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陈默紧紧盯着她。
柳玉芳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断断续续地开始交代：
“……我们……我们是一个‘公司’……叫……叫‘摇篮’……”
“摇篮”？! 一个贩卖儿童的组织，竟然叫“摇篮”！何其讽刺！
“‘摇篮’……”柳玉芳眼神空洞，“上面有‘经理’……负责联系‘客户’和分配任务……我……我只是个‘采购员’……负责物色……物色合适的‘货源’……”
“经理是谁？怎么联系？”
“我不知道他的真名……只知道代号叫‘老爹’……都是他单线联系我们……用的加密电话……每次任务结束就换……”
“老爹”？又一个代号！
“‘货源’从哪里来？”
“……有……有偷的……有骗的……也有……从一些偏远地方……或者……从一些不想要女孩的家庭‘收’来的……”柳玉芳的声音越来越低。
“林晓霜呢？”
“……她……她是‘定制单’……有‘客户’指定要她那样的……长得漂亮、聪明的女孩……我……我盯了她妈妈很久……才找到机会……”
定制单？！竟然还有根据客户要求“定制”拐卖儿童？！
陈默感到一股怒火在胸中燃烧。“客户是谁？卖到哪里去了？”
“……大部分……都是卖到国外……有些是……是给那些有钱人当……当‘宠物’……或者……或者更糟的地方……”柳玉芳的声音带着颤抖，“林晓霜那个……是……是国内的一个‘老客户’……具体是谁……只有‘老爹’知道……”
国内还有“老客户”？而且指名道姓要林晓霜？！
陈默立刻意识到，这个“老客户”极其关键！他可能不仅仅是买家，甚至可能参与了策划！
“怎么联系这个‘老客户’？”
“……联系不上……都是‘老爹’直接对接……”
线索再次指向了那个神秘的“老爹”！
柳玉芳的供述，虽然依旧有所保留，但已经撕开了“摇篮”这个犯罪网络的冰山一角。一个结构严密、分工明确、跨国运作、手段残忍的拐卖儿童集团，浮出水面！
“立刻将柳玉芳的供述整理上报！申请部级督办，成立联合专案组，彻查‘摇篮’集团！”陈默走出审讯室，立刻向局长汇报。
案件的性质已经超出了滨河市局甚至省厅的管辖范围，必须由更高层级的力量统筹指挥。
全国范围内的秘密调查悄然启动。针对“老爹”、“摇篮”集团、以及那个指定购买林晓霜的国内“老客户”的追查，成为了重中之重。
陈默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车流人流。
一个林晓霜的悲剧，引出了一个庞大的罪恶网络。
他知道，这将是一场比追捕“影舞者”和“收藏家”更加漫长、更加复杂的战斗。对手隐藏在更深的地下，拥有更严密的组织和更强大的保护伞。
但他没有丝毫退缩。
无论对手多么隐蔽，网络多么庞大，他都要穷尽一切力量，将这个玷污“摇篮”之名的罪恶温床，彻底摧毁。
为了那些被夺走的孩子和破碎的家庭，也为了守护这人间最基本的良知与底线。
战斗，才刚刚开始。
柳玉芳的供词像一块投入深潭的巨石，在高层引起了轩然大波。“摇篮”集团——一个跨国拐卖儿童犯罪组织，其触角可能遍及多地，这已非一城一地之案。
部级督办文件迅速下达，代号“净巢行动”的联合专案组在绝对保密中成立，由公安部直接协调指挥，陈默作为滨河方面的核心成员参与其中。所有关于“摇篮”、“老爹”以及柳玉芳供述的信息被列为最高机密。
对柳玉芳的审讯持续了数日，在强大的心理攻势和确凿证据面前，她又陆续吐出了一些碎片信息：“摇篮”集团内部等级森严，像她这样的“采购员”有不少，分散在不同城市，彼此单线联系，互不知情。“老爹”是她们唯一的上级，声音经过处理，无法分辨真容。交易多用虚拟货币，交货地点通常选在交通便利、人流复杂的城郊结合部或偏僻码头。至于那个指定要林晓霜的国内“老客户”，柳玉芳只知道代号是“园丁”，似乎对年幼、聪慧的女童有特殊偏好，是“老爹”非常重要的客户，交易金额远超寻常。
“园丁”……这个代号让陈默不寒而栗。将孩子视为可以修剪、培育的“花草”，其扭曲心理可见一斑。
联合专案组的力量是强大的。网安部门集中顶尖力量，对柳玉芳提供的几个加密通讯账号和虚拟钱包地址进行溯源攻坚；经侦部门梳理海量的资金流水，寻找“摇篮”集团的洗钱通道和资金池；各地警方则根据柳玉芳描述的“采购员”特征和活动模式，在内部进行秘密排查。
然而，“老爹”和“园丁”如同真正的幽灵，隐藏极深。加密通讯的服务器设在境外无法追踪的暗网节点，资金经过专业洗钱团队操作，最终流向成谜。对“采购员”的排查也进展缓慢，这个组织显然有着严格的准入和保密机制。
就在“净巢行动”似乎陷入僵局时，技侦部门从柳玉芳那枚神秘印章上取得了突破。通过超高精度扫描和材料成分分析，确认印章的材质是一种罕见的、产自南美洲特定区域的合金矿石。而那个复杂的变体文字图案，经过古文字专家和符号学家的会诊，被辨认出是某种古老秘教中使用过的、象征“吞噬与重生”的邪异符号的变体！
这枚印章，很可能不仅是身份凭证，更带有某种邪恶的宗教或信仰色彩！
与此同时，对柳玉芳社会关系的深度挖掘中，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线索引起了注意：柳玉芳在离职画廊自己开办美容院之前，曾频繁参加一个名为“灵修会”的线下活动。该“灵修会”由一个叫“圣言文化传播公司”的组织，打着心理疗愈、潜能开发的旗号举办，收费高昂，参与者多为经济条件优越、但精神空虚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