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视频中，王龙被冲进来的警察按在地上。
他扭动着身体，被压制在地板上的脸颊，能清晰地感受到瓷砖的冰冷与坚硬。
“你们干什么！这是我家！你们凭什么抓我！”
他的声音因为屈辱与愤怒而变得尖利，在客厅里回荡。
回答他的，是膝盖在他背上猛地一压，力道之大，让他胸口一闷，差点喘不过气。
“给我老实点！”
另一个警察已经快步上前，小心地扶起了地上那个瑟瑟发抖的女人。
“女士，您没事吧？”
王龙的妻子惊魂未定，她下意识地捂住脸，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得救了，只是一个劲地摇头，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看到这一幕，王龙的脑子彻底炸了。
他不是英雄吗？他不是那个一掷千金，受万人膜拜的“龙爷”吗？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被警察像摁住一条疯狗一样摁在自己家的地板上，当着自己老婆的面，当着所有邻居的面！
“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
“闭嘴！”
冰冷的呵斥打断了他的咆哮。
两个警察一左一右，熟练地将他从地上架了起来。
他的双臂被反剪在身后，整个人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态，被推搡着向门口走去。
门口，邻居们的窃窃私语声清晰可闻。
“天呐！”
“这是犯什么事了？怎么警察都上门了？”
“刚才又是砸东西又是叫的，我还以为又是夫妻吵架，没想到这么严重……”
“你看他那样子，跟电视里抓犯人一模一样。”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锥子，狠狠扎进王龙的尊严里。
他被押送着，走过那扇被自己人踹烂的大门，走过那些曾经对他点头哈腰、满脸艳羡的邻居。
楼道里，闪烁的红蓝色警灯光芒透过窗户，将一张张看热闹的脸映照得光怪陆离。
这一刻，王龙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他从云端跌落，摔进了最肮脏的泥潭。
……
画面，在王龙被塞进警车，车门“砰”地一声关上的瞬间，定格。
向系统付费了1000点情绪值，秦清月心满意足地看完王龙被抓捕的所有画面。
他将被以‘家暴’、偷税漏税、工程招标舞弊、恶意拖欠工程款......等，多项罪行被强制执行。
每一条，都附带着不容辩驳的证据链。
秦清月看着蹭蹭蹭往上涨，一波更比一波高的情绪值到账提示。
唇角勾起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容。
王龙从一个在直播间呼风唤雨、一掷千金的“龙爷”，到一个锒铛入狱、身败名裂的阶下囚，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这一切当然不是巧合。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突如其来的正义降临。
所有的突然，背后都是精密的布局。
时间，倒回两小时前。
……
秦清月被系统诱惑着抽奖的时候开始说起了。
秦清月看着升级后的抽奖界面——俄罗斯转盘。
【系统，给我来个十连抽！】
【系统：好嘞~】
转盘开始转动。
眼前的轮盘瞬间化作一道流光，璀璨的光华几乎要溢出视网膜。
一个又一个奖励图标在眼前弹出。
【叮！恭喜您获得安慰奖：0.99元。】
【叮！恭喜您获得安慰奖：0.99元。】
两个红包图标闪烁了一下，便暗淡下去。
秦清月眼皮都没抬一下，她就知道会这样。
毕竟那0.99元百分之五十的中奖率也不是盖的。
接着，画风开始变得诡异。
【叮！恭喜您获得：粑粑味儿的巧克力一盒。】
【叮！恭喜您获得：一瓶来自西伯利亚的空气。】
【叮！恭喜您获得：一顶永远不会歪的假发。】
【叮！恭喜您获得：宠物蟑螂一只。】
【叮！恭喜您获得：扫把星的祝福卡一张。】
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奖励，让秦清月从嘴角抽搐到面无表情。
【叮！恭喜您获得：谢谢惠顾一次！】
【叮！恭喜您获得：谢谢惠顾一次！】
最后，在一阵华丽到刺眼的金色光效中。
【叮！恭喜您获得奖励：一亿鲨鱼币！】
系统的声音激动到破音。
【系统：一亿！宿主！是一亿鲨鱼币啊！】
秦清月沉默地看着那个数字。
一亿鲨鱼币。
按照鲨鱼平台的兑换比例，折合人民币，一千万。
很多吗？
对于普通人，是天文数字。
对于此刻的秦清月，甚至不够她给王龙挖的第一个坑。
她忽然很想顺着网线爬过去，把这个所谓的智能系统从代码的海洋里揪出来，看看它的核心程序是不是由废铜烂铁组成的。
“这就是你说的物超所值的抽奖？”
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好歹也是个神豪系统，一千万Rmb？你都不觉得丢统的吗？”
【系统：这……】
【系统：宿主，你都说是抽奖了。】
【系统：运气嘛，总是有起伏的。您看，不是还有30次抽奖机会吗？下次一定！下次一定能出好东西！】
“我记得，我原本的抽奖次数是四百多次。”
【系统：……是的。】
“就是因为你说升级抽奖功能，能抽到好东西，怂恿我升级，让我的抽奖次数瞬间少了十倍，只有40次了，结果呢？”
【宿主，话不能这么说……奖池的品质的确提升了呀！您看，那转盘上的好东西那么多……】
系统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心虚。
“呵。你还知道那些东西在转盘上，不在我手里啊！”
一声极轻的冷笑，在秦清清月的喉间滚动。
她算是明白了。
这系统，不仅是个财迷，还是个奸商。
【宿主您别生气，再试试，再试试手气就来了！】
系统还在努力地补救。
秦清月没再跟它废话。
毕竟，事情都已经这样了，现在说再多也无用了。
“继续，十连抽。”
【系统：好……好嘞！】
轮盘再次转动。
光华闪烁。
结果与上一次大同小异。
又是几个廉价的红包，一堆莫名其妙的奇葩道具。
唯一的区别是，在最后，一个蓝色的光团爆开。
【叮！恭喜您获得奖励：‘魅力无限’娱乐公司100%所属权。】
秦清月看着这个公司名，一头雾水？
这什么奇葩公司啊？一看这名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公司。
下一秒系统就将这家公司的信息展示了出来。
一个注册资本只有十万的小作坊演艺公司。
然后就是旗下的签约艺人资料。
看完资料后秦清月被气笑烂了，这破系统到底想干嘛？！
秦清月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膈应。
纯粹的膈应人。
这系统，已经不是奸商了，这是在明晃晃地做局，在挑衅她的底线。
它居然把和正在和Idol☆punch女团打pK的扫腿舞男团所属的小作坊公司抽给了自己？
咋滴？要让我临阵倒戈还是当和事佬啊？!
空气，安静了。
系统似乎也察觉到了秦清月情绪的剧变，连电子呼吸声都停滞了。
【系统：宿主……】
它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秦清月没有回应。
她的视线从那个“魅力无限”娱乐公司的图标上移开，落在了抽奖界面右下角那个小小的数字上。
剩余抽奖次数：20。
她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锐利，深邃。
“系统。”
【系统：……在。】
“剩下的二十次，全部抽掉。”
她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下达了指令。
系统一个字都不敢多问。
【系统：……收到！正在为您进行二十连抽！】
这一次，轮盘的转动前所未有地剧烈。
所有抽奖次数用完，也终于给秦清月出来了个像样的奖励。
整个屏幕中央，只剩下一样东西。
那是一份文件。
一份股权转让协议。
【叮！恭喜您获得奖励：鲨鱼直播平台，37%控股权转让协议。】
整个空间，落针可闻。
秦清月静静地看着这份协议。
“这就是你说的，目前对我最有用的奖励？”
秦清月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系统：……难道，不是吗？】
系统的夹子音响起，带着些不确定，和一丝的后怕。
【有了它，宿主您肯定能在接下来的博弈中，立于不败之地。】
秦清月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
一下。
又一下。
“立于不败之地？”
她轻笑一声。
“你怎么不干脆给我来个几十上百亿呢？我觉得这样我能赢得更快！”
【系统：宿主，我虽然是个神豪系统，但是我所需要的是情绪值啊！单纯的刷钱只会让人变得麻木的，你要学着成长啊！】
秦清月自嘲一笑：“行，你要成长是吧？”
【系统：宿...宿主，你想干嘛？】
“既然你要成长，那么单纯的不败，肯定是远远不够的。”
她盯着那份股权协议，一字一句地开口。
“系统，我们来谈个条件。”
秦清月嘴上虽然说着谈条件，但是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带着杀气。
让系统的声音都变得敬畏了起来。
【系统：宿主您请讲！】
“这次pK，最终消费的所有打赏金额，包括别人打赏的！我要有一次使用双倍奖励卡的机会。”
【这……这不符合规定……】
“不符合？”
秦清月挑眉。
“那我不干了，这个情绪值谁想要谁去收集吧！”
说完秦清月就直接闭眼，然后双手交握于胸前。
一副睡得十分安详地模样。
任凭系统在她脑海跳大神，招魂，十八般武艺都使尽了，也没睁眼。
然后系统真急了。
【系统：宿主！我给！我给还不行吗！】
秦清月嘴角的弧度，这才重新扬起。
很好。
鱼饵已经备好。
渔网也已织就。
现在，是时候让那条自以为是的“龙”，乖乖地跳进来了。
秦清月重新点开鲨鱼平台，开始做局。
后来被网友戏称为‘屠龙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