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年纪虽小，却对工作有着超乎寻常的上心劲儿——这个年龄，本应是尽情玩闹、无忧无虑的时候。
然而，斯嘉丽?约翰逊对表演的那份认真与热情，却是实实在在的，卡齐尔都看在眼里。
虽说她目前还算不上专业，演技也远未达到一出场就能紧紧抓住观众眼球的程度，但她确实肯下苦功夫去钻研……倘若不是偶尔会耍点小性子，卡齐尔说不定真会对她另眼相看，给予高度赞赏。
“……我们出去说吧！”卡齐尔思忖片刻后说道。
“好嘞，卡齐尔哥哥。”斯嘉丽脆生生地应道。
“说实话，我不喜欢这个称呼。别叫哥哥了，叫我格雷导演，或者直接叫卡齐尔都行。”
卡齐尔皱着眉头说道。
一开始他没拦着斯嘉丽这么叫，是怕在片场闹出什么不愉快，影响拍摄氛围。
可在这鱼龙混杂的演艺圈里，被这么称呼终究显得不太正常。
斯嘉丽微微顿了顿，然后说道：“我爸爸妈妈说，人脉是这一行最厉害的武器。你是个有潜力的导演，我想叫你哥哥，这样以后我要是缺角色了，哥哥你可得给我留着呀！”
“我没听错吧？这小屁孩才多大，就开始打这种算盘了？我12岁那会儿，还整天沉迷于《精灵宝可梦》和《吃豆人》呢！”卡齐尔心中暗自腹诽。
“唉，先出去说。”卡齐尔无奈地叹了口气。
卡齐尔心里当然清楚，要是俩人在拖车里待得太久，保不齐会传出什么闲言碎语。
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妙。
“行。”斯嘉丽乖巧地点点头，然后推开了门。
俩人走出拖车，正巧看到斯嘉丽的家教在跟剧组人员交谈。
卡齐尔特意选了一个人来人往、热闹喧嚣的地方，打算跟斯嘉丽好好聊聊。
“想问什么？”卡齐尔问道。
“就是金?米尔斯跟她爸打电话时，突然冒出几个陌生人那段戏。”斯嘉丽说道。
“哦，那段啊！我看你心里大概已经有数了吧？”卡齐尔反问道。
“果然，得演震惊和害怕，对不？”斯嘉丽眼睛亮晶晶地问道。
“给我看看你最拿手的反应。”卡齐尔说道。
“等我几秒，我酝酿一下情绪。”斯嘉丽认真地说道。
斯嘉丽闭上眼睛，认真琢磨了一会儿，然后猛地转头，冲卡齐尔摆出一副受惊的表情。
“……还行，但还不够好。首先，你捂肩膀干嘛？记住，金那会儿手里正拿着手机呢，可没空去捂肩膀。”卡齐尔耐心地指导道。
“我再来一次。”斯嘉丽坚定地说道。
这一次，斯嘉丽的表现明显好多了。
卡齐尔本来也没指望她能有多惊艳的表现，只要她不哭闹，能安安心心地好好拍戏，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小孩子在镜头前特别容易害羞怯场，一旦给他们施加压力，就很容易哭鼻子，特别难伺候。我是真的不太想跟小孩合作。”卡齐尔感慨道。
他之前在拍摄《宿醉》的时候，就跟一个婴儿搭过戏。
那小家伙只要一停机就哇哇大哭，拖慢了不少拍摄进度，连档期都不得不往后延。
那会儿儿童协会还来横插一脚，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和阻碍。
“我得好好练，明天就拍这场戏了，我可不想给剧组添乱。”斯嘉丽小声嘀咕着。
“没想到你这小姑娘还挺懂事儿的。”卡齐尔笑着说道。
“我才不是小姑娘！我都12了！”斯嘉丽气得直跺脚，大声反驳道。
“所以才是小姑娘啊！”卡齐尔打趣道。
“讨厌！”斯嘉丽噘起嘴，满脸的不高兴。
她最烦别人拿她的年纪说事儿了。
她总想表现得成熟一些，可一举一动还是透露出浓浓的孩子气。
“卡齐尔，当导演有意思吗？”斯嘉丽突然问道。
“怎么说呢，我喜欢这份工作，热爱拍电影，所以觉得挺有意思的。”卡齐尔认真地回答道。
“我这岁数的小孩都傻乎乎的，特幼稚，要么打架，要么说些蠢话。我想快点长大，做自己想做的事，做有意思的事。”斯嘉丽一脸憧憬地说道。
“斯嘉丽，你这年纪的小孩，幼稚才正常呢！”卡齐尔摇摇头，耐心地说道。
在卡齐尔看来，这小姑娘实在是急着长大呢！
斯嘉丽应该用孩子的眼光去看待这个世界才对，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应该好好珍惜这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行吧，你都这么开我玩笑了，那请我吃巧克力舒芙蕾不过分吧？听说酒店附近有家超有名的蛋糕店。”斯嘉丽嬉皮笑脸的，又开始耍赖了。
“斯嘉丽，你得明白，我是这片子的导演，你不能这么指使我。”卡齐尔严肃地说道。
“那我明天就不使劲演，搞不好还哭给你看。”斯嘉丽威胁道。
“……你这算是威胁我吗？”卡齐尔皱着眉头问道。
“对啊！你不想拍摄进度被拖慢吧？拖一天可就多一天开销呢！”斯嘉丽笑得像个小恶魔，狡黠地说道。
“我可以炒了你。”卡齐尔强硬地说道。
“是可以，但你都拍了四分之一金的戏了，炒了我再找别人，花的钱更多，说不定找的人还没我好呢！”斯嘉丽抱臂仰头，那小模样，算计得清清楚楚。
卡齐尔深深地看了后者一眼，他居然被一个12岁的小姑娘拿捏得死死的。
“再说了，我是萨尔瓦托雷?巴洛的客户，你不能说炒就炒。”斯嘉丽又补充道。
“现在我是越来越想离麻烦的女人远点了……”卡齐尔心中暗暗叫苦。
成年人往往会因为他的地位和成就而尊重他，好多演员都求着他给角色演。
“或许这正说明她还是个孩子，才这么不懂事。”卡齐尔自我安慰道。
他决定不跟这个小孩计较了，于是揉了揉额头，还是答应了：“说清楚，明天早7点开拍，晚8点收工。只有收工了才能带你去，而且还得带着你家教。”
“没问题！”斯嘉丽兴奋地跳了起来。
“你也得保证，明天别出什么幺蛾子。”卡齐尔严肃地叮嘱道。
“要不要我签个合同？”斯嘉丽调皮地问道。
“不用，老实点就行。”卡齐尔没好气地说道。
“真讽刺，她明明挺懂分寸，却偏要拿这分寸来折腾我。”卡齐尔心中暗暗叹气。
他叹了口气，回想起三周前剧本围读的时候，斯嘉丽就没少让他头疼，老是改台词。
大伙看她年纪小，都轻易地原谅了她，好在正式开拍后，她没再惹出什么事端。
之后还得回美国拍，片子前半段背景设在美国，哈罗德已经找好便宜的别墅当取景地了。
他们在法国只有两个月的拍摄时间，要是超时了，住宿费又得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嘿嘿，你可得说话算数。不然我天天缠着你，直到你答应为止。对了，以后有适合我的角色，记得找我啊！”斯嘉丽笑嘻嘻地说道。
“知道了。”卡齐尔无奈地应道。
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走了，留下卡齐尔一个人站在那儿，望着她的背影，哭笑不得。
第二天，斯嘉丽表现得确实相当不错，一整天只NG了四次。
既然她遵守了承诺，卡齐尔自然也得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