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谷冲天的火光,如同砸入四国联军心脏的一记重锤,不仅焚毁了南楚的粮草,更彻底焚毁了联军本就脆弱的联盟纽带。
粮草被毁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在联军各营中飞速传播。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南楚士兵人心惶惶,担忧接下来的口粮和退路;北狄主帅暴跳如雷,指责南楚看守不力,断送了大战局;西戎和东夷则开始暗自盘算,继续打下去,自己还能分到多少好处,是否值得将本就不多的家底赔在这里。
联军大营彻夜喧嚣,不是备战的热烈,而是争吵与猜忌的混乱。南楚主帅与北狄主帅几乎在军帐内拔剑相向,西戎和东夷的将领则冷眼旁观,各自打着保存实力的主意。
与此同时,大靖军营却是一片肃杀与昂扬并存的景象。萧玦立于点将台上,玄色铠甲在火把映照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他目光扫过台下士气如虹的将士,声音沉稳而有力,穿透夜色:
“将士们!敌军粮草已断,军心已乱!彼时乌云压城,今日曙光已现!四国欺我大靖,犯我疆土,屠我同胞,此仇此恨,今日当报!随本王,踏破敌营,扬我国威!”
“踏破敌营!扬我国威!”
“追随王爷!杀!”
山呼海啸般的回应震彻云霄,积压已久的战意和仇恨在此刻被彻底点燃。
萧玦用兵,向来善于捕捉战机。联军内部矛盾激化、士气跌至谷底的此刻,正是发动总攻的最佳时机。他不再给对方任何喘息和重整的机会。
总攻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发起。大靖军队如同精心打磨过的战争机器,按照萧玦的部署,分成数股钢铁洪流,从不同方向对混乱的联军大营发起了致命冲击。
萧玦亲率中央主力,如同锋矢之首,直插联军核心区域。他所过之处,剑气如虹,无人能挡一合之将。凌薇改良的连弩在先锋部队中发挥了巨大作用,密集的箭雨压制得联军抬不起头。而曾在鹰嘴涧立下奇功的“破袭营”,再次化身暗夜死神,凭借着小队突击和精准爆破,在联军内部制造着更大的混乱,专门破坏指挥系统和救援通道。
凌薇虽未直接冲锋陷阵,但她坐镇后方临时设立的战地医营,统筹全局。她提前将更多军医和助手分派到各先锋部队后方,建立起了前伸的急救点,确保伤员能在最短时间内得到处理。她带来的消毒、缝合、消炎理念,在此刻挽救了无数原本必死的生命。前线的士兵们知道,即使受伤,身后也有郡主和她的医营作为坚实后盾,因此冲锋起来更加悍不畏死。
战场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失去统一指挥、军心涣散、又面临断粮危机的联军,在大靖军有组织的猛烈打击下,彻底失去了抵抗意志。北狄骑兵试图发起反冲锋,却被大靖军早已准备好的、结合了凌薇建议的陷马坑和绊索战术打得人仰马翻。南楚步兵更是溃不成军,争相逃命。
西戎和东夷的军队见大势已去,最先开始溃逃,根本不顾盟友死活。
兵败如山倒。四国联军的营盘被接连攻破,旗帜被踩踏在地,士兵丢盔弃甲,漫山遍野都是逃亡的身影。萧玦指挥大军乘胜追击,扩大战果,一路收复失地,将联军残部彻底驱逐出大靖国境。
捷报如同雪片般飞向京城,飞向大靖的每一个角落。
“摄政王殿下于北境大破四国联军,焚其粮草,溃其百万师!”
“北狄主力遭重创,南楚精锐十不存一,西戎东夷望风而逃!”
“边疆之危已解,大靖国威赫赫!”
消息传开,举国欢腾。从边境城镇到京城腹地,百姓们奔走相告,敲锣打鼓,庆祝这来之不易的巨大胜利。茶馆酒肆中,说书人将这场战役编成段子,口若悬河,尤其是摄政王萧玦的英明神武、用兵如神,以及靖安郡主凌薇的奇谋妙计、仁心仁术,被描绘得淋漓尽致。
经此一役,萧玦在军中的威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他不仅是战功赫赫的摄政王,更是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国家柱石。将士们对他奉若神明,民间对他的拥护之声亦如潮水般汹涌。甚至连朝堂之上,那些曾经对他手握重权颇有微词的文官集团,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若非萧玦,大靖恐已危矣。他的声望,已然超越了龙椅之上那位日渐衰老、在此次国难中并未展现出太多决断力的皇帝。
历史的车轮,似乎正朝着某个既定的方向,缓缓而坚定地前行。而萧玦,正站在这个风口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