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没有人在书院读书,苏荷对书院的费用一无所知。
她心里暗自惊叹,两千钱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而且,读书还需要时常购买笔墨纸砚等物品,这无疑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这样看来,古代读书所需的费用确实不是一般人家能够负担得起的。
但是二两银子对于刘家来说,应该也并非难以承受。
那么,刘致远为何会突然不想再继续求学了呢?
正当苏荷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刘漫兮的下一句话让她瞬间恍然大悟,心中的谜团也随之解开。
只见刘漫兮满脸愁容,忧心忡忡地问刘致远:“可是二哥,曾夫子不肯给你写举荐信,这可如何是好啊?”
刘致远听到此话,眼神异常坚定地回答:“你不必担忧,即便是要我跪地乞求他,我也一定会去做的!”
至此,苏荷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关键所在,原来问题的根源就出在县城书院的夫子身上。
“刘公子,这位曾夫子为何不愿给你写举荐信?”苏荷不禁插话问道。
在大乾国,学子们若想进入书院求学,必须要有身份显赫之人的举荐,书院才会予以接纳。
而像刘致远这样,已经在县城书院学习了很长时间的学生,更是需要得到教授他的夫子的举荐信,其他书院才会考虑接收他转院就读。
刘致远无奈地叹息一声,解释道:“曾夫子自从我入学以来,一直对我关怀备至、悉心教导,他大概也是舍不得我转去其他书院吧。”
“只是,县城的书院与府城的明德书院相比,确实存在一定的差距。我也不是有意要伤夫子的心,只是我若想学业上更进一步,县城的书院已不适合我。”
“刘公子在读书方面颇具天赋,如果你能够在科举考试中取得更好的成绩,对于书院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毕竟,书院的声誉也会因此得到提升。
县城的书院自然不希望他离开。
苏荷对于这一点还是能够理解的。
但刘致远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他反驳道:“苏姑娘,你可能误会曾夫子了。名声对于夫子来说,不过是些虚名而已。夫子真正担心的是,我到了明德书院后,那里的夫子会因为我来自小地方而轻视我,不会以真心对待我。”
苏荷听了这番话,不禁感到有些困惑。
她甚至开始怀疑刘致远是否被他的夫子洗脑了,因为这种说法实在有些牵强。
正当苏荷想要指出其中的不合理之处时,林悦的声音突然传来:“你的夫子若是真的为了你好,又怎么会摆出一副为你好的样子,让你留在这小县城的书院呢?他难道不应该为你的前程着想吗?小县城的书院怎么能比得上府城的书院呢?”
三人侧眸,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门口。
只见林悦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
刘致远听到林悦的话后,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林悦的观点,但一时之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林悦注意到了刘致远的反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笑容中既没有嘲讽,也没有轻视,只是一种淡淡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苏荷见气氛有些尴尬,她开口问林悦,“你将钱姑娘的伴手礼送过去了吗?”
苏荷应吴婉丽的要求,给前来参加庆生宴的宾客们都准备了伴手礼。
然而,吴婉丽的好友钱姑娘在临走时却忘记了带走自己的伴手礼。
林悦知道后便主动提出要帮钱姑娘把伴手礼送过去。
林悦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
苏荷向林悦介绍了刘致远,又讲述了刘致远想要转书院,但是夫子却不肯给他写举荐信的事。
刘致远连忙起身,向林悦行礼。
林悦见状,也微笑着回了个礼。
刘致远并没有因为林悦刚才的话而生气,他依然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态度,辩解道:“林姑娘,那是你不了解曾夫子,夫子他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林悦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她轻声说道:“我虽不了解你的夫子,但我了解人性。”
想当初,她就是被朱友旺那张口闭口“为你好”的花言巧语所蒙蔽,才会在罗刹教虚度了五年多的大好青春岁月。
苏荷眼见着林悦和刘致远两人各执一词,谁也无法说服对方,于是提议道:“林悦啊,我看这样吧,刘公子家中并无长辈,正好趁着他们休沐的时间,你不妨明日陪刘公子一同去拜访一下他的夫子。倘若能请得曾夫子为刘公子写下一封举荐信,那就再好不过了!”
林悦闻言,面露难色,犹豫地说道:“可是我……”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一旁的刘漫兮便撒娇似的摇了摇林悦的胳膊:“林悦姐,你就帮帮我二哥吧!”
林悦本不想掺和这闲事,毕竟她与刘致远今日不过是初次相识,实在没有必要陪着他去验证一个在她看来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然而,当她看到刘漫兮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忽闪忽闪地望着自己,满脸祈求时,林悦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最终,林悦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既然如此,我就随刘公子去一趟吧。”
“多谢林姑娘!”刘致远连忙拱手道谢。
“谢谢林悦姐!”刘漫兮也喜笑颜开地跟着道谢。
第二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聚福斋后院的屋子里,苏荷正与账房总管楚乔远商议着驻唱餐吧的事宜。
自从秦岭来了之后,他占用了原本属于苏荷的房间,于是苏荷只好另寻一间屋子作为办公之用。
此刻,两人正埋头核算着开设铺子所需的成本,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苏荷和楚乔远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只见林悦满脸怒容地冲了进来,她的身后紧跟着一脸沮丧的刘致远。
“刘致远!”林悦猛地转过身,对着刘致远大吼道,“要不是看在漫兮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管你这破事呢!你倒好,还把我给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