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温水煮青蛙
王富贵是林家的一位远房表亲，靠着与林母那点微薄的血缘关系，在林氏集团采购部稳坐副总监的位置已有十年。此人圆滑世故，深谙人情世故，账目做得滴水不漏，即便在林永昌倒台、沈寂掌权后的清洗浪潮中，他依然安稳如山。
“表舅这人，做事一向谨慎。”林见雪翻看着采购部的季度报告，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母亲前两日还特意提起，说他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沈寂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的繁华景象，语气平淡：“越是谨慎的狐狸，越容易在自以为安全的时候露出尾巴。”
他早已通过小维系统查清了王富贵的底细——五年间，通过虚报价格、吃供应商回扣、伪造采购清单等方式，累计侵吞公司资产超过八百万。手法老练，证据隐藏极深，直接揪出难免打草惊蛇。
“这次，我们不直接找证据。”沈寂转身，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我们给他创造点...小麻烦。”
【因果干涉模块启动，请指定干涉目标及方式】
沈寂在心中下令：“目标王富贵，干涉其负责的采购项目，制造一系列看似偶然的问题——供应商延迟、质量缺陷、物流中断。程度适中，不至于引起太大损失，但频率要高。”
【指令已接收，因果干涉进行中...】
---
一周后，采购部内部会议。
王富贵擦着额角的汗珠，面对林见雪突如其来的视察，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华南区的门店装修项目，为什么比原定计划延迟了整整十天？”林见雪翻看着项目进度表，语气冷峻。
“这个...主要建材供应商那边出了点问题，说是生产线故障...”王富贵赔着笑脸解释。
“上个月的办公设备采购，质量检测有三分之一不合格，怎么回事？”
“供应商临时换了批次，我们已经要求他们重新发货...”
“还有上上周的食材供应，运输车在高速上抛锚，导致五家酒店餐厅被迫调整菜单？”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王富贵背后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湿。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小意外，单独来看都不算什么大问题，但集中在这短短几周内发生，就显得格外蹊跷。
林见雪合上文件夹，目光扫过会议室里噤若寒蝉的采购部员工：“公司正处于转型关键期，任何环节的失误都可能影响全局。王总监，我希望你尽快解决这些问题，下不为例。”
会议结束后，王富贵回到办公室，猛地关上门，一拳砸在办公桌上。
“邪门，太邪门了！”他喃喃自语，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老李，那批建材到底怎么回事？...什么？生产线又出问题了？这都第几次了！”
挂断电话，他又拨通另一个号码：“张总，我们合作这么多年，你们这次的货质量也太...什么？检测标准提高了？我怎么不知道？”
一连几个电话下来，王富贵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所有的解释听起来都合情合理，但这么多“合理”的意外集中爆发，就显得极不合理了。
---
“是你做的吧？”
当晚，林见雪靠在沈寂胸前，手指轻轻在他胸口画着圈。
沈寂不置可否：“我只是给了一些必要的...推动。”
林见雪抬头看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这种慢慢收紧绳索的感觉，比直接雷霆一击更让人绝望。王富贵现在恐怕已经夜不能寐了。”
“恐惧会让人犯错。”沈寂平静地说，“而犯错，就会暴露破绽。”
林见雪凝视着丈夫冷静的侧脸，心中泛起一丝奇异的兴奋。她见识过沈寂雷霆万钧的手段，如对付林永昌；也领略过他借刀杀人的巧妙，如处理林薇薇；而现在，这种温水煮青蛙的缓慢折磨，更显其耐心与狠辣。
“母亲那边...”她略有迟疑。
“放心，我会给表舅一个体面的退场方式。”沈寂轻抚她的头发，“只要他配合。”
---
次日的家族聚餐上，林伯渊注意到王富贵心神不宁的模样。
“富贵，最近工作上遇到困难了？”林伯渊状似随意地问道。
王富贵猛地回神，连忙堆起笑容：“没有没有，就是最近睡眠不太好，有些疲惫。”
林伯渊点点头，不再多问，心中却如明镜一般。他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沈寂，后者正细心地为林见雪夹菜，神情温和从容。
「沈寂这是猫捉老鼠，要让他自己露出马脚，死得心服口服啊！」林伯渊心中暗叹，既欣慰于接班人的手段老辣，又不免对王富贵生出一丝怜悯。
晚餐后，林伯渊特意与沈寂在书房独处片刻。
“富贵的事情，你打算如何处理？”林伯渊直截了当地问。
沈寂微微一笑：“那要看表舅自己的选择了。”
林伯渊了然点头：“你母亲那边，我会去解释。”
“多谢父亲理解。”
---
接下来的两周，王富贵的处境越发艰难。
新一批酒店布草采购中，供应商提供的样品与最终到货质量严重不符；集团年会礼品定制项目，合作多年的厂家突然提高报价，超出预算百分之三十；就连最简单的办公用品补给，也出现了数量短缺的问题。
每一次事故，王富贵都要面对越来越多的质疑和审查。审计部门开始频繁造访采购部，财务部对报销单据的审核也变得格外严格。
更让他心惊的是，几个长期合作的供应商私下透露，收到匿名邮件暗示与王富贵的合作“可能存在风险”。
“这是有人要搞我啊...”王富贵对着电话那头的人低声说道，眼中布满血丝，“老陈，那批电子设备的回扣，暂时停一停，风头过去再说。”
挂断电话，他焦虑地在办公室里踱步。这些年，他通过虚报价格吃回扣的手段积攒了不少灰色收入，但最近的一系列意外让他不得不自掏腰包填补一些漏洞，再加上上个月刚在郊区买下的别墅还有大笔贷款要还...
资金链开始紧张了。
“再这样下去不行...”王富贵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必须做票大的，填补缺口，然后金盆洗手。”
他打开电脑，调出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他准备已久的一个计划：伪造与一家海外公司的设备采购合同，总价一千两百万。只要这个项目通过审批，他至少能从中捞取三百万的回扣，足以解决眼前的危机。
当然，风险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大。按照公司流程，这种金额的采购需要多重审批，包括财务总监和林见雪的最终签字。
但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富贵险中求...”王富贵深吸一口气，开始着手准备伪造的合同文件。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点击保存的那一刻，沈寂办公室的电脑屏幕上立即弹出了一条提示。
【目标已触发预设陷阱，开始执行收网程序】
沈寂看着屏幕上王富贵那张因贪婪而扭曲的脸，轻轻端起桌上的茶杯。
温水已沸，青蛙该下锅了。