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姐,渡边哥,好久不见,很抱歉今天才和你们见面。”
林泽站在苦痛神殿的橡木房门前,指尖轻轻蹭过门框上雕刻的荆棘纹路,唇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他的声音比记忆里轻了些,像被南苍城的风磨去了棱角,落在空旷的走廊里,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飘忽。
铃木抬眼时,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腰间的皮质钱袋。
眼前的少年脸庞依旧是记忆里的模样,服装却有了些变化。
一袭白色长袍,除此之外再无多余装饰,朴素得像南苍城街头随处可见的学徒。
可偏偏那张脸生得过分俊朗。
乌黑的长发轻轻飘荡,眉骨高挺,眼尾微垂时带着天然的温和。
连额前垂落的碎发都像是被精心打理过,让这身廉价的长袍都凭空添了几分清贵,反倒衬得周围暗色调的神殿墙壁,都显得沉闷了些。
“臭小子,终于肯露面了!”
渡边的大嗓门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几步跨上前,宽厚的臂膀直接圈住林泽的后背,力道大得像要把人揉进自己的血肉里。
林泽闷哼一声,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慌忙抬起手,指尖轻轻拍了拍渡边的胳膊,声音带着明显的气音:“渡边哥……松手……要喘不过气了……”
渡边这才意识到不对,猛地松开手,粗糙的手掌在林泽的后背轻轻拍了拍,脸上满是疑惑:“你这身子怎么回事?上次打魔物的时候,你还能扛着我跑两条街,怎么现在跟没长骨头似的?”
他的手掌触到林泽的长袍时,能清晰地感受到布料下单薄的肩胛骨,那触感比同龄的少年还要瘦削,完全不像一个常年在外冒险的人该有的模样。
铃木走上前,目光扫过林泽苍白的脸颊,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林泽,你不是和弥尔他们去执行委托了吗?
怎么会突然约我们在这儿见面?昨天收到消息的时候,我和渡边还以为是有人恶作剧,特意去冒险者公会查了半天,才确认是你的署名。”
她顿了顿,视线落在周围的环境上。
这里是南苍城的苦痛神殿。
南苍城本就是帝国南部的繁华重镇,城里的人大多信仰智慧之神,所以这里的苦痛神殿还远不及石城的苦痛神殿繁荣与庞大。
林泽听到铃木的话,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他抬手揉了揉眉心,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声音低了几分:“说来话长,渡边哥,铃木姐,我就长话短说吧。”
他停顿了片刻,像是在斟酌措辞,又像是在平复某种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这次的委托太特殊了,出发前我总觉得心里不安,担心自己可能……再也回不来,所以就找人制作了一个魔偶。”
说到这里,他抬眼看向两人,目光里带着几分复杂:“你们现在看到的我,不是我的本体,只是一个承载了我所有记忆的魔偶而已。”
话音落下时,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渡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铃木则皱起眉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她倒是听说过魔偶的存在,只是这种东西在市面上极少见到。
制作魔偶的流程其实不算复杂,只要找到精通炼金术的工匠,再准备好足够的魔晶和记忆载体就能完成。
可真正让人却步的,是魔偶的局限性。
它们没有本体的实力,连最基础的魔法波动都无法感知,只能像普通人类一样行动,稍微受点外力撞击就可能损坏。
而且制作魔偶的材料极其昂贵,一块能承载完整记忆的水晶,就够普通家庭过上大半年,所以大多时候,只有那些贵族才会制作魔偶,用来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日常琐事。
林泽看着两人的表情,心里清楚他们的疑惑,只是他没说的是,这个魔偶其实是系统空间每天免费领取的奖励。
若是解释系统的存在,只会引来更多麻烦,倒不如用这种世俗能接受的说法,省得节外生枝。
“原来是这样……”渡边终于反应过来,他猛地一拍胸口。
顿时厚重的铠甲发出“哐当”一声响。
语气里满是急切:“那你们现在需要帮忙吗?要是缺人手,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出发!”
他的眼睛亮得吓人,常年握剑的手紧紧攥着,指节都泛了白。
渡边本就是个好斗的性子,越是凶险的委托,越能勾起他的兴趣,更别说这次的委托里,还藏着能让他变强的机会。
林泽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眼角的弧度柔和了些:“渡边哥,我没办法感知本体那边的情况,不过据我所知,这次的委托实在太凶险了。
你们还是留在南苍城,照看好那些小家伙们就好。”
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些:“毕竟那是整个帝国内唯一的3S级委托,我们去了,大概也只是混个脸熟而已。”
“这样啊……”渡边的肩膀垮了下来,脸上满是不甘。
他看着林泽,心里满是复杂。
还记得半年前,林泽刚成为冒险者的时候,连最低级的魔物都打的水深火热。
可短短半年时间,林泽不仅实力突飞猛进,甚至敢去接3S级的委托,这速度快得让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伴随着淡淡的血腥味。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几位,聊得正欢呢,我应该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林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铃木和渡边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的身上只裹着一件深红色的皮质抹胸,露出的胳膊和腰腹上满是深浅不一的疤痕,有的是刀伤,有的是烫伤,纵横交错,却莫名透着几分野性的美感。
她的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眼神像毒蛇一样,落在林泽身上时,满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苦雨主教?”铃木下意识皱起眉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警惕。
她和渡边都认识这个女人。
苦雨是石城苦痛神殿的苦厄主教,行事乖张,性格古怪,大家都暗地里叫她“变态主教”。
林泽抬眼看向苦雨,语气冰冷:“你怎么现在就来了?按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哎呀呀,亲爱的,你怎么这么无情?”苦雨娇笑着,伸出涂着深红色蔻丹的手指,轻轻揉着自己的红唇,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明明是我帮你借到的会议室,结果我刚来,你就摆着一张臭脸,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要是让不知情的人看到,恐怕会以为林泽欺负了她。
林泽没有接话,甚至连眼神都没给她。
几人又继续聊了一段时间 。
这时林泽转头继续对铃木和渡边说:“渡边哥,铃木姐,该交代的事情我都跟你们说了。
我之后会在苦痛神殿常驻,你们要是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他的语气依旧温和,仿佛苦雨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铃木和渡边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尴尬。
他们对着苦雨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便起身告辞:“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之后有时间再来看你。”
两人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林泽和苦雨。
苦雨脸上的委屈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兴奋的坏笑。
她一步步走向林泽,高跟鞋踩在石板地上,发出“嗒嗒”的声响,像是在敲打着人心。
“嘿嘿嘿,终于走了。”苦雨停下脚步,站在林泽面前,眼神里满是狂热。
“亲爱的,你刚刚对我的态度,我很不满哦。你应该知道,我要怎么做吧?”
林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苦雨从腰间的皮袋里掏出一根绿色的长鞭,鞭子上缠着细小的倒刺,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她手腕一扬,长鞭“啪”的一声,狠狠甩在林泽的背上。
亚麻长袍瞬间被抽破,露出的皮肤上火红的鞭痕清晰可见。
可林泽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既没有皱眉,也没有哼声,仿佛那鞭子抽在别人身上。
苦雨挑了挑眉,眼里的兴奋更浓了。
她知道魔偶是有痛感的,可林泽的反应,却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嘿嘿嘿,我就喜欢你这副臭脸的模样。”苦雨舔了舔嘴唇,声音里满是病态的兴奋。
“一想到之后能让你向我求饶,我就兴奋得浑身发抖,连路都走不动了。”
她再次扬起长鞭,眼神里满是期待:“来吧,亲爱的,让我们好好玩玩吧……”
林泽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他的后背传来阵阵刺痛,可这份疼痛,和记忆里那些伤痛比起来,实在太过微不足道……
毕竟在他的记忆里,比这更痛的折磨,他已经承受过无数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