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钧在赵家村安定下来后,便开始计划着接近赵大山一家。
这日中午,他提前隐在赵大山回家的路上,待赵大山走近时,林珩钧指尖微弹,一颗小石子带着内劲破空而去,精准地打在赵大山小腿的穴道上。
哎哟!赵大山只觉得右腿一麻,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重重摔在地上。
我的腿!救命啊!他疼得龇牙咧嘴,试图爬起来却使不上力。
林珩钧装作恰好路过的样子,快步从树后转出,关切地上前:这位老伯,您这是怎么了?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搀扶赵大山。
赵大山疼得额头冒汗,指着右腿道:不知怎的,这腿突然就麻了,疼得厉害,站都站不住……
那我送您回家吧。林珩钧说着,不由分说地将赵大山背了起来,您指路。
赵大山伏在林珩钧背上,连声道谢:真是麻烦你了,后生。老夫姓赵,家住村西头。不知后生怎么称呼?
晚辈王珩,刚回村认亲不久。林珩钧稳步走着,语气谦和。
到了赵家院子门口,曲氏正在院里乘凉,见丈夫被人背回来,吓得立马跑过来: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
赵大山忙解释:不小心摔了一跤,多亏这位王珩侄儿路过帮忙。
曲氏谢过林珩钧后,立刻扭头朝屋里尖声喊道:李月容!小娼妇死哪去了?还不快去请大夫!
李月容闻声从厨房跑出来,手上还沾着水珠,看到林珩钧时明显一愣。
林珩钧对她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赵大娘不必麻烦。林珩钧出声阻止,晚辈走南闯北,略懂些推拿正骨的手法,不如先让我给赵大伯看看?若是不成再请大夫不迟。
赵大山夫妇对视一眼,连忙答应:那就有劳贤侄了。
林珩钧将赵大山扶到椅子上坐下,挽起他的裤腿,在几个穴道上不轻不重地按揉了几下。赵大山只觉得一股暖流流过,疼痛顿时减轻了大半。
神了!真神了!赵大山活动了下腿脚,惊喜道,不疼了!居然能走了!
他试着在地上走了几步,虽然还有点酸麻,但已无大碍。
曲氏也喜出望外:王珩侄儿真是好本事!老头子,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这是自然!赵大山热情地拉着林珩钧的手,贤侄一定要留下来吃顿便饭!
林珩钧顺势应下:那就叨扰了。
曲氏从柜子里取出锁着的食材,交给李月容,压低声音吩咐:多做几个菜,别小家子气。
转头又堆起笑脸对林珩钧说:侄儿稍坐,饭菜马上就好。
李月容在厨房里忙碌,林珩钧透过门帘缝隙,看见她单薄的身影在灶台前熟练地忙碌着,心中阵阵发紧。
饭菜很快上桌,格外的丰盛,红烧肉、炒鸡蛋、腊肉炖山笋,还有一盆红薯饭。
赵大山热情地给林珩钧夹菜:侄儿多吃点,别客气。
林珩钧注意到曲氏给李月容盛了一碗红薯饭,一点菜也没夹,就把她赶了出去,你去厨房吃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李月容低着头,默默接过那只装着大半碗红薯和零星米粒的碗,转身进了厨房。
林珩钧手中的筷子顿了顿,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笑着对赵大山道:赵大伯好福气,娶的儿媳妇这般勤快。
曲氏撇撇嘴:勤快有什么用,还不是个……
话未说完,被赵大山瞪了一眼,这才悻悻住口。
林珩钧嚼着嘴里的红烧肉,却觉得味同嚼蜡。
夜深了,赵家院子里静悄悄的。
李月容收拾完家务,伺候公婆睡下后,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那间狭小的厢房。
她揉了揉酸痛的肩颈,刚闩上门,转身却见窗边立着一个黑影。
“啊!”她吓得刚要惊叫,那黑影迅捷地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
“别怕,是我。”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李月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仔细一看,是林珩钧,这才松了口气,压低声音埋怨道:“你怎么大半夜跑来了?刚才差点吓死我!”
林珩钧松开手,歉然道:“对不住,我实在担心你。中午我看你只吃了些红薯,怕你饿着。”
他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
一股诱人的香气顿时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月光下,一只油光发亮的烧鸡呈现在李月容面前。
晚上只喝了碗稀薄红薯汤的李月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林珩钧被她这可爱的模样逗笑了,撕下一只肥嫩的鸡腿,递到她嘴边:“快尝尝。我下午特意去县城买的,听说这家的烧鸡最有名,排队的人可多了。还热着呢。”
李月容轻轻咬了一口,外皮酥脆,肉质鲜嫩多汁。
可吃着吃着,她的眼泪却突然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怎么了?不好吃吗?”林珩钧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替她擦眼泪。
李月容摇摇头,哽咽道:“不是…是我想起我爹了。以前他去县城,总会给我们带一只烧鸡回来,每次都把鸡腿分给我和弟弟吃。”
她说到这里,哭得更伤心了,“上次回娘家,爹已经病得认不得人了……大夫说,怕是没多少日子了……”
林珩钧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柔声安慰:“别怕,伯父不会有事的。县里的大夫不行,我就去府城请。府城的不行,咱们就去京城找。总会有办法的。你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伯父的病。”
等李月容平复了心情,这才意识到自己正靠在林珩钧怀里,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轻轻挣扎起来。
林珩钧却将她搂得更紧,郑重道:“月容,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尽快帮你离开赵家。到时候,我要三书六礼,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娶你过门。你…愿意吗?”
李月容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听着他的承诺,良久,轻轻点了点头。
林珩钧欣喜若狂,忍不住在她发间落下一吻,又细心地喂她吃完了大半只烧鸡,直到李月容连连摆手说吃不下了,这才作罢。
两人又相拥着说了会儿话,直到月上中天,林珩钧才依依不舍地翻窗离去。
李月容摸着还有些发烫的脸颊,闻着房里残留的烧鸡香味,心里既甜蜜又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