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剖宫产手术这个陌生词汇,蔺辰逍有些茫然失措。
要知道他行医这么多年来,虽然见识广博、经验丰富,但像这样闻所未闻的新鲜词汇还是头一次听到!
“剖宫产手术?那是什么?”蔺辰逍一脸茫然地问道。
“就是你先用针灸让小英子昏睡过去,然后用手术刀剖开她的腹部,把孩子取出来之后,再将伤口缝好。”
苏荷当年生瑶瑶时是顺产,所以对于剖宫产手术,她自己也没有深入、全面的了解。
蔺辰逍不仅精通针灸,还有着极为丰富的行医经验,可以说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了。
当苏荷说出这番话时,蔺辰逍仿佛发现了一片新大陆一般,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在此之前,他根本就没有想到竟然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帮助那些即将临盆的产妇顺利产下孩子。
此时的蔺辰逍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他已经完全被这个新奇而伟大的想法所吸引住了。
毫无疑问,这绝对算得上是医学的重大变革!
身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大夫,他非常清楚,如果能够成功掌握这种技术,那将会给无数面临难产的孕妇带来福音。
若是采用这种方法接生,无论是产妇还是新生儿存活下来的概率都会大幅度提高。
然而,面对如此诱人的前景,蔺辰逍却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真的有能力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吗?
尽管内心充满了渴望与期待,但仅剩的一丝理智仍然不断告诫着他:现在可不是盲目尝试的时候……
那可是两条鲜活的生命啊!
这些手术刀,他都是生平头一次见到!
面对如此陌生的器械,蔺辰逍心中实在没什么把握。
万一不小心伤到了产妇或是腹中的胎儿可如何是好?
但小英子目前的状况已是万分危急,如果再不及时采取任何救治手段,恐怕真的会落得个一尸两命的悲惨下场。
一时间,蔺辰逍感觉自己仿佛被夹在了两块巨石之间,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蔺老? 苏荷见蔺辰逍的神情复杂多变——时而欣喜若狂,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又满脸肃穆凝重。
她心知肚明蔺辰逍此刻正处于内心激烈挣扎的状态当中。
但是事不宜迟,她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问道:您能做这手术吗?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蔺辰逍总算拿定了主意:荷丫头啊,依老夫之见,要不你先让那位稳婆再试试看。同时再让照影去将凌尘接过来。等凌尘来了以后,咱们师徒再好好商量商量这手术该怎么做才妥当。
虽说凌尘只是我的徒儿,但其实他对于刮骨疗伤等一直抱有浓厚的兴趣。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他就喜欢找些小动物来当作试验品练习。”
“如果要动用这些手术刀做手术的话,凌尘显然比我更适合一些!而且只要我俩相互协作,默契配合,相信一定能够成功的!
听到蔺辰逍应下,苏荷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来,长舒了一口气:“蔺老,那就有劳您了。我这就派照影去把慕大哥接过来,在此期间,你可以先用手术刀练练手,找找感觉。”
说完,她转头看向一旁的林悦,轻声嘱咐道,“林悦,麻烦你留在外面照顾一下雪花,别让孩子吓到了。我先进屋去看看小英子的情况。”
林悦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默默地点了点头。
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耽搁。
苏荷当机立断,立刻唤来照影,吩咐他赶紧回家去将慕凌尘请来。
院子里的雪花早已哭得稀里哗啦,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祈求上苍保佑自己的娘亲和妹妹平平安安。
苏荷心疼地抚摸着雪花的头发,安慰了几句后,便走进了小英子的房间。
一进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正在忙活的张婆子见到苏荷突然闯进来,不禁失声惊叫起来:“哎呀呀,苏姑娘,你怎么能进到这种地方呢?这儿可是污秽之地,而且你还未成亲,可不能看这些!”
站在一旁的王秋菊也跟着附和:“就是,姑娘,你要是被吓到了,我们可担待不起呀!”
两人焦急万分,恨不得立刻将苏荷推出门外。
然而,面对她们的劝阻,苏荷却毫不在意,坚定地摇了摇头,“没关系的,现在救人要紧!其他事情都不重要。”
话音未落,她已经快步走到了小英子旁,紧紧握住她的手。
小英子,是我,我来陪你了! 苏荷焦急地对着小英子喊道。
似乎是听到了苏荷的声音,原本有些混沌不清的小英子逐渐恢复了神智和清醒。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苏荷,虚弱地问道:苏荷,你……你怎么会进到这里来? 这里不合适你待。
尽管身体已近极限,小英子仍然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朝着苏荷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离开。
她实在不愿意让自己的好友看到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
苏荷并没有听小英子的话,反而紧握住她的手,柔声细语地宽慰道:别担心,我哪儿也不去,就守在你身边。不要害怕,只要有我在,你一定能够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
这番话令小英子感动不已。
泪水模糊了双眼,她努力克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
苏荷轻轻擦拭着小英子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珠,并时不时低声为她加油鼓劲:坚持一下,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此时此刻的小英子正遭受着难以言喻的剧痛折磨,豆大的汗珠从她苍白的脸颊滑落,浸湿了枕巾。
但即便如此痛苦难耐,她依然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量回应着苏荷。
同时,她牢牢抓住苏荷的手,好像生怕一松手对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对她而言,此刻的苏荷宛如一根救命稻草般重要。
张婆子见此情景,长长地舒出一口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