苏承锦起身,随手拿起一件外袍披上,走到外间,将下人早已备好的早点端了进来。

他将食盒放在床边的矮几上,又走回床边,俯身在白知月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今天事情就交给诸葛凡去处理,你好好休息。”

白知月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颈,仰着脸,笑意盈盈。

“就不怕我恃宠而骄?”

“骄就骄吧。”

苏承锦笑了,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尖。

“骄,我也宠。”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能打动人心。

白知月的眼眶微微一热,心中被一股巨大的甜蜜与满足感充斥。

她松开手,脸上绽开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

“去忙吧,不用你照顾。”

苏承锦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清晨的庭院,空气清冽,带着桂花的冷香。

苏承锦刚走到院中,便看见了石桌旁那道熟悉的身影。

顾清清一身素雅的白裙,正捧着一卷书册,看得专注。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清冷的目光扫了过来。

当看到苏承锦那副神清气爽,眉眼间还带着春风得意的模样时,她微微一怔,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为苏承锦面前的空杯斟满了一杯热茶,便又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书。

一副了然于胸,却又波澜不惊的模样。

苏承锦心中失笑。

他走到石桌旁坐下,端起茶杯,轻啜一口,任由温热的茶水滑入喉中,驱散了最后一丝慵懒。

“曲亭侯,你了解吗?”

苏承锦的声音打破了庭院的宁静。

顾清清翻过一页书,没有抬头,声音清冷地响起。

“三王五侯,你不知道?”

苏承锦“嗯”了一声。

“知道,不太了解。”

他所继承的记忆,对于朝堂上这些盘根错节的势力,了解得并不深入。

顾清清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继续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曲亭侯赵雍,算是先帝时期册封的老侯爷了。”

“他家有三子,前两个平平无奇,唯独这个小儿子赵言,是曲亭侯老来得子,自小便极其溺爱,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

“这个赵言,在京中有一支杂牌骑军,人数不多,八百人。”

“名义上,归属京城卫戍,实际上,就是个空壳子。”

“赵言,便是这支骑军的副统领。”

顾清清顿了顿,抬起头,清冷的眸子里闪过淡淡的讥诮。

“至于他的名声……殿下若是得空,去外面随便找个茶馆打听打听,应该能听到不少‘英雄事迹’。”

苏承锦的眉毛挑了挑。

“真才实学?”

顾清清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她合上书卷,看着苏承-锦,缓缓说道。

“这支骑军,在军中,有个外号。”

“叫‘勋贵骑’。”

苏承锦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勋贵骑?”

“我明白了。”

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形象了。

一群靠着父辈荫庇,混吃等死的贵族子弟,凑在一起组成的骑兵。

说是军队,恐怕连地方兵都不如。

他还以为是什么正经的军队,搞了半天,不过是一群纨绔子弟的游乐场。

顾清清看着他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很浅。

就在二人说话间,门房老张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冲进了庭院。

“殿下!”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急切。

苏承-锦收敛了笑意,抬眼看去。

“何事惊慌?”

老张跑到近前,躬着身子,压低了声音。

“殿下,三皇子……三皇子殿下来了!”

苏承锦的眉毛挑了挑。

他来做什么?

顾清清见状,默默地合上了手中的书卷,起身离开。

苏承锦目送着顾清清那道素雅的白色身影消失在月亮门后。

他独自一人留在院中,端起那杯尚有余温的茶水,慢悠悠地品了一口。

没过多久,一道身着锦袍的身影,便在一众下人的簇拥下,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挂着春风得意的笑容,眉宇间那股子傲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烈。

苏承-锦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脸上同样堆起了热情的笑意。

“三哥!”

“今日是什么风,竟把您给吹来了?快请坐!”

他主动上前,姿态放得很低,活脱脱一个见到兄长的亲热弟弟。

苏承明很是受用,他拍了拍苏承锦的肩膀,哈哈大笑。

“九弟凯旋归来,立下如此大功,三哥岂有不来看看的道理?”

苏承锦引着苏承明在石桌旁坐下,亲自为他斟上一杯热茶。

“三哥说笑了,我哪有什么功劳,都是明月和手下将士用命罢了,我就是跟着去凑了个热闹。”

他这副谦虚中带着几分憨傻的模样,让苏承明眼中的轻视更浓了几分。

果然还是那个扶不上墙的废物。

不过,废物也有废物的用处。

只见苏承明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放在了石桌上。

“九弟,你我兄弟,就不说那些客套话了。”

“三哥前几日,偶然得了件宝贝,特意带来给你掌掌眼。”

苏承锦心里愈发纳闷。

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看这架势,还真像是来送礼的。

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好奇与惊喜,小心翼翼地将那木盒接了过来。

入手微沉,带着紫檀独有的幽香。

“三哥这可太客气了。”

苏承锦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盒盖。

“咔哒”一声轻响。

盒子打开的瞬间,一团柔和而璀璨的光晕,便从中散发出来。

盒内铺着明黄色的锦缎,锦缎之上,赫然躺着一颗足有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那珠子通体浑圆,晶莹剔透,在白日的阳光下,依旧散发着肉眼可见的莹莹宝光,一看便知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品。

苏承锦的眼中,瞬间迸发出一阵贪婪的光芒。

他拿起那颗夜明珠,放在手心仔细把玩,嘴里啧啧称奇。

“好宝贝!真是好宝贝啊!”

他恋恋不舍地将珠子放回盒中,盖上盖子,递还给苏承明。

“三哥,此物太过贵重,弟弟可不敢收。”

嘴上说着不要,眼神却死死地黏在那木盒上,一副舍不得撒手的模样。

苏承明看着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心中冷笑连连,脸上的笑容却愈发和煦。

他将木盒一把推回到苏承锦面前。

“九弟这是说的哪里话?”

“你我兄弟之间,还客气什么?区区一颗珠子罢了,九弟若是喜欢,尽管拿去便是!”

苏承锦的脸上立刻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连忙摆手。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三哥,这太贵重了!”

他嘴上推辞着,手却很诚实地按在了木盒上,死死不放。

苏承明看着他这个口是心非的动作,心中鄙夷更甚,但今天来的目的,还没达到。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几分刻意压抑的得意,开口说道。

“九弟啊,你这次不仅大破叛军,为我大梁立下大功,更是查清了景州之乱背后的大鬼国阴谋,父皇龙颜大悦啊!”

他顿了顿,语气中的炫耀再也掩饰不住。

“如今,父皇已经降下旨意,命我筛查南地,彻查所有与大鬼国勾连的内贼!”

苏承锦看着苏承明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心中瞬间了然。

搞了半天,这家伙是特意跑来自己面前装逼的!

自己平叛成功,他得渔翁之利坐不住了?

他强忍住笑意,脸上露出“震惊”与“羡慕”的神情。

“竟有此事?”

“那弟弟就在此,先恭喜三哥了!”

苏承锦站起身,对着苏承明郑重其事地拱了拱手。

“三哥得此重任,深得父皇信赖,假以时日,必然能得偿所愿,离心中那个位置,更进一步啊!”

这话,正中苏承明的下怀。

他得意地摆了摆手,脸上笑开了花。

“谈不上,谈不上。”

“为父皇分忧,乃是做儿子的本分嘛。”

苏承锦看着这个蠢猪,差点没忍住当场笑出声来。

他重新坐下,脸上忽然换上了一副认真而诚恳的表情,试探着问道。

“三哥,不知……弟弟有没有机会,能帮上三哥一二?”

这话一出,苏承明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了。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上下打量着苏承锦,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你?”

“你帮我?”

苏承锦浑不在意他的态度,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是啊。”

他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懒散的眸子,此刻变得深邃如潭,仿佛能看穿人心。

“三哥,你又是送礼,又是在我面前刻意示好。”

“所为的,不就是父皇面前那份‘兄友弟恭’的体面么?”

“而这份体面,最终指向的,不就是太子那个位子?”

苏承锦的声音很平淡,却像是一道惊雷,在苏承明耳边炸响。

苏承明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与狠戾。

他死死地盯着苏承锦,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果然……是藏得最深的那个!”

这一刻,他终于确信。

什么懦弱,什么贪财,什么好色!

全都是装出来的!

苏承锦迎着他那仿佛要吃人的目光,却只是淡淡一笑,给自己倒了杯茶。

茶雾升腾,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我没藏。”

他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我只想当个偏安一隅的皇子。”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比任何狠话都更具分量。

那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漠视。

仿佛在他眼中,这满朝文武、诸位皇子拼了命想要争夺的皇位,不过是路边随处可见的石子,若非被人拿着砸到了自己身上,他甚至都懒得弯腰去看一眼。

苏承明被他这副态度彻底激怒了。

他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苏承-锦,脸上满是狰狞的冷笑。

“好!好一个偏安一隅的皇子!”

“苏承锦,你未免把自己摘的太干净了吧!”

“你一个装傻扮懦十几年的家伙,会对那个位置没有一点兴趣?”

“不过是明白,自己无权无势,争不来罢了。”

他指着苏承锦,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你帮我?”

“就凭你那几张画?”

“别逗三哥笑了!”

苏承锦端着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对苏承明的咆哮置若罔闻。

直到对方说得口干舌燥,他才慢悠悠地抬起眼皮。

“三哥。”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量。

“你说,倘若我现在进宫,去父皇面前哭诉,说你明面上送我厚礼,背地里却对我心怀杀机,意图加害。”

“又或者,我告诉父皇,你我之间所谓的兄弟情深,全都是你为了争夺储君之位,刻意在他老人家面前演出来的戏码。”

苏承锦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你猜,父皇是会信你,还是会信我?”

“别忘了,现在父皇对我可是很愧疚的啊。”

“大不了,我哭诉一番,执意前往边关,攀咬你非要杀我,你说,你还能跟老大争这个位子吗”

苏承锦的话,像是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了苏承明的肺里。

庭院里,桂香依旧。

可那股冷冽的香气,此刻却带上了一股血腥味。

苏承明脸上的阴沉与狠戾,在这一瞬间攀升到了顶点。

他周身的气势陡然一变,那股杀意,不再有任何掩饰,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朝着苏承锦当头罩下。

“苏承锦!”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苏承锦却仿佛没有感受到。

他甚至还有闲心,提起桌上的茶壶,为苏承明面前那只已经空了的茶杯,重新续上了滚烫的茶水。

水流注入杯中,发出清脆的声响,氤氲的热气袅袅升起,模糊了苏承-锦的脸。

“坐啊,三哥。”

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这么生气干什么。”

“其实,我也看好你当这个太子,不然,我也不会提出帮你这回事。”

苏承明死死地盯着他,胸膛剧烈起伏。

他很想砍死苏承锦!

可他不能。

苏承锦最后那几句话,精准地掐住了他的七寸。

如今的苏承锦,刚刚立下平叛大功,圣眷正浓,父皇心中对他满是愧疚。

若他真豁出去,跑到父皇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自己要加害于他,父皇会怎么想?

父皇只会觉得,他这个做三哥的,心胸狭隘,连一个毫无威胁的弟弟都容不下。

一个连兄弟都容不下的人,将来,又如何能容得下天下?

那个位置,就真的与他再无半分干系了。

苏承明眼中的杀意翻腾,最终,却还是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他缓缓坐回石凳上,那动作,僵硬得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

他看着对面那个云淡风轻的九弟,那张看似人畜无害的脸上,此刻却写满了让他心惊肉跳的从容。

“你要如何帮我?”

苏承明的声音,干涩而沙哑。

苏承锦笑了。

他将那杯刚刚续满的茶,推到了苏承明面前。

“如今,我配合你演好这出‘兄友弟恭’的戏,不就好了?”

“老大那边,三哥你自有办法处理,我这边,只需要在父皇面前,多说说你的好话,感念一下你的‘恩情’,便足够了。”

“父皇乐于见到我们兄弟和睦,你得了体面,我也能安生度日,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苏承明端起茶杯,滚烫的茶水入喉,却丝毫驱散不了他心底的寒意。

他盯着苏承锦,眼神锐利。

“你会这么好心?”

“你难道不知道,倘若将来我登上那个位置,你,能不能活都未可知。”

这话,已经是最赤裸裸的威胁。

苏承锦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所以啊。”

他坦然迎着苏承明的目光,没有半分闪躲。

“我帮你,也是在给我自己谋一条后路。”

“三哥,你是个聪明人。”

“你应该清楚,我对那个位置,没有半分兴趣。我只想离京城这个旋涡远远的。”

“你要是实在担心……”

苏承锦的语气变得格外诚恳。

“那你就想办法,劝父皇答应我,让我去关北。”

“从此,我在关北,你在樊梁,咱们老死不相往来。”

“说不定,我去边关没两年,就死在了大鬼国的铁蹄之下,你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苏承明审视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话中的真假。

去关北?

这个阴险狗贼,当真愿意去那种地方送死?

“你为何不帮苏承瑞?”

苏承明冷不丁地问道。

苏承锦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许,换上了一副带着追忆的神情。

“三哥看来,是真的忘了。”

苏承明一愣,脸上露出疑惑。

苏承锦的目光,仿佛穿过了重重时光,回到了很多年前。

“八岁那年,我贪玩在林中走失。”

“天黑了,又冷又怕,身边只有野兽的叫声。”

“我以为自己要死在里面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足以让人信服的真诚。

“是三哥你,提着灯笼,找到了我。”

“你忘了,我可没忘。”

苏承明脸上的神情,猛地一变。

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被苏承锦猝然提起,让他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他确实不记得了。

或者说,他早已将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抛在了脑后。

可苏承锦此刻真诚的模样,却让他心中那堵名为“猜忌”的墙,出现了一丝裂缝。

苏承锦看着他神情的变化,知道火候到了。

他继续说道:“如今,你还要费尽心思,特意跑来向我示好,引得父皇注意。”

“倒不如,我直接成全你,主动配合你。”

“三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苏承锦再次将那杯茶,朝他推了推。

这一次,苏承明犹豫了片刻。

他端起茶杯,将杯中已经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那三哥……便信你一回!”

苏承锦笑着点头,正要说话。

门房老张的身影,再一次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殿下!白……白总管来了!”

苏承明刚放下的茶杯,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他脸色瞬间一变。

白斐?

他怎么会来?

苏承锦却笑了笑,伸手按住了苏承明下意识想要起身的肩膀。

“三哥不必惊慌。”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想必,是来颁赏的。”

“既然如此……”

苏承锦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

“我便先帮三哥一把。”

二人同时起身,朝着庭院门口望去。

只见一身素色便服,气质儒雅的白斐,正手持一卷明黄色的圣旨,缓步而来。

他身后没有跟任何内侍,步履从容,却自有一股让人不敢小觑的气度。

苏承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参见白总管。”

苏承锦与苏承明同时躬身行礼。

白斐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虚扶了一下。

“两位殿下不必多礼。”

他的目光在二人身上一扫而过,最终落在苏承锦身上,笑容更深了几分。

“九殿下,接旨吧。”

苏承锦与苏承明对视一眼,立刻整理衣袍,跪倒在地。

庭院中的下人,也早已跪了一地。

白斐展开圣旨,那温和的声音,陡然变得庄重肃穆。

“九皇子苏承锦,于景州平叛一事中,临危受命,调度有方,扬我大梁国威,功在社稷。”

“特赏,黄金千两,白银十万两,锦缎千匹!”

“其麾下府兵,忠勇可嘉,准再募三百人,以壮声威!”

“九皇子妃江氏明月,出身将门,不让须眉,阵前杀敌,屡建奇功,特封为‘平景将军’,食邑三百户!”

一连串的封赏念下来,饶是苏承明,都听得心头一跳。

这赏赐,不可谓不重!

更关键的是,府兵再募三百,这已经是八百人的编制了,几乎等同于一支满编的营!

还有江明月,虽说是个虚职,但也是个将军职称!

父皇对这个老九,当真是愧疚到了极点,补偿起来,也是不遗余力。

“儿臣,领旨谢恩!”

苏承锦的声音里,充满了恰到好处的激动与欣喜。

他双手高高举起,从白斐手中,接过了那卷沉甸甸的圣旨。

“有劳白总管了。”

苏承锦起身,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苏承明也站了起来,立刻走上前,脸上带着热切的笑容,重重拍了拍苏承锦的肩膀。

“恭喜九弟!贺喜九弟!”

“父皇圣明,九弟此次立下泼天大功,得此封赏,实至名归啊!”

他这番姿态,做得十足。

苏承锦脸上的欣喜之色更浓,他反手握住苏承明的手,一脸的感激涕零。

“多亏了三哥照拂!”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站在一旁的白斐,听得清清楚楚。

“弟弟在景州平叛期间,听闻三哥时常在府中为我祈福,今日弟弟刚刚归来,三哥又携厚礼亲自登门探望,这份兄弟情谊,实在让弟弟情何以堪啊!”

“以后,三哥若是有任何差遣,只需派人说一声,弟弟我,必当万死不辞,全力以赴!”

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白斐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着眼前这对“兄友弟恭”的皇子,脸上的笑容愈发温和。

“宫里还有事,就不多叨扰了。”

白斐微微躬身,告辞离去。

苏承锦亲自将他送到门口,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街角,这才转身回来。

庭院里,只剩下他和苏承明两人。

苏承锦脸上的激动与感激,潮水般退去,只剩下平静的笑意。

他看着苏承明,缓缓开口。

“三哥。”

“弟弟这路,可是给你铺好了。”

“能不能走得明白,就看三哥你自己的了。”

苏承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复杂的眼神里,有震惊,有忌惮,也有一丝被利用的恼怒。

这个老九,当真是天生的戏子!

刚才那番表演,滴水不漏,连他自己,都差点信了。

“辛苦九弟了。”

苏承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也拍了拍苏承锦的肩膀,只是那力道,重了几分。

他不再多说一句废话,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府外走去。

只是,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

那抹挂在嘴角的僵硬笑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阴寒。

苏承锦目送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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