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陈总做的?”车里,盛琪问。
陈潇不确定,“他应该不知道吧,我没告诉他。”
陈非白不爱多管闲事,三年来,对自己的关心也是屈指可数。
要不然,她也不用拿旺财吓唬老女人,直接告状,让孙管家滚蛋,岂不是省事?
“如果是,他真的很在意你。”
盛琪正色道,“刚回国,百忙之中,还要帮你教训出言不逊的人,这样事无巨细地关注你,即便是一般男人,也不一定能做到。”
这番话,在陈潇心里造成不可忽视的震动。
是,她不否认自己在陈非白心里有位置。
但那个分量,从不敢轻易定义。
那个人总是对她忽冷忽热,阴晴不定,不去期待更多,含糊过去,是害怕失望,自作多情。
但这一次回来,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短短几天时间,彼此之间的波动,打破长达三年的平静。
陈潇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自己的主动出击,改变了这一切。
还是陈非白对自己,有了别的意思。
繁复的思绪打了结,下午逛街的时候,一整个心不在焉。
进了一家奢侈品店,也是兴致缺缺。
店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顶级SA升上来的,那双眼睛就是丈量的尺,能精准锁定顾客信息,判定价值。
她一眼就看出陈潇身上的衣服,不是普通品牌。
笑着夸奖陈潇有品位,之后屡次不着痕迹地恭维奉承,让盛琪很好奇对方这样的态度从何而来。
明明自己的穿着更贵,并且很有大牌辨识度,那是她上周从姐姐的衣柜里,顺来的香家季节限定。
而陈潇的衣服,明显普通了许多,一般人看见,也只会觉得是一件款式好看的卫衣。
按道理说,这个店长不至于这么不识货。
“你好像很喜欢我朋友的衣服?”盛琪直白地问。
店长点头,有点羡慕地说,“Karl大师的设计,每年都是少量发售,一般人再喜欢也是望尘莫及。”
盛琪听过这个设计师的名字,但他的图纸从来不公开,衣服的每一个款式都是孤品,能穿得起的人,都是不为炫富的真贵族。
连自己都不太清楚,这人是如何认出来的?
店长笑着解释说,她曾经去国外学习的时候,有幸见过Karl大师的徒弟。
对方说,他师傅的每一个作品里,都会有一个三角形。
那是Karl独有的防伪标识,用一种非常独特的手法刺绣,无人能模仿。
盛琪扭头仔细观察,果然,帽子的边沿,有店长说的那个图案。
不显眼,但看得出来,非常精致。
没有人养一个宠物,会这般花心思的。
陈潇的心彻底乱了,这几年对方送的东西,只有一些价值不菲的珠宝。
还大多数是慈善拍卖会的战利品,不是特意挑选的礼物。
而且只享有佩戴权,不能卖掉变现。
因为她的身份证在陈非白那里,也没有发票和赠与协议,证明不了合法来源。
衣服她没有特别关注过,反正定期有人送来。
大品牌她几乎都认识,但家里的那些没有吊牌,只觉得穿着很舒服,知道是材质不错的东西,但没想到…
陈潇一直以为,自己是每个月两万块的廉价宠爱。
可现在却有人说,他对你上心到,连衣服都是精心准备,有钱难买的限量高定。
情绪像沸腾的岩浆,急需找到出口。
将盛琪送回家后,等不及打电话,就直接就将车子开去了cw总部。
她只想问问,为什么做这些事,却从来不说。
……
星曜娱乐、云顶酒店、百盛金融……都是cw旗下公司。
陈潇不了解陈非白的事业版图,从前她以为的公司,是一层独立办公楼。
直到第一次见到cw大厦之后,才知道,这样的规格,叫集团。
那瞬间,陈潇忽然觉得自己很渺小。
虽然她不自卑,但也迷茫过,不知道何德何能,可以妄想这样一个男人。
这也是三年来,按兵不动的原因之一。
车子停在门口,钥匙丢给保安,风风火火走进电动玻璃门,前台恭敬地叫她,“潇小姐。”
直奔专属电梯而去,此时,旁边的电梯门正好打开,走出来两个人。
为首的中年男人,陈潇不陌生,她见过的,是梁启山。
匆匆对视,男人的表情毫无波动,像是没将她这么一个“小玩意儿”放在眼里。
但眼神却透着森冷寒意。
那是游走在黑色地带时间长了,对生命的漠视与麻木。
陈潇知道,如果没有陈非白,自己可能会消失的无声无息。
但她什么都不怕。
因为相信,哥哥会保护她。
电梯上升的那瞬间,心跳也在跟着加速。
顶楼的布局,像迷宫,中央是透明玻璃顶,被阳光穿透,陈潇经过的时候,有一瞬间晃眼。
“陈潇?”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闻声望过去,梁诗媛从陈非白办公室的方向走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陈潇冷着脸问。
对方瞥了一眼她手上的表,像是毫不在乎般笑着回答,“爸爸刚刚过来和非白哥哥谈工作,我太无聊了,就在休息室里待了一会儿。”
休息室,这一层,只有陈非白的办公室有。
还叫他哥哥…
拳头攥紧,骨节作响。
去他妈的哥哥!
真想撕烂她的嘴啊,谁懂?
仅剩不多的理智,不足够陈潇冷静。
可她爸爸是梁启山。
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担心给陈非白惹麻烦,最后只能按压下情绪,一声不吭地往目的地而去。
但对方偏偏不肯见好就收,喊了一声“陈潇”,让她留步。
然后端着正宫的姿态走到她跟前,轻声在耳边挑衅,“这男人嘛,都喜欢养一些小猫小狗在身边,当做消遣。你放心,我不是那么心胸狭窄的女人,只要你乖乖听话,陈家不缺你那一份餐食。”
这几年背后嘲讽陈潇是宠物的人很多,这两天更离谱,各个都敢蹬鼻子上脸,贴面开大。
真当她是泥捏的,没脾气吗?
陈潇笑了一声,“这么说…我还要感谢梁小姐了?”
不退反进,一米七的身高,穿平底鞋,也依旧气势逼人,漂亮的眼眸美得很有攻击性。
“不必……”客气…
“啪——!”
话没说完,就被迎面而来的耳光打断。
陈潇动了动震麻的手,指尖点在梁诗媛的肩头,嚣张至极地说,“这些话,等你嫁进陈家再说,来得及!”
刚刚那一下,比昨天打顾云若的时候,还要用力。
一回生,二回熟,以前没发现,打人这件事,能这么爽快。
退一步从来不会海阔天空,只会得寸进尺。
是很冲动,但陈潇不后悔。
从她看见陈非白的手出现在梁诗媛的朋友圈开始,就已经想这么做了。
今天不仅出现在顶楼,还不知廉耻地叫他哥哥…
凡事可一不可再。
在陈非白的地盘,若是能忍下这口气,她就不叫陈潇。
反正不论结局如何,对方都不可能放过自己。
那不如趁现在,有仇当场报,也算痛快。
梁诗媛捂着脸,没有还手。
陈潇看见她眼眸中有种莫名的得逞,不等疑惑,就听见对方冲自己身后,娇弱地喊了一声,“陈非白。”
“………”
呵…
陈潇真想笑。
这梁家大小姐莫不是短剧看多了,竟学起了绿茶的手段。
只不过段位太低,茶艺垃圾,实在是出戏的很。
陈潇没有转过身,也不关心身后的男人是个什么表情。
不仅不收敛,反而更加盛气凌人地问对方,“你怎么不叫非白哥哥了?”
“我……”梁诗媛眨眨眼睛,表演不知所措。
“潇潇!”陈非白沉声喊了她的名字,已然不悦。
‘散装绿茶’很得意,盯着陈潇看,像是在昭告她的胜利。
忽然间陈潇什么都不想问了,大约是伤了心,会错意。
就刚刚陈非白的那个语气,她同样以为,是责怪自己动手的意思。
没有搭理身后的金主,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梁诗媛说,“我不道歉,你若是不服气,就打回来。”
恃宠生娇,跋扈无理。
这是在逼陈非白做选择了。
今天梁诗媛的巴掌,只要能落在陈潇脸上。
那就证明,她像最近谣传的那样,要被抛弃了。
反之…就是心肝宝贝。
敢这般得罪梁家的小姐,说到底还不是仗着有人纵容,否则,怎敢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