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凡纠结着是先去工地搬两天砖补贴家用，还是再去老钱杂货铺碰碰运气看有没有便宜“玉料”时，他的那部老年机顽强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林凡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喂？是林大师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紧张和疲惫的中年男声，“我……我是开‘好运来’连锁快餐店的王德发，是张清云道长给我的联系方式，他说您……处理一些‘特别’的事情很有一套。”
张清云介绍的？林凡精神一振，立刻坐直了身体，努力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沉稳可靠：“王老板你好，我是林凡。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林大师，救命啊！”王德发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新盘下来准备开分店的那个铺面，它……它不干净啊！这都装修到一半了，工人死活不敢再进去了，说是晚上总能听到小孩哭，还有东西到处乱跑，工具也老是莫名其妙丢失……再这么拖下去，我这点家底都要赔光了！”
小孩哭？东西乱跑？工具丢失？
林凡心里快速盘算着，听起来不像是特别凶恶的类型，更像是某种调皮捣蛋的精怪或者地缚灵？这种业务，理论上正适合他这种“非暴力沟通”流派的选手。
“王老板，你别急，具体情况我需要到现场看一下。”林凡保持着专业口吻，“不过，我们这行有些规矩，出手的话，需要一些……”
“明白！明白！”王德发立刻接话，“费用好说！只要林大师您能帮我解决了这个问题，酬劳一定让您满意！地址我马上发您手机上！”
挂断电话，林凡看着手机上收到的地址和约定时间（明天上午），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生意上门，终于有进账了；另一方面，第一次独立接这种“正规”委托（张清云介绍的勉强算正规吧），心里还有点没底。
“胖子！苏晓！来活了！”他朝屋里喊了一声。
胖子正拿着手机对着界心木各种角度拍照，试图捕捉小白再次显形的瞬间，闻言立刻凑了过来：“啥活？有钱拿不？”
苏晓也从数据海洋中抬起头。
林凡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快餐店闹鬼？小孩哭？”胖子摸着下巴，“听起来像是哪个贪吃小鬼舍不得走？凡哥，这业务咱们熟啊！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苏晓已经调出了“好运来”快餐店那个地址的卫星地图和周边环境数据：“目标地点位于老城区与商业区交界处，前身为一家儿童玩具店，经营不善倒闭。附近无大型墓地或医院，排除强烈负面能量源直接关联。初步推测为低强度灵异现象，可能与残留的儿童意念体或小型精怪有关。”
有了苏晓的数据支持和胖子的盲目乐观（以及经费支持），林凡心里踏实了不少。
“好！那咱们明天上午就去会会这个‘调皮鬼’！”
第二天上午，林凡、胖子和苏晓准时出现在了王德发所说的那家正在装修的快餐店门口。王德发是个身材发福、头顶地中海的中年男人，早就等在门口，一脸焦急。
“林大师！您可算来了！”王德发看到林凡三人（主要是看到林凡那故作高深的表情和胖子手里拎着的一个看起来鼓鼓囊囊、不知道装了啥的包），如同看到了救星。
店铺里面还堆着不少装修材料和工具，地上布满灰尘，空气中弥漫着油漆和板材的味道。
“王老板，把具体情况再说说，尤其是工人听到哭声和看到东西乱跑的位置。”林凡一边说，一边暗中调动界心木的力量感知周围。小白似乎还在沉睡，没什么反应。界心木本身传来的感应也很微弱，说明这里的灵异能量确实不强。
王德发指着店铺角落的一个小房间：“主要是那个准备做储藏室的小房间，还有旁边这块区域。工人说哭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晚上放在外面的工具，第二天早上经常发现被挪了地方，有时候还少了些小零件。”
林凡走到那个小储藏室门口，界心木传来一丝微弱的、带着点“顽皮”意味的波动。他示意胖子和苏晓跟上。
储藏室里堆着些杂物，光线昏暗。
“苏晓，检测能量。”林凡低声道。
苏晓拿出终端扫描：“检测到微弱的、非连续性能量波动，源点位于……左上方墙角。能量特征分析……偏向于‘恶作剧’、‘眷恋’等情绪频谱，强度很低，不具备直接物理攻击能力。”
林凡点了点头，和他感知的差不多。他想了想，决定采取温和策略。
他没有掏出什么符箓法器，而是从胖子的包里（里面装着胖子准备的什么黑狗血、朱砂、桃木剑等传统道具，以及苏晓准备的各种传感器和……一包零食）拿出了那包零食——是几根独立包装的棒棒糖。
胖子：“凡哥？你这是……打算用糖衣炮弹？”
苏晓：“根据行为心理学，投喂可能对具有幼年特征的意识体产生正向诱导。”
林凡没理他们，他剥开一根棒棒糖，放在手心，然后调动界心木那温和、包容的气息，同时将一丝意念传递出去：
“小家伙，别躲了，我们不是来伤害你的。”
“这里马上就要变成吃饭的地方了，吵吵闹闹的，不适合你待着。”
“这根糖很甜，送给你吃。吃完后，我送你去找个更安静、更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界心木的气息如同暖流，缓缓弥漫在小小的储藏室里。
一开始，没有任何反应。
几秒钟后，左上方墙角的那堆杂物后面，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一个淡淡的、约莫三四岁小孩模样的半透明虚影，怯生生地探出了头。它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林凡手中的棒棒糖，又看了看林凡，似乎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善意。
它犹豫了一下，慢慢飘了过来，伸出小手（虚影）想要去拿糖，但又有些害怕。
林凡耐心地举着糖，维持着界心木的安抚气息。
终于，那小鬼的虚影触碰到了棒棒糖。奇异的是，那根实体棒棒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淡、失去了色泽，仿佛里面的“甜味”和某种精华被吸走了一样。而那小鬼的虚影则变得凝实了一点点，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成功了！”胖子压低声音，兴奋道。
苏晓快速记录：“观察到低阶灵体对特定物质（糖果）的能量吸收现象……”
小鬼吃完“糖”，对林凡的戒心明显降低了许多，绕着他飘了一圈，传递出一丝模糊的、带着眷恋和不舍的意念。它似乎以前就在这里（可能是玩具店时期常来的小孩，或者依附于某件玩具的灵），舍不得离开。
林凡继续用意念沟通：“这里已经不是以前的玩具店了，留下来只会吓到别人，对你也不好。我知道有个地方，有很多和你一样的小朋友（指医院底下那些被净化的温和怨念），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他瞎编的），我带你去那里，好不好？”
他描绘（编造）的美好前景似乎打动了小鬼，它犹豫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化作一道微弱的白光，主动投入了林凡手中的界心木。界心木微微一闪，将其容纳了进去。小白似乎被惊动，传递出一丝“来了个新邻居？”的迷糊意念，然后又沉寂下去。
整个过程，平和，顺利，甚至有点……温馨？
王德发在外面看得目瞪口呆，他虽然看不见小鬼，但能看到林凡对空气说话，然后那根棒棒糖就莫名其妙“变质”了，接着林凡就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林……林大师，这就……解决了？”
林凡走出储藏室，拍了拍手，云淡风轻地说：“嗯，一个贪玩的小家伙，已经送走了。以后这里不会再有怪事了。”
王德发将信将疑，但看着林凡那笃定的样子，还是千恩万谢，当场就数了一叠钞票塞给林凡（比林凡预想的还多些），并表示以后店里出了任何“问题”都第一时间找林大师。
拿着到手的第一笔“正规业务”酬劳，林凡心里美滋滋。看来这玄学圈，也不全是骗子，还是有点真业务可以做的嘛！
回去的路上，胖子还在回味：“啧啧，一根棒棒糖就搞定？凡哥，你这成本控制可以啊！下次咱们批发一箱！”
苏晓则若有所思：“能量生命体对甜味能量的偏好……是否具有普遍性？需要更多样本验证。或许可以尝试不同口味的糖果，甚至开发特制‘灵体能量棒’……”
林凡听着伙伴们的议论，看着手里那叠钞票，感觉前途一片光明。
直到他的手机再次响起，又是一个陌生号码，里面传来一个尖利的女声：
“是林凡大师吗？我家别墅最近闹得厉害！不是小孩哭，是特么有个穿红衣服的女鬼天天在客厅吊着晃悠！还抢我遥控器！你能不能现在立刻马上过来？！钱不是问题！”
林凡：“……”
红衣女鬼？抢遥控器？
他看了看手里的钞票，又想了想刚才那温和的小鬼。
感觉这玄学圈的“业务”范围，还真是……层次不齐，挑战与机遇并存啊！
他对胖子说：“胖子，回去把你包里那黑狗血和桃木剑准备好……下次业务，可能得加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