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纲注意到官家的眼神又看了过来,心中无奈,这两师徒怎么了,一个不理一个的。
最近这几天,官家脾气格外暴躁,太上皇这是撞上了,希望他能撑住吧。
李纲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谢学士啊,你那天进宫究竟说了什么?
马车直接停在紫宸殿门口,一路非常安静,让赵桓心里有些不安。
侍卫直接打开车帘,冷着脸喊道,“请太上皇下车。”
赵桓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赵构呢?让他来迎接朕。”
侍卫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官家有令,宣太上皇紫宸殿觐见。”
赵桓怒骂道,“赵构小儿,安敢如此辱我。”
侍卫静静掀开车帘,看着赵桓发疯。
片刻后,赵桓冷静下来,整理了衣冠后,下了马车。
赵桓勉强维持着所谓的帝王威仪,顶着禁卫们冰冷的眼神,一路走进紫宸殿。
等的都快困了的赵构打了个哈欠,终于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
赵桓咽了咽口水,抬步走进殿内。
朝臣们大多面无表情。
赵构饶有兴致的挑眉,“皇兄,回来了?”
这语气像是再寻常不过,可听到赵桓耳里,就像是自己如丧家之犬般灰溜溜的回来。
赵桓气极,指着龙椅上的赵构,气急败坏,“赵构,朕如今回来了,快将皇位还回来。”
满朝文武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桓。
不是,什么玩意,是什么给了你错觉,你这个把大宋,把汴京抛弃的太上皇,能随意再次坐上皇位,你当我们是死的吗?
你怎么有脸说出这句话的。
官家和将士们誓死才守住汴京,这个时候你来摘桃子了,你脸皮怎么那么厚呢?
“呵。”
寂静的朝堂上突然响起了一声笑声,众人视线寻着声音看去,就看见谢珩一脸笑意,看着赵桓。
赵桓脸上的猖狂之色收了起来,“谢,谢学士。”
赵构看了看赵桓,又看了眼谢珩。
先生好像也教过赵桓吧,按照先生的脾气,赵桓惨了。
在赵桓惊恐的眼神中,谢珩从袖子里抽出那根令人熟悉的教鞭。
赵桓连连后退。
谢珩冷声道,“站那。”
赵桓双腿颤抖,不敢在后退。
不止赵桓,朝臣也不敢乱动了。
谢珩一手拿着教鞭,面色冷肃,快步走到赵桓面前,“伸手。”
赵桓颤抖着伸出右手。
“啊。”
谢珩打一下,众大臣就浑身颤抖一下。
听着赵桓的惨叫,赵构眉眼弯弯,怎么感觉那么顺耳呢?
李纲看着那肿的老高的手掌,心里竖起大拇指,没看见那些老学究都不敢站出来了吗?
高,这招真是高啊,这下,看谁敢支持太上皇复位。
谢珩皱眉,“换手。”
赵桓涕泗横流,狼狈的抹着眼泪,“谢,谢学士,不是只打右手吗?”
谢珩冷哼一声,“右手也没用了,伸出来。”
“啪。”
赵构遮住眼睛,不忍再看。
打完后,气也出了,谢珩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赵桓哽咽道,“皇位本来就是我的。”
谢珩斜眼看了赵桓一眼,扬了扬教鞭。
赵桓手哆嗦了一下,急忙说道,“是朕传位给九弟的,九弟就是大宋的官家,我不配。”
谢珩满意的点头。
“不要作妖,否则,你知道。”,赵桓立马乖乖点头。
谢珩冷眼看了人群中的几个人,被扫视到的几人噤若寒蝉,连忙掐灭了自己的小心思。
谢珩把教鞭塞回到袖子里,站到原位置。
李纲暗中朝谢珩竖起了大拇指,人群中和谢珩相熟的人心中咋舌。
原来谢兄/先生是这么教导皇子的啊。
赵构笑眯眯的挥了挥手,“快,送太上皇下去修养,务必要 好 好 照顾太上皇。”
侍卫会意,“是,官家。”
赵桓流着泪,吹着红肿的火辣辣的手掌,被带了下去。
赵构轻咳一声,“众位卿家,可有本启奏?”
李纲出列,“陛下,金国传来消息,愿赎回金军并赔付,但燕地七州他们不同意交还。”
赵构眼神慢慢冷了下来,“那就打,把燕云十六州打回来。”
不少人站出来反对,“官家,金军南下,造成的损失不计其数,更何况,此时,西夏虎视眈眈,我们不宜再开战啊。”
“是啊,官家,此时宜休养生息,以待来日啊。”
“请官家三思。”
赵构冷笑,“金国国内战力衰竭,此时,正是夺回燕云十六州的好时机,至于西夏,命陕西路的禁军北上,防范西夏,同时派使臣前往西夏,瓦解金国和西夏的联盟。”
赵构说完后,下意识的看了谢珩一眼,见先生没反驳,才放下心来。
众人心里一琢磨,是个好主意,打就完了。
种师道心里无奈,看来他又得行军了,跑来跑去,一场仗没打,这次要是西夏南下,正好可以狠狠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有人不经意间说∶“谢学士有什么想法?”
谢珩琢磨片刻,“其实,我们大可让金国直接归还燕云十六州,然后屯兵边境。”
有人直接问道,“那他们会归还燕云十六州吗?”
谢珩无语,“当然不会,但此时,我们直接出军,夺下一两州,金国为保下其他地方,定会妥协,这时,我们顺理成章再次提及只需他们交还燕地七州即可。”
“这样一来,战线既不用拉的太长,也能少些伤亡。”
赵构眼神一亮,觉得自己得添油加醋一番,“李相公,再给金国书写国书,就说朕十分生气,朕受完颜宗望如此大辱,朕的百姓颗粒无收,他们竟然连这么点要求都不答应。
让他们直接归还燕云十六州,不答应,就开战。”
李纲嘴角抽搐,这师徒俩,真像,“是,陛下。”
下朝后,不少人下意识远离谢珩,谢珩也不在意,正和高登等人一起说话。
王景小声的说道, “谢兄,厉害,幸亏你今日来了这么一手,要不那位……”
高登也赞同点头,“不过没想到的是,那位也那么怕谢兄。”
王景哈哈一笑,“高兄入朝晚,有所不知,谢兄曾经教导过那位,大概是心有所感吧。”
高登一愣,心有所感是这么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