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可怕的猜想在陈默脑海中瞬间成型。
他猛地抓起通讯器,声音因急切而有些嘶哑:“立刻联系排爆部门和文化艺术中心安保!封锁新馆工地!重点检查图纸上标记的区域!快!”
他转向老李,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峻:“老李,我们可能搞错了。周炳文和赵明卷入的,恐怕不是简单的经济犯罪……他们涉及的,可能是……恐怖活动!那笔钱,是活动经费!赵明可能是因为害怕或者想退出,才被灭口!周炳文自首,甚至可能就是为了把自己送进看守所,创造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同时扰乱我们的视线,为真正的行动打掩护!”
老李张大了嘴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这个猜测成立,那么刘美琪知道的,可能不仅仅是情人的肮脏交易,她可能无意中掌握了更致命的信息!所以对方才不惜一切代价要杀她灭口!
而此刻,原安全屋那边的枪声,似乎已经停止了。
林薇和刘美琪,是生是死?
通讯器里传来滋啦的电流声,夹杂着远处隐约的警笛,却唯独没有林薇的回应。陈默的心沉了下去,像坠了一块冰。原安全屋那边,枪声已经停歇,这种寂静比持续的交火更令人不安。
“老李,这里交给你!突击审讯董浩和那个骑手,撬开他们的嘴!必须问出‘清理’指令的具体执行者,还有文化艺术中心那边的图谋!”陈默语速极快,不容置疑,“我去安全屋!”
老李也知道情况危急,重重点头:“你放心!这边就是撬,我也把他们的牙关撬开!你小心!”
陈默抓起配枪,冲出指挥中心,跳上一辆警车,拉响警笛,朝着原安全屋的方向疾驰而去。夜色被红蓝光芒撕裂,他的大脑也在飞速运转。
周炳文、赵明、董浩、神秘的骑手、爆破装置、文化艺术中心图纸……这些碎片在他脑海中疯狂碰撞、组合。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这绝不仅仅是一起连环谋杀案,而是一个包裹在私人复仇外衣下的、更具破坏性的阴谋。周炳文自首,主动进入看守所,不仅仅是为了控制刑期,更是为了将自己置于一个相对“安全”且能撇清关系的位置!他在看守所里的所有表现,包括试图通过律师传递消息,都可能是在遥控指挥,或者……是在确认计划的进展!
而刘美琪,这个看似边缘的情人,很可能因为赵明的缘故,触碰到了这个阴谋的核心边缘,所以才成了必须被“清理”的对象。
警车一个急刹,停在距离安全屋一个街口的地方。前面已经被先期赶到的支援警力封锁,闪烁的警灯将周围映照得一片诡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硝烟味和血腥气。
陈默亮明身份,穿过警戒线,快步冲上楼。
安全屋所在的楼层一片狼藉。客厅窗户破碎,墙壁上布满弹孔,家具东倒西歪。一名女警(小赵)倒在门口的血泊中,脖颈处的伤口触目惊心,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林薇靠在卧室门框上,脸色苍白,左臂被简单包扎过,渗出血迹,她持枪的右手微微颤抖,眼神里还残留着搏杀后的惊悸与愤怒。
“陈队……”看到陈默,林薇松了口气,随即又绷紧了脸,“他们派了两个人,一个狙击手在对面制高点,一个近战的杀手突袭门口。小赵……牺牲了。杀手被我击伤,从楼梯逃走了,支援到的时候已经不见踪影。刘美琪没事,受了惊吓,在卧室。”
陈默看了一眼牺牲的同事,胸口一阵闷痛,他用力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冰寒。“对方是什么人?看清楚了吗?”
“近战的那个,身手极好,动作干净利落,像是受过专业训练。戴着面罩,没看清脸。”林薇回忆着,“他中了我一枪,应该在左肩或者胸口附近,跑的时候动作有些滞涩。”
“专业训练……”陈默咀嚼着这个词,心中的不祥预感越来越重。他走进卧室,刘美琪蜷缩在床角,浑身发抖,眼神涣散,显然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刘小姐,”陈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下来,“你现在安全了。但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你之前提到赵明说过‘干一票更大的’,他有没有具体说过是什么?或者,你有没有在他那里看到过什么不寻常的东西?比如图纸、文件,或者听他提起过‘文化艺术中心’?”
听到“赵明”和“文化艺术中心”,刘美琪猛地一颤,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嘴唇哆嗦着:“图……图纸……我,我偷偷复印过一张……赵明他,他喝醉了说漏嘴,说做完这一单,就能拿到足够下半辈子花的钱,还能……还能出国……他说,说那个周教授策划了一切,要在……要在新馆落成典礼上,弄出点‘大动静’……让所有人都记住……”
“大动静?”陈默的心跳几乎停止,“什么大动静?具体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具体……只知道……好像是跟……跟通风系统或者……地下管廊有关……”刘美琪的声音带着哭腔,“那张复印的图纸,我……我害怕,就藏在我姨妈家以前的老房子里了,地址是……”
陈默立刻记下地址,安排人手立刻去取。他走出卧室,对林薇沉声道:“你带她回市局,绝对保密!她的证词至关重要!”
就在这时,陈默的手机响了,是老李打来的。
“陈默!撬开了!”老李的声音带着兴奋和紧迫,“董浩扛不住,撂了!他承认是受一个叫‘老板’的人指使,负责资金周转和外围协调。那个骑手是行动人员之一,负责传递指令和装备。他们确实计划在文化艺术中心新馆落成典礼上制造爆炸!目标是贵宾区和主通风管道,想造成大规模伤亡和恐慌!赵明负责利用装修工程做手脚,埋设炸药,但他后期怂了,想退出,还偷偷留了证据,所以被周炳文灭口。周炳文是‘老板’的核心智囊,整个计划都是他设计的!他现在人在看守所,就是为了遥控和洗脱嫌疑!”
“爆炸具体时间!”陈默厉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