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点。
谢御臣穿着休闲装,戴着棒球帽和口罩,走进光线偏暗的包间,坐在台前。
这次,跟他面对面的不再是无线摄像头。
而是一面隔板。
隔板下方是空的,可以容一只手通过。
这种场景有点像去银行取钱,顾客与工作人员隔着玻璃办事。
只不过隔着银行的玻璃可以看到对面。
这里的隔板却挡住了视线。
“沈先生晚上好。”
夏花用低沉、沙哑的声音道,“你说过只要我肯接下这单生意并完成交易,除了一个亿的报酬,条件还能再谈。”
谢御臣的声音从口罩里传出来,闷闷的,并不像平时的声音。
“是。”
“我信守承诺。”
夏花道:“这个交易有一定的危险性,我旗下的学员也没有经过专门的特工训练,我不想她们出事却又希望她们能赚到这笔钱。”
“所以我需要给她们准备一些装备。”
她戴着手套的手,将一份名单从隔板下方的空隙传过去。
“这是我想要的设置,你能准备吗?”
包间里的灯光不明亮。
但台面上的台灯却是明亮的。
谢御臣看到白纸黑字上的装备后,目光微微闪动。
这个chelsea很识货!
是个行家。
“可以。”他点头,“给我三天时间,我会准备好。”
其实他一个晚上就能准备好。
但做生意是谈判的艺术,更是心理博弈的艺术。
他不需要那么急。
更不能让对方探到自己的底。
“好。”夏花心中暗喜,口气里却也是无波无澜,“还有一件事。”
谢御臣客气地道:“请说。”
夏花道:“我希望你明白,我旗下学员的身份有点敏感,最好不要被外界知道她们来自培训班。”
“特别是我挑中的学员非常优秀,她的来历越保密越好。”
谢御臣点头:“我明白。”
夏花:“所以,我不会告诉你是什么人去完成这桩交易。”
“你也绝对不能去打听、去监控我这位学员。”
“我希望你们不知道她的名字、她的长相、她是怎么样的人,又是怎么完成任务的,除非她主动向你求助。”
“她在执行任务期间,你的人不要靠近她,不要监控她,不要插手她的任何事情,只能在指定的范围之外与她互通消息。”
“交易完成之后,大家各走各路,毫无关系。”
“做得到吗?”
谢御臣有些意外,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可以。”
夏花满意地点头:“最后一个问题。”
“目标什么时候去澳城?”
谢御臣:“国庆节。”
“这是动手的最好时间。”
“澳城在国庆期间也会加强治安,任谁都别想在城里制造严重的流血事件。”
夏花:“好,等你把所有的装备交给我,我的人就会出发前往澳城。”
下周就是国庆。
学校放假。
一周的时间,足够她完成任务了。
谢御臣:“好,三天后联系。”
他站起来,彬彬有礼:“尊敬的chelsea女士,再会。”
夏花也站起来,隔着隔板道:“祝我们合作愉快,再会。”
谢御臣离开十几分钟后。
夏花才从包间的另外一间门走出去,悄然离开。
回到校外的公寓后。
夏花打电话给宋尽:“我接了一单高达亿元的生意,有点危险,我需要你帮忙……”
打完电话。
夏花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点开gogo卫星地图,开始研究澳城城景城况……
没有人知道。
她对澳城尤其是澳城的赌场熟悉得很。
因为,她和宋尽当年之所以能拿出几百万创办“涅盘”,就是在澳城赌场发迹的。
在创办“涅盘”之前,她为了筹钱,经常偷偷拿宋锦一些不起眼的私人物品、私人照以及宋芷盈的名牌衣服、包包、鞋子等拿去卖掉或者出租,暗中存了上百万……
但这点钱不足以创办一个上档次的培训班。
所以她和宋尽想到了——赌!
去澳城赌不犯法。
澳城的规定是未满21岁不能进赌场,更不能参赌。
于是,宋尽找年满21岁的朋友合作,三人一起去澳城赚钱。
夏花和宋尽虽然未满21岁,但混进赌场这种事难不倒他们。
两人都是数学天才,精于算数,也精于观察。
两人专挑那种侧重于考验记忆力、分析能力、计算能力的博彩项目,指点宋尽的朋友怎么赢钱……
在两人的指点下,宋尽的朋友赢多输少。
但三人都不敢贪心。
每天最多只赢30万。
每天最晚只赌到凌晨零点就回去休息。
而且三人每天都换着不同的形象,去不同的赌场赌,以此避免被赌场盯上……
最后赢的钱,扣掉各自出的本金后,每人拿三分之一……
就这样。
通过这种手段。
夏花和宋尽最终存了好几百万,加上Susan的出资,创办了“涅盘”。
创造“涅盘”后,夏花再也没有去过澳城。
但如今的她,只会比当年的她更精于算计和心计……
在线上研究了整整三天的澳城博彩后。
国庆到了。
夏花在指定地点拿到了“沈先生”给她准备的装备。
非常先进的微型窃听器、摄像头、定位器等。
最大的只有绿豆那么大。
最小的只有米粒那么大。
超长待机。
接受范围广。
还不受干扰器的影响。
普通的检测设备根本检测不出来。
夏花试了一下,果然能通过普通的安检。
此外还有一些特殊的药物……
这些东西在市场上根本买不到。
那位沈先生居然都能弄到,还真是神通广大……
总之,夏花带着这些设备,开车前往澳城。
在路上的时候。
她接到了爱琳的电话。
爱琳的声音在笑:“chelsea,何枭打残了他最好的朋友,还把他的姐姐从楼梯上推下去,导致他的姐姐流产住院。”
夏花听得暗暗惊讶:“何枭这么疯的吗?”
“可不是吗。”爱琳的声音透着愉悦,“何枭请老六过来吃饭,聊了没两句,何枭就追问老六背叛他的事情,还拿出证据。”
“老六跪下来求何枭原谅。”
“何枭像疯了一样地拿起拐杖就打,把老六的一条腿给打断了。”
“何凤权赶过来阻止,被何枭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她怀了两个多月的身孕,据说怀的还是男孩,就这样没了,身上也多处带伤。”
“她也三十好几,突然受了这样的罪,估计要调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行……”
夏花一点都不同情这些人。
就凭这些人以前干过的恶事,现在本该待在大牢里。
只不过因为家里有钱有势,让他们逃过了一劫又一劫……
“何枭这样发疯,应该坐牢了吧?”
她笑着问。
“他不会坐牢的哦。”爱琳嘻嘻地笑,“因为,他有何家给他开具的精神疾病诊断书。”
说到这里。
爱琳笑得开心又大声,声音里充满了嘲讽。
“在过去的好多年里,何枭在外面为非作歹,不知伤害了多少人,好多次都被抓了,但因为何家帮他搞的那些精神疾病诊断书,加上不菲的赔偿,让何枭一次次地逃过了法律的制裁。”
“这一次,何枭将屠刀对准了自己人。”
“何凤权就像以前的受害人一样,拿他没有办法。”
“更搞笑的是,何枭确实也有精神疾病。”
“心理医生确诊他患有严重的躁郁症,伤人时正处于发病期间。”
“哈哈哈……”
“你说,这是不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