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果然如“收藏家”所预告，“素材”投放频率显着增加。
林凡几人几乎没怎么休息，不是在处理“素材”，就是在去处理“素材”的路上。类型五花八门：有在烂尾楼里模仿恐怖片桥段结果真引来镜中幽魂的网红情侣；有在古玩街淘到附厄运玉佩的倒霉收藏家；甚至还有试图用微波炉给“古曼童”加热的奇葩宅男……
林凡手持无字书，应对方式也越发纯熟。他不再追求一击必杀（事实上也做不到），而是专注于如何用最少的“笔墨”，制造最“有效”的搞笑场面。
他用“言出法随（副作用）”让一个嚣张的厉鬼在放狠话时突然开始打嗝不止；用改良版“尬舞咒”逼得一个喜欢在深夜电梯里吓人的女鬼不得不跳完了整支《天鹅湖》；甚至成功将“百分百被空手接白刃”的效果，短暂地转移到了胖子扔出的一张煎饼上，让一个馋嘴的小鬼抱着煎饼啃了半天才发现不对。
无字书上，各种简化版的光影印记越来越多，旁边的滑稽笑脸也越发稳定。林凡能感觉到，自己与这本书的联系在加深，精神力的消耗虽然依旧存在，但恢复速度似乎快了一点点，对“搞笑规则”的构筑也更有心得。
“我现在感觉自己像个马戏团导演，”林凡在一次“演出”间隙，啃着面包吐槽，“专门负责把恐怖的东西变得滑稽。”
“而且是二十四小时待命的那种。”胖子顶着黑眼圈补充，“胖爷我跟着跑腿，腿都细了。”
苏晓则整理着数据：“根据统计，你处理的‘素材’平均搞笑指数上升了百分之十五，能量利用率提升了百分之八。‘收藏家’的‘投资’似乎在产生回报。”
柳小姐擦拭着法剑，眉头微蹙：“只是，如此频繁的‘投喂’，恐怕并非仅仅为了‘娱乐’。”
她的担忧很快得到了印证。
这天深夜，几人刚回到防空洞准备休息，身份牌突然传来前所未有的**剧烈震动**，甚至发出了低沉的嗡鸣。牌面上浮现出的字迹也带着一种急促感：
**【检测到高价值‘优质素材’已投放至指定坐标。其蕴含的‘戏剧性’与‘可塑性’极高，务必妥善‘处理’，力求‘精品’。——c.】**
后面附上了一个详细的地址——位于市郊的一座废弃疗养院。
“优质素材？”林凡心中一凛，“还指定了坐标？以前可都是让我们自己碰运气。”
“看来‘老板’对之前的‘合格品’不太满足了，开始点菜了。”胖子咂咂嘴。
苏晓调出那座疗养院的资料：“‘安宁疗养院’，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曾发生过大规模病人非正常死亡事件，废弃超过三十年，是本地着名的灵异圣地，之前也有过几起探险者失踪的报道。能量读数……确实异常活跃，远超我们之前处理过的所有地方。”
柳小姐感应了一下方向，神色凝重：“阴煞之气冲天，其中更夹杂着一股极其浓烈的怨毒与疯狂之意。此物……非同小可。”
压力瞬间笼罩下来。之前的“素材”大多弱小或可被取巧，这次的“优质素材”听起来就是个硬茬子，而且“老板”明确要求“精品”。
“能不去吗？”胖子弱弱地问。
林凡看着身份牌上那不容置疑的字迹，苦笑着摇了摇头：“‘老板’亲自下单，还指明了要招牌菜，我们这‘小店’敢不接吗？”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无字书，感受着其中流转的、与自己隐隐共鸣的荒诞力量。
“走吧，”他站起身，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去看看这份‘优质素材’，到底能烹出怎样一道‘大餐’。”
一行人趁着夜色，驱车前往市郊的安宁疗养院。
越是靠近，周围的空气越是阴冷，连虫鸣鸟叫都彻底消失。月光下，那座如同巨大墓碑般的建筑轮廓沉默地矗立在山坡上，破损的窗户像是一只只黑洞洞的眼睛，注视着不请自来的访客。
停好车，走到锈迹斑斑的大门前，一股混合着霉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扑面而来。
“好家伙，这氛围感拉满了。”胖子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苏晓的探测器发出急促的警报声：“内部能量场极度混乱，存在多个高强度灵体反应……等等，有一个反应特别强烈，几乎覆盖了整个主楼！它的波动……很奇怪，充满了扭曲的痛苦和……一种近乎表演欲的执着？”
表演欲？林凡心中一动，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柳小姐拔出法剑，剑身泛起清冷微光：“小心，此地大凶。”
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踏入疗养院的前厅。灰尘厚重，杂物堆积，墙壁上布满了诡异的涂鸦和干涸的、颜色暗沉的污渍。
突然，前厅角落的一台老式收音机，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播放起咿咿呀呀、走调严重的戏曲，在死寂的环境中格外瘆人。
“故……故弄玄虚！”胖子给自己壮胆。
林凡却盯着那收音机，没有轻举妄动。他感觉这更像是一种……“开场铃”。
果然，戏曲声戛然而止。
一个沙哑、癫狂，却又带着某种怪异舞台腔调的声音，在整个前厅回荡起来，仿佛来自四面八方：
“新来的观众吗？欢迎！欢迎来到我的……永恒剧场！”
“我是这里的院长，也是唯一的主演！”
“既然来了，就请好好欣赏……今晚的剧目——《无尽的痛苦》！”
“演出……现在开始！”
话音落下的瞬间，前厅两侧的走廊深处，传来了密密麻麻、蹒跚而行的脚步声，以及低沉的、非人的嘶吼声。
浓郁的怨气如同实质般涌来！
“优质素材”的表演，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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