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安?”
父皇身边最锋利的一把刀,执掌皇宫防务,非皇命不出夏都。
“让他进来,就在前厅。”
“是!”
亲卫领命而去。
他整了整衣袍,坐在主位上。
很快,一名身着甲胄,身形魁梧的中年将领,大步踏入厅内,行走之间,自有一股沙场历练出的血腥与威严。
北夏,禁军统领,周泰安。
他一进门,视线直接锁定了主位上的夏侯玄。
“末将周泰安,参见北州王。”周泰安收敛心神,抱拳躬身,他身后的亲卫们亦齐行礼。
“周将军不必多礼,请坐。”
“谢王爷。”
周泰安坐下,腰杆挺得笔直。
夏侯玄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喝着茶,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最终,还是周泰安先沉不住气了。
“王爷,“末将奉陛下口谕而来。”
“哦?”
“父皇有何指示?是嫌我杀的人不够多,还是觉得我路修得太慢了?”
周泰安眼角猛地一跳,这小子,果然跟传闻中一样,不按常理出牌。
“陛下让末将问,王爷一句话。”
“讲。”
“陛下问,您信里说,若他也成了您修路的阻碍,也要请他老人家下去……陪陪路基。此话,当真?”
“周将军,你觉得呢?”
周泰安沉默了,看着夏侯玄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面没有半分戏谑。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呈上:“这是陛下,给王爷你的亲笔信。”
林晴婉上前接过,呈给夏侯玄。
夏侯玄展开信纸,信上的内容不多。
“玄儿,朕问你,你北州招募三万新兵,意欲何为?你那条路,究竟要修到哪里去?”
“朕的天下,还能撑多久?”
“这只老狐狸。”
夏侯玄看完信,
这封信,名为问询,实为求援。
父皇已经意识到,单靠朝堂上那群酒囊饭袋,北夏这艘破船,随时可能倾覆。他现在能指望的,只有自己这个远在北州,手握重兵,富可敌国的“废物儿子”。
他这是在问自己,有没有取而代之的心。
夏侯玄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火苗一卷,信纸化为灰烬。
“周将军远道而来,辛苦了。”
“父皇的信,我看完了。”
“本王对那张椅子没兴趣。”
“坐上去太累,太麻烦,耽误我修路。”
周泰安一愣,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本王要的,很简单。”夏侯玄站起身,走到大厅侧面那幅巨大的地图前。
地图上,朱红色的线条,从北州出发。
向南,直抵夏都,贯穿青州、燕州;
向西,越过山川,指向西域三十六国;
向东,沿着海岸线,觊觎着东境诸岛;
向北,那条线已经深入北元草原,直插王庭心脏。
“本王要的,是这张图上,所有朱红色的线条,都变成和我北州城外一样的水泥路。”
“路修到哪里,本王的规矩,就在哪里。”
“谁挡我的路,谁就是我的敌人。无论是吴国,北元,北齐,还是我那几位好皇兄,亦或是……这天下的任何人。”
周泰安看向那张地图,又看了看夏侯玄
这哪里是个王爷,这分明是个疯子!
“王爷……此等宏愿,怕是……”
“很难,是吗?”夏侯玄笑了笑。“周将军,不如我带你出去走走,看看本王的‘北州’,如何?”
不等周泰安回答,夏侯玄便自顾自地向门外走去。
周泰安跟了上去。他倒要看看,这位九皇子,究竟凭什么夸下如此海口。
他跟随着夏侯玄,来到工坊区,钢铁厂的厂房。
当看到厂房内,数以千计的工匠,在各自的流水线上忙碌着,有的在打磨刀刃,有的在拼接甲片,有的在组装弩机……。
夏侯玄随手拿起一柄成品的唐刀,递给周泰安。
周泰安接过,刀身入手。他抽出佩刀,对着唐刀的刀刃用力一砍。
“铛!”
一声脆响,他手中那柄百炼精钢的佩刀,断为两截!而唐刀的刀刃上,连一个白印都没有。
“好刀!”
周泰安抬起头。
“王爷,陛下派我来,除了送信,还有第二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