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芝之前加入了学校的演讲协会。这次协会组织了一场秋游,沈芝也被邀请参加了。
不出所料,她在人群里看到了吴小月,当初她为了接近沈芝,也加入了演讲协会。
她笑着和沈芝打招呼,完全看不出两人上次不欢而散。她忙前忙后地帮沈芝拿水壶递食物,热情地不行。
“沈芝姐,以前是我不懂事,我只是太想和你们做朋友了,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一次。”吴小月满脸诚恳地看着沈芝。
沈芝笑了笑,点点头,“我也不好,说话太直,你不要介意。”
吴小月开心地搂住沈芝的手臂,“那我们就重归于好了。”
沈芝眼眸闪了闪,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周进,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沈芝姐,天气热,你喝点水吧!”吴小月笑容甜美,把水壶递了过去。
沈芝心中冷笑,接过水壶假装喝了几口。没一会便故意扶住额头,“我有点头晕……”
吴小月立刻“关切”地扶住她:“你是不是太累了?我扶你去休息吧!”她把“昏迷”的沈芝扶进提前准备好的房间,周进早已经等在里面,手里还拿着相机。
“快点!拍完照我们就走!”吴小月催促道。
“急什么?我给她用的可是进口药,她得昏迷好几小时呢。”周进贪婪地看着沈芝,“让我玩一会儿。”
吴小月原本想速战速决,听到他这么说,也不再催他,面上露出一丝恶毒,“那你好好玩,多拍几张照,不怕她以后不听你的话。”
周进笑着将手伸向沈芝的衣扣。
突然“砰”的一声,房门被踹开,林知远从外面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周雪和警察。
吴小月和周进脸色瞬间惨白。
原来,赵兰无意间听到周进和吴小月的计划,将它告诉了沈芝。
两人自从王丽丽那事后一直关系淡淡的,赵兰一直后悔自己在好友被污蔑时,没有勇敢地站出来支持她。
她把这件事情和丈夫说了,原本猜他可能会训斥自己没有骨气,屈服于王丽丽的家世背景,不敢为好友发声;或者也可能安慰她,认为她选择明哲保身是人之常情,她没有错。
但他都没有,他只是默默地和她讲了一件往事。
那年他们一起下乡的女知青里,有个漂亮小姑娘差点被支书家的儿子欺负了,但当时大到招工回城的名额,小到农活分配,工分评定都由支书说了算,大家都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也没有真得被欺负了,何况这种事情其他地方也屡见不鲜,闹开了又如何呢?大多都没有受到应有的处罚,甚至有些领导还会颠倒是非,包庇纵容,最后反而是受害的知青被打击报复。
但赵兰不管这些,她只是询问那姑娘想不想去举报,怕不怕到时候被打击报复,等那小姑娘坚定地说她要去举报时,赵兰便义无反顾地站在了她那边,大队里不管,她就去公社反应,公社不管,她就去县里反应,县里敷衍她就去省城,再不行她都准备去京里告状了。
那时的赵兰就像一个小太阳,不惧任何魑魅魍魉,面对威逼利诱,她丝毫不动摇,坚持要为那个小姑娘讨回一个公道。
他就是那时被她吸引的,他想不通这么娇小的一个女孩,怎么有这么大的勇气和毅力,让他们这些男人都自惭形秽。
事实证明她的坚持是有意义的,当举报信到达省里时,恰逢中央下达要严厉查处此类事件,确保知青上山下乡工作顺利进行。
也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省里召开了“保护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坚决打击违法犯罪活动”的会议,要求各级政府单位成立领导小组,严厉处置此类行为。
县里再不敢敷衍,很快大队支书儿子因强奸罪被判刑,支书和其他一些不闻不问,包庇纵容的领导也被严厉查处。
赵兰听完丈夫的话,突然豁然开朗。面对强权,是应该坚持正义还是明哲保身,其实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完全看个人的坚持和信仰。
她其实依然是当年那个赵兰,不然她不会因为这件事辗转反侧,不会不断安慰自己没错,来抵抗内心的羞愧和不安。
她想她知道以后应该怎么做了,遵循自己的内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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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芝也发现了吴小月和周进有来往,虽然不清楚两人有什么谋划,但也知道这两个满肚子坏水的人凑一起准没好事,心中暗暗警惕。
从赵兰那知道他们的谋划后,她决定将计就计。
她联系了周雪,又从沈援朝那借了几个人,埋伏在隔壁,就准备人赃并获。对于这种送上门的功劳,沈援朝的手下也很乐意配合。
警察从吴小月的包里搜出来剩余药粉,又有沈芝刚刚偷偷录下的录音,罪证确凿,两人面如死灰,当场被拷走。
事情结束后,林知远一把将沈芝拉入怀里,手臂勒得她生疼。
“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他的声音低沉压抑,带着一丝害怕,“万一他们带的不是迷药,是毒药呢?万一警察没及时救下你呢?”
沈芝自知理亏,小声辩解:“我提前让周姐盯着了,而且我根本没有喝那壶水。”
林知远咬牙切齿,深吸一口气:“沈芝,你下次再敢拿自己做诱饵……”
“没有下次,绝对没有!”沈芝赶紧举手发誓,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气……”
林知远看了她几秒,无奈叹了口气,狠狠揉了揉她的头发:“再有下次,我就把你锁家里,哪里都不让你去!”
沈芝偷笑,见林知远眼神不善,忙乖巧点头。
肃穆的法庭上,法官敲下法槌,冰冷的宣布对吴小月和周进的判决。
吴小月因教唆和协同犯罪,被判有期徒刑三年,周进因为强奸未遂和下药迷奸,被判有期徒刑五年。两人瘫软在被告席上,脸色惨白如纸。
吴小月浑身发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她死死抓住栏杆不放,“法官,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放过我这一次吧……”她的哭嚎声在法庭内回荡,但只换来法警无情的手铐,两人一左一右架起她往外走,她拼命挣扎,鞋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周进满脸呆滞,当他听到“五年”时,突然崩溃了。他疯狂挣扎扑向法官:“法官,不关我的事,是她蛊惑我的,都是她的主意!”法警看他情绪激动,直接用手铐将他的手拷在了背后,将他按在被告席上。
他死死挣扎,对着旁听席撕心裂肺的哭喊,“爸、妈,救我!”他父母心如死灰地瘫坐在座位上,他父亲因为涉嫌走私罪同样被立案调查,周进手里的进口迷药就是从父亲那拿到的,他父亲早已自身难保。
吴小月和周进上了同一辆囚车、
“都怪你!”吴小月猛地撞向周进,“要不是你色胆包天非要碰她,我们根本不会被判这么重!”
周进不甘示弱,起身撞了回去,“贱人,要不是你怂恿我,我根本不会去碰她。”
押送的警察拿出警棍拦在两人中间:“都给我老实点!”
两人顿时噤若寒蝉,老实的缩在角落,不敢再出声。
囚车经过学校大门时,两人隔着铁栅栏死死的看着校门,眼中闪过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